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 - 分卷阅读16

    是顺道来看我的啊。”
    “你还真有脸说，”季妈妈恼得伸手过来就揉自己儿子的脑袋：“我儿子离家出走，一去七八年都不肯回家，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回去？”
    “……哪里会。”季冉伸手揽过他妈妈的背，轻拍了拍，放软了声音：“我很想你，真的。”
    季妈妈一下就红了眼睛：“臭小子。”
    陪着妈妈去酒店安顿好，也差不多天黑了，没有带两个保镖，就他们两个单独去餐厅吃晚饭，拍被人打扰，还特地挑了人少安静的地方。
    季妈妈二十岁不到就生了季冉，如今也才四十出头，保养得极好，一头棕色长卷发散落在肩头，走在季冉身边揽着他胳膊的样子就像是姐弟两一般。
    季冉与她打趣：“这要是被拍到了，一准又要给我乱传绯闻了。”
    季妈妈听得微微皱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乱七八糟的传闻那么多？我跟你爸都不敢跟你爷爷说，怕气死他老人家。”
    这几年季冉跟他父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都是他们来这边谈生意才会见上一面，一开始是对当年父母强行分开他和夏默心有怨恨不想回去，后来是工作太忙就懒得来回折腾，其实细想起来也实在是很不孝，他混娱乐圈抛投露脸，父母都不是很乐意，只是不想再逆他的心思又加上有许成在旁盯着才勉强睁只眼闭只眼，不过虽然见面的机会少，父母对他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那些不好的传言听在他们耳朵里，怎么都是不舒服的。
    “那是我太红了才有人黑，不红还没人搭理呢，”季冉笑着打哈哈：“放心，都是些打嘴炮的，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无所谓。”
    “谁说没有，”妈妈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之前不是还有人去片场给你泼酒精？要是他泼的是硫酸怎么办？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你爸的意思是你也玩了这么久了该收心了，别再在这个圈子混了，也免得再招来这样的事情……”
    “妈，”季冉打断她，突然道：“我跟小默又在一起了。”
    妈妈愣了一下，沉默了下去，片刻之后，无奈轻叹了口气：“我知道。”
    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家里……同意了吗？”
    “算是同意了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干涉了。”
    妈妈点了点头，当年他们激烈反对，差一点就把儿子逼进鬼门关，现在其实早就看开了：“既然喜欢，你们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你爷爷那里我和你爸会帮你说服，不过他很不喜欢你继续干这行……”
    “我其实还挺有兴趣的，拍戏，唱歌，”季冉笑着道：“我才二十五岁，让我再干几年吧，等到了三十我再转行就是了。”
    “你一定要这么坚持吗？”
    “求你了，妈，也就几年而已，很快的。”
    和妈妈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一直到深夜才回酒店，季冉也在酒店住了下来陪妈妈，接下来的两天就一直陪着他妈妈四处逛，期间还去许成家里一起吃了一顿饭，say那边似乎是许成已经通过气了连着两天都没有骚扰过他，不过第三天早上，季冉依旧是被他的夺命连环call给催醒的，一接起手机那边就是一顿咆哮：“你这两天到底死哪里去了？！！你傍富婆的照片已经在网上传遍了你知不知道？！”
    季冉还迷迷糊糊地嘟嚷：“什么傍富婆，哪里来的富婆……”
    “你自己滚上网去看！！”
    还在睡梦中的季冉迷蒙着双眼点开微博，搜索栏输入自己的名字，第一条刷出来的就是，照片汇总全是这两天跟拍的他和他妈的各种亲密互动照片，深夜一起进出酒店、一起用餐、挽着手、耳语，甚至是他撒娇时亲他妈妈的脸，照得都非常清楚，这一次想赖都赖不掉，发微博的是个刚注册的小号，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
    微博已经被轮了几万条上了热门，下头一水的评论除了冷嘲热讽的就是扒他妈妈的全身打扮，几十万的包，几十万的表，高级定制的奢侈品牌衣服，一身行头下来上百万，一天一换还不带重样的，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季冉这一次是傍上了超级有钱的阔太太了。
    原本还睡眼迷蒙的季冉瞬间被吓清醒，然后是哭笑不得，这么荒唐的绯闻，这到底是哪个脑袋被驴踢的不放过他，非要臭他的名声？
    第46章
    say来接人的时候，季冉正在酒店餐厅里陪着妈妈吃早餐啃苹果,看到say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装着不经意地打量自己妈妈又不敢光明正大看,季冉实在是觉得好笑,趁着妈妈去拿吃食的时候问他：“这一次你打算怎么公关？”
    say没好气：“我倒是要先问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少出点幺蛾子？！我到现在都没敢跟大老板说！”
    季冉啃完最后一口，把果核扔餐盘里，舔了舔唇,笑着道：“别一惊一咋的,什么傍富婆，我哪里那么没节操,那是我妈。”
    “你哪来的节……什么？！你妈？！”
    季冉点头。
    “……干妈？”
    “亲妈！”
    不敢相信的say愣了一下,继而惊愕地瞪圆了眼睛：“你亲妈？！”
    季妈妈已经回了来,把拿的煎蛋递到季冉面前，给他淋上酱油让他吃，然后笑问起say：“你是小冉的经纪人吧？怎么一直站着，坐吧。”
    say彻底噎住了，狠狠瞪了季冉几眼，季冉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安抚他：“say哥别生气，先让我把早点吃了，一会儿我们回房去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其实从季冉出道起say就是许成指派给季冉的专属经纪人，当然说是经纪人实则还兼任着助理和保姆的工作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伺候这个小祖宗上头，但是他却并不清楚季冉的身家背景，甚至连他和许成的真实关系也不知道，所以在听了季冉详细解释过他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以及他和大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后，可怜的经纪人已经彻底吓傻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say瞪着季冉，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家真是开银行的资本家？”
    “嗯。”季冉点头。
    经纪人愣了三秒钟，哭着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发誓以后誓死效忠，跪求他带领自己走向光明康庄大道。
    季冉无语：“你至于演得这么夸张吗？”
    say一抹脸：“你是不知道，我干这行十几年了，真没什么意思，累死累活还经常要跟人装孙子，心脏不强迟早要短寿，一早我就想撂担子了，要有其他奔头，谁还搁这里啊。”
    “行啊，”季冉很痛快地答应：“再跟我几年，等我也不想干了的时候一准带上你一起滚。”
    插科打诨够了，俩人才终于是聊到正经事上，say问季冉有什么打算，季冉笑了，反问他：“你是我经纪人，不帮我想好怎么公关，你问我？”
    那不是怕大少爷你不满意嘛，say很无奈，也终于是明白过来季冉从前那副前不怕地不怕的态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人家有钱有底气啊：“最简洁明了的就是直接发通稿申明你们的真实关系堵上那些无聊人士的嘴，但我怕你不乐意。”
    季冉叹了口气，说真的要不是这事他确实不怎么乐意把自己家世曝光了无故给自己尤其是给家里人惹麻烦，但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除非说真话，要不怎么洗白他都逃不过被扣上这个傍富婆的帽子了。
    “……我再考虑一下吧。”
    其实根本也没时间给他考虑，因为被微博曝光，他们住的酒店楼下不单涌来了大批粉丝还有八卦记者，原本还说今天带妈妈去爬长城，结果一拉开窗帘看到楼下的盛况，他也就无语了，问几乎想要扶额的say：“那几张照片是跟踪了我好几天拍下来的，怎么都不可能是路人干的，能不能查得到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很困难，”say摊手：“特地新注册的小号，所有信息都是假的，你之前得罪了的人不在少数，谁知道是哪个看你不顺眼。”
    “……我今年一定是流年不利，本命年都过了还这么倒霉。”
    say点头：“自从遇到夏老板之后就一直这么衰，你该反省一下。”
    “滚。”季冉伸脚就踹过去。
    这事到底还是要处理的，之前几次绯闻传得真真假假能赖都让他赖了过去，这一次因为照片太打脸，不单是围观路人跳得欢，连他的粉丝群都乱了阵脚，一个个心碎心死嚷着看错了人要脱饭，粉头压都压不住，季冉很犹豫，最后是他妈妈从许成那里听说了事情之后过来敲房门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都不去解释你想被人骂到死？”
    季冉很无辜：“我是怕会连累了你。”
    季妈妈没好气：“你不解释就看着你妈我被人骂包养小白脸这不是连累我？”
    “……你怎么好说自己儿子是小白脸？”
    “你走的不就是这个路线吗？”季妈半点不给面子地戳穿他：“你拍的那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我每一部都看过，要不是我儿子演的，多看一分钟都嫌多余。”
    say无语地看着母子俩斗嘴，默默退到了一边去打电话给许成商量事情，征得那边同意之后，立马安排了相熟的网媒去发通稿。
    中午的时候闷在酒店里一直出不去的季冉再次爬上网，言论风向已经彻底变了，路人段子手男男女女都跑到他微博下头来刷求嫁求包养，早上还在哭天喊地的小粉丝们兴高采烈地刷起了拜见婆婆，之前的各种对他妈妈的恶语相向全部不见了，他妈妈在他粉丝的嘴里摇身一变成了温婉知性美丽高雅气质脱俗的仙女。
    季冉摇头感叹：“这就是粉丝深沉的爱……”
    say啧啧有声：“这操蛋的社会，果然有钱就是正义。”
    虽然通稿里只澄清了俩人的母子关系，并没有提过季冉的详细家世，不过几乎是稿子一出，网上最大的八卦论坛就开始人肉他的家庭背景了，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扒出来，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单看他妈那身打扮，就不是一般富贵的人家，跟帖的里冷嘲热讽说酸话的依旧很多，但他的粉丝底气也很足，正应了say的那句话，这年头是真有钱就正义，跪舔的人前赴后继，不知道多少所谓的路人转了“粉”。
    季冉没兴趣再看，按回手机主页面，看着一直没有动静的微信图标，有些郁闷，都几天了，自从夏默去了西班牙之后就像消失了一般，他发过去的消息一律石沉大海，打电话过去那边也一直是关机状态。
    无聊地滑了两下屏幕，季冉有些泄了气，又免不得愤愤然，那家伙该不会是反悔了跑路了吧？
    在巴塞罗那的几天，夏默跑了很多地方，老管家知道他和季冉的事情却三缄其口，在他的再三追问下才透露了一些当年的细节，明明是自己的故事却需要从别人嘴里听来，夏默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细细体会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只抓紧时间接下来的几天走遍了他和季冉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城市每一处他们可能去过的地方。
    他们一起念过的小学，他们分别的中学，市中心的大教堂，那座举世闻名的足球场，还有那一片比天空更湛蓝的海，不想错过每一个可能的地方。
    他还是想不起任何以前的事情，只是那种熟悉感萦绕在心头却一直挥之不去，偶尔闭上眼睛，脑子里似乎是有季冉少年时代带笑的面庞一闪而过，又仿佛那只是他的错觉。
    后来他又在那堆积成山的书堆里翻出了一本相册，全都是他和季冉的合照，从他八岁大认识季冉起，每一年都有，从孩童到少年再到渐渐长成，最后一张定格在了十八岁时他们靠在一起的笑脸上，那时的季冉眉眼比现在更加清秀，眼神也很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复杂愁绪和装出来的玩世不恭，却更加叫他心悸。
    在巴塞罗那的最后一天，他把可以带走的东西全部打包起来装了箱，那张婚姻登记证明用文件夹小心地装着放进了贴身带的包里，和老管家告别之后上了车准备离开，屋子里老管家养的那只牧羊犬突然就蹿了出来，嘴里衔着还混着泥土的青草往他身上蹭。
    老管家一看就去呵斥顽皮的大家伙，夏默笑了笑蹲下身抱了抱它，虽然不记得了，但他知道这只大狗是他当年养过的，隔了这么多年再见怕也舍不得。
    大狗在他怀里蹭了蹭，将衔在嘴里的东西吐到了他面前的地上，看着那滚落到脚边来的东西，夏默脸上的笑意慢慢滞在了嘴角，就这么怔愣了住。
    颤抖着手捡起那样东西，那是一枚沾了泥土已经乌黑生锈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的银质戒指，但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是和季冉戴在脖子上的那枚一模一样的对戒，这些天他一直在找却始终没有找到的东西，戒指的内圈里依稀可以看到刻着的字母“r”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夏默喃喃说道，也不知道是在问面前的大狗还是问自己。
    大狗挨着他又呜呜蹭蹭了两下，回头冲着后花园的方向叫了两声，管家见他有些失神，小心翼翼地说道：“应该是在花园那边……”
    夏默起身走了过去，就在他的房间楼下靠墙根的角落，泥土被翻动过，大狗蹲在那里又叫了两声，夏默抿紧了唇，抬起头，怔怔看着二楼自己房间紧闭着的窗户，阳光直射下来刺得他眼睛有些痛几乎要流泪，恍惚中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么一些片段。
    他焦急地推开紧闭着的窗户，几乎没有犹豫就这么跳了下来，手上的戒指被甩落出去也没有注意，强忍着扭到脚的痛苦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就挣扎着走了出去。
    他在夜色中艰难地往前跑，身后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他来不及反应，剧烈的冲撞之后身体就被高高抛了起来。
    第47章
    关于季冉的家世背景没两天就已经在网上被扒了个底朝天,八卦论坛的高楼短时间内就翻了上百页,say不单没有让人阻止,反而出动了水军推波助澜,连带着季冉和许成的真实关系都刻意给曝了出去，然后引导舆论以此撇清他过往那些潜规则被包养的不好传闻,季冉知道是许成授意的,对他的做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只不过总是看到诸如“就算他和耀星老板的关系不是包养,他也依旧是三了张女神,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做三吗，粉丝也别洗白真爱了，再真爱也是小三上位”诸如此类的话依旧是让他很不爽,于是某天一个没忍住就注册了个小号爬上论坛自己爆料了一把。
    “耀星老板念大学之前也是在西班牙长大的，和季冉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说不定一早就认识了，到底谁三了谁，还不一定呢。”
    虽然是个夹杂在刷楼大军里的小号，但一副知情人的口吻依旧是引起了人注意，很快这段话就被拎了出来往下轮，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无聊人士很上道地转移注意力开扒起了夏默的身家背景。
    季冉默默看着忍不住又暗骂自己手贱，不过自从知道夏默去了西班牙之后，他确实心里隐隐约约的生出了一些希望，他能想起点什么，这次也才会这么沉不住气，结果似乎是把夏默给脱下水也要被这些八卦网民扒得底裤都不剩了……
    一个星期之后是新电影的首映式，这部从一开拍起就因为是名导巨星大制作的电影关注度一直居高不下，再加上期间拍摄片场发生的闹剧和围绕着几个主角配角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各种绯闻，可算是赚尽了眼球，末了临到上映，身为男三号季冉巨富背景曝光，更是一下子把电影的关注度推到了巅峰。
    从拍片结束到正式上映也不过就三个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完成全部的后期、审核工作为的也是抢占五一黄金档期，争取打响票房开门红，季冉跟着剧组也已经断断续续地各地跑了将近两个月的宣传，总算是等到了上映的这一天。
    他从美国回来之后到现在确实已经有快两个月了，说着一个月之后也回来的夏默去了西班牙后就像是消失了一般，连着关了一个多星期的手机才终于是打电话给他语焉不详地说着还要先回去美国一趟再过来，也没有给他解释具体原因，然后一直到现在也没出现。
    季冉生气之下也不再主动找他，爱咋咋的，而且他现在只要一上通告宣传一接受采访必然会被问起家里的事情，也是吵得他烦不胜烦，更加没了那个心情。
    首映礼当天，季冉带了自己妈妈一块前来，结果可想而知，几乎是一下车就被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给包围了，场面一度混乱，季妈妈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不慌不乱地笑着从容应对，季冉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带着他妈妈走过红地毯就进了里头去。
    进到内场之后沈曜翔来与季冉和他妈妈打了个招呼，季妈妈笑得很温柔：“我知道你，常听小冉提起你，说你很照顾他。”
    “季冉是我朋友，应该的。”
    其实沈曜翔早知道季冉家庭背景不简单，却也没想到会是这么有钱的公子哥，为此还跟他打趣过说以后要离他远点，免得被人说成他傍大款，当然也都只是开玩笑而已。
    等待发布会开始的间隙，沈曜翔低声问和自己站一块的季冉：“耀星那边来的是他们副总，怎么没看到夏老板，你参演的电影首映礼他都这么高冷不来参加啊？”
    “我怎么知道。”季冉没好气，压根就不想提这桩事。
    发布会和媒体访问之后接着播放电影，自己妈妈陪着一起看季冉还是有些紧张的，尤其这还是他第一次演反派，也不知道最后成片之后的效果到底怎么样。不过这种情绪在二十分钟之后就渐渐消失了，他演得很不错，虽然比不上男女主角出彩，但那种凶狠暴戾自甘堕落的纨绔子弟的气质倒是演了出来，远比他之前演过的任何一个角色都更叫人耳目一新过目难忘，就连妈妈看着大屏幕里他狰狞的眼神也忍不住皱了眉头，小声说了一句：“你要真是这样的我打死你。”
    季冉扑哧一声笑了，这样勉强也算是，他妈妈对他演技的一种肯定吧。
    电影播到一半，坐季冉另一边的沈曜翔去了躺洗手间，十分钟之后才回来，季冉也没有在意，只专心致志地盯着电影屏幕，然后突然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给覆了住。
    季冉有些惊讶地转过头，身边的人竟然变成了夏默，眼里含着笑意正看着他，见他转过头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屏幕，季冉四处看了一眼，沈曜翔已经坐到后面一排去了，他气得想抽出手，又被夏默给抓了回去，折腾了两下也就算了。
    一直到近两个小时的电影播完，灯光亮了起来，夏默才放开他的手，装着不经意地站了起来，和其他人寒暄，解释说自己刚下飞机，所以来晚了。
    季冉懒得理他，结束之后就挽着自己妈妈准备走，季妈推了他一下：“你又跟小默闹别扭了？不过小默那孩子几年没见倒是跟以前看着大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季冉不高兴地嘟嚷。
    “成熟多了，哪里像你，还折腾个没完没个定性。”
    “……”
    最后也还是等了夏默一起走，夏默见了季冉妈妈似乎是有些紧张，差点要行大礼被她笑着打断：“行了行了，走吧，阿姨请你们一块吃晚饭。”
    到了在餐厅里坐定，夏默帮着几人点过餐之后才主动先开了口，语气十分郑重又严肃，态度却很诚恳：“阿姨，请您把小冉交给我，我会对他好的。”
    正喝着茶的季冉差点一口水给喷了出来，受不了地敲他的胳膊：“你以为在拍电视剧啊？台词还念得一点不深情，差评！”
    季妈妈也笑了，问他：“你家里同意吗？”
    “我爸爸和外公都同意了，我妈妈也不再管我的事情。”
    “我怎么听小冉说你还有过未婚妻？”
    “已经是过去式了。”
    季妈妈摇了摇头：“可是我看很多人说小冉是你和你未婚妻之间的第三者，这样对他的名声很不好……”
    “我会和公众解释清楚，不会再让小冉背这样的骂名。”
    夏默郑重地承诺，季冉闻言有些意外，夏默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多说，季妈妈也没有追问，笑着给他们斟茶，就将话题给岔了开。
    吃完饭把妈妈送回酒店，季冉则跟着夏默回了他的公寓去，只剩他们两个之后季冉终于是忍无可忍：“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吗？不开机不回电话，这都第几个星期了？”
    夏默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别生气，我的手机号在西班牙用不了。”
    “放你的屁！你明明是全球漫游！”
    “手机一下飞机就偷了，后来才补办好的。”
    “鬼扯！”
    夏默笑了：“是，我在那边处理一些事情，不想被骚扰了，所以一直关着机，你别生气。”
    季冉听了越发没好气，靠进椅子里扭过头看向窗外，干脆不理了他。
    回到家，夏默小心翼翼把带回来的行李搬进房里，招呼季冉过来，季冉充耳不闻，倒进沙发里生闷气，夏默无奈叹了口气，起身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双手圈住了他的腰：“你很生气啊？”
    “我能不生气吗？言而无信！这都第几次了！你每一回都失约！”
    “那我能生你气吗？”
    “你还有脸生我气？！”季冉气得想喷他一脸，抬眼却见夏默眼里都是笑意看着自己，一下又愣了住，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夏默轻抚着他柔软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叫季冉迷茫不知所措的复杂情绪，就在他想要开口问的时候，对方却贴了过来，吻住了他的唇。
    缠绵的一吻，到最后俩人都有些喘不上气夏默才舍得放开他，又舔去他嘴角牵扯出的银丝，才哑声开了口，问他：“你一直不告诉我你已经结婚了，我不该生你的气吗？”
    季冉傻了，瞪着眼睛看着夏默完全没了反应，夏默看着他渐渐红了的眼眶和眼里泛起的水汽，轻叹了一气，低声呢喃：“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这么傻……”
    “你……在说什什么……？”
    夏默从自己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那份婚姻登记证明，递到季冉面前：“这样东西，你那里也有一份的吧？”
    第48章
    季冉埋下脑袋靠进夏默的肩窝里，从一开始的抽泣着哽咽到渐渐失声痛哭,夏默也红了眼睛,抱紧他,像安抚小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背，嘴里呢喃着：“没事了……都过去了……”
    哭够了，季冉才胡乱一抹满脸的眼泪,抬起头恶狠狠地瞪面前的夏默：“你混蛋！”
    夏默看他眼睛红肿的像兔子一样还故意做出这种凶狠的表情,反倒是给他逗笑了，也没了那么多感伤的情绪：“是你混蛋吧？耍我很好玩吗？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你准备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去？”
    “我跟你说你能信吗？一开始你根本不认识我，还把我当成是想勾引你博上位的……”
    “后来呢？你总拿所谓的初恋情人刺激我,看我自己跟自己吃醋很好玩吗？”
    被夏默这么一质问,季冉有些心虚，眼神荡开了去，支吾着道：“谁让你不记得我了……”
    夏默伸手敲他的脑袋：“就因为这个？”
    季冉撇了撇嘴：“你不记得我了我心里难受，所以不想说，也不想给你压力，那次我把那个戒指给拿下来之后本来就打算算了从头来过的……那你现在到底是想起来了没有？”
    季冉这么一句简单的“心里难受”却让夏默听着心里刺痛了一下，这七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夏默甚至不敢去想，再多的道歉和心疼怕是也弥补不了：“……想起来了一点，我问了以前家中的管家，还特地又回了美国去找我爸妈问过，甚至找了医生做了催眠，也只是想起了一点而已。”
    季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催眠？”
    夏默点了点头，从前他一直没觉得过去的记忆有多重要，丢了也就丢了，但是在知道真相之后他确实想记起过去所有和季冉一起的回忆，他问过其他人，甚至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做催眠，记起来的依旧只有一些断续的片段。
    “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之后我也被家里关了起来，后来听到人说你进了医院，我着急想去看你，就趁着天黑跳窗逃了出来，结果太匆忙扭了脚，那晚天太黑了又在下雨，我被车子撞了……我不是故意不记得你的。”
    季冉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吸了吸鼻子，哑声道：“……我知道。”
    夏默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继续说下去：“我爸妈也不知道我们早就结婚了的事情，回美国之后我跟他们说了，他们很惊讶，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全都是夏默从西班牙的家里带回来的，有过他们回忆的东西，他们一起的相册、画满了涂鸦写满了俩人名字的练习册书本、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夏默举起一块乌龟形状的古董怀表，问季冉：“这个是哪里来的？那个上锁的抽屉里全是这些小东西，都是跟你有关吧？”
    季冉伸手抓过去，哼了一声：“跳蚤市场上买的，我送给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每一年的生日礼物，复活节的彩蛋，圣诞节的贺卡，新年春节时的剪纸画，全部都是季冉送给他的东西。
    最后，夏默拿出那枚他已经叫人给清洗干净了戒指，放到了季冉手中，看着他再次要哭出来的表情，轻捏了捏他的下巴：“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是我们第一次上床之后我送给你的？”
    原本还一肚子委屈想哭的季冉听到这话一下子又羞愤了：“……你不说这个会死？”
    “害羞了？”夏默笑了笑：“不是你自己说过的话吗？……可惜了。”
    季冉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可惜什么？”
    “想不起来了……第一次时你是什么样子。”
    从前他一直嫉妒那个在年少时得到过季冉全部爱恋的人，一面唾弃他不懂珍惜一面又暗自庆幸就因为他放了手自己才有机会，现在知道那个在心里暗骂过无数遍的混蛋其实就是自己，夏默的心思很自然地起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大概类似于喜从天降，幸福来得太突然，那种晕眩感叫他措手不及又忍不住心中窃喜。
    季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能有什么样子，你技术太烂了，差点弄成命案现场，痛得我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敢下地。”
    “……不至于吧？”
    “至于，这么多年了还一点长进都没有。”想起他们重新在一起之后第一回被他压在沙发上，依旧是痛得死去活来，季冉就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
    呃……夏默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与他解释：“……我没碰过别人，包括张嘉蕊，大概真的没太多经验。”
    “你没经验我哪里来的经验……”
    季冉小声嘀咕，下一秒钟就感觉天旋地转，夏默竟然把他给扛了起来，季冉惊得赶紧抓紧他的衣服生怕摔下去，就这么被他扛进了房间去，直接扔上了床。
    夏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始脱西装解领带，毫不掩饰眼里赤裸的欲望：“既然你说我技术不行，那就多练练吧。”
    季冉扭过头，低骂了一声：“流氓。”却难得的似乎是红了耳根。
    ……
    渐渐平静之后，季冉背靠着夏默的胸膛躺着，手里把玩着他先后送给自己的两枚戒指，笑了笑，哑着嗓子道：“你出息了啊，以前送银戒指，现在都送钻石的了。”
    夏默抓过他的手，撑起一点身体，从背后埋进他的肩窝里，磨蹭着他的脸，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呢喃：“小冉，以前的事情我记不得太多，你说给我听，我会努力慢慢想起来的。”
    季冉鼻子一酸，偏过头亲他：“不要逼自己，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