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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宁升自然而然地牵着蒙晓君向前走去。
    两人距离之近,就像一对亲密爱侣。
    正在工作的员工们,诧异地看着他俩。
    老板从未对外人如此温柔,更别说亲自出来迎接却等了这么久,不仅没发火,还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
    这个神秘女子,是谁?
    沉浸在哀思里的蒙晓君根本没发现男人亲密地牵着自己的手,更别说注意到周围暗暗投来的好奇目光。
    等来到地方,她才缓过神来。看了看周围的布置,便猜到这是一处库房。
    果不其然,蒙宁升指着一排柜架说道:“老师的书法都在里面了。”
    蒙晓君走上前,手都有些发颤。当她打开那一面柜架时,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一整面的柜子里存放着一排排木条状的盒子。她能看出木盒的昂贵,也能看出主人对它们的珍爱。
    “全是外公的?”她看着他,语气都带着惊诧。
    看到男人点头,她更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面墙,密密麻麻却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大小不一的木盒,目测至少上千只。℉uтaχs.Ⅽò⒨(futaxs.com)
    “我和老师是因为一些政治原因认识的。”
    当时省里需要送一件意义非凡的国际礼物,因此选了蒙晓君外公的书法。
    蒙宁升看着她,表情依旧温和如水,“我很喜欢老师的字,也曾受到老师的指点。”
    “可惜,老师说我的官途必定不凡,不敢以师徒相称……”
    这个蒙晓君倒是明白的。
    她的外公有着艺术家特有的清高,不太爱与官场打交道。如果不是政治任务压下来,外公是不会出头的。
    毕竟,再高雅的艺术家也要“恰饭”的嘛。
    不过外公愿意指点当时的蒙大哥,说明外公是真心欣赏他的。
    “我知道老师是谦虚,不想过度表现。我也不好为难他,因此只能偷偷收藏他的书法加以练习……”
    “当时,你应该在外地读书。所以我俩一直没见过……”
    蒙晓君看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不好的回忆,不确定地问:“蒙大哥……你当时的职务是省秘书长……对吗?”
    男人点了点头,蒙晓君内心就从震惊变成了震动。
    上一世,她虽也就职于现在的博物馆,可考编制的时候却不顺利。也正是那一次,让她见识了社会的黑暗与混乱。
    当初大学一毕业便被蒙爸丢进了博物馆实习,她也是兢兢业业努力工作了一年,才等来入编的机会。谁知笔试时分数很高,面试却只有第二名,硬生生被凭空冒出来的第一名挡了去路。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第一名是馆长的学生。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当时人事公告一出,领导就找她谈话,明里暗里提示她这次虽可惜,但下次还有机会。
    对于这个结果,蒙家人自然是不服的。为此也是多方走动,最后还是她外公托了省厅的关系,才把这件事解决了。
    最后的最后,蒙晓君是以特招的名义进的编制。馆里的领导虽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
    在这个看关系的年代,就是这么无理取闹又无情无义的。
    她也是听姨妈们提起过外公找的人是省秘书处的处长。至于那人是谁,她从来没有见过,也没资格求见。
    你若问她,上辈子以这样的方式获得工作,憋屈吗?她会笑着回答你,并不!
    人长大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向现实低头。她家又不是有势且有矿,根本没人会围/着/你/转。
    当然,这一世她并没有再到博物馆里实习,白白浪费整整一年。而是选择考编制的时候,鼓足了劲儿在笔试面试里获得高分,加之她为了以防万一还找了陆柯背后操作,自然顺顺利利地进了博物馆。
    至少没再惊动到外公,对此蒙晓君是满意的。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恍然一世,她竟然隔空遇到了曾经帮助过她的“恩人”。
    这个人,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压抑了太多不好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走上前,第一次主动抱住蒙宁升,眼泪随之落下。
    “谢谢你……”
    一句真诚的致谢,既是给曾经的他,也是给现在的他。
    男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脸,看着泪眼汪汪的女孩,也不再压制自己对她的欲望,低头便纠缠起来。
    这是一个极致的吻。以至于蒙晓君能亲晰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怜惜,像广阔的海水,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心头。汹猛、澎湃、让人无法平静。
    一吻结束,蒙宁升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再次牵起手。
    “君君,跟我来。”
    沙哑的声线,是森森欲望的折射。
    蒙晓君乖乖跟着他来到另一个房间,一看这里的摆设就知是他的书房。
    两人来到桌前。蒙宁升熟练地铺好纸张,毛笔蘸上墨汁,然后把蒙晓君圈在怀中。
    “你最喜欢老师写的哪个字?”
    “龙!”顿了顿,她又补充道,“繁体的龙。”
    蒙宁升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庞,然后提毛笔,行云流水地写下一个大大的狂草“龙”。
    看着熟悉的笔锋在纸上慢慢浮现,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滑落,这次大有倾盆落雨的迹象。
    这是外公的字!
    她有多久没有再见到外公的字了呢?八年?还是五年?
    外公走了这么久,她一直不敢再碰。每每想起练字时,外公总是站在一边夸奖她,一边和她说说年轻时的故事。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可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没有外公了!
    哪怕重活一世,她还是留不住她的外公。
    她根本就是一个没用的人,改变不了自己,更改变不了命运!
    看着女孩泪如雨下,怎么止也止不住。蒙宁升有些手忙脚乱地为她抹眼泪,谁知越抹越多。
    他从来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每个人见到他总是毕恭毕敬,哪里需要他去伺候?
    现在看她这样,心下更是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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