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行天下 - 02 天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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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被展昭拉回太白居的时候,小六子已经将饭菜都换过了,展昭一听天魔的人在饭菜里下毒,脸色变了变,磨着牙在一旁戳一条红烧鱼吃。

    白玉堂注意着展昭的神色,觉得这猫似乎很紧张,不过既然他不肯说,白玉堂也不追问,只是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

    吃了饭,两人急匆匆赶去莲花楼了,小四子牵着公孙的手回开封府,箫良对天魔很感兴趣,一直追问公孙。只可惜公孙不是武林人士,回答不了他,赵普估计也不会了解,所以只好等展昭和白玉堂回来详细说了。

    到了开封府门前,正撞上赵普神色匆匆出来,看到公孙,赶紧说,“亲,那几个少年醒了。”

    公孙看了看时辰,“比我估计的还早。”

    “只是情况很古怪!”

    “嗯?”公孙微微一愣,“古怪?”

    “不说话,双眼发定。”赵普忧心,“我正想找你去。”

    “我去看看!”公孙急急跟着赵普进去,小四子和箫良对视了一眼,也跑进去看。

    客房里,几个少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定在那儿,双眼睁着,但是眼中无光也不看人。任凭身边亲友怎么叫,他们就是没反应。

    公孙上前把脉,了脉门又听了听心跳,最后翻开眼皮子看了良久,站起来,神色凝重。

    “公孙先生。”

    几个少年的父母长辈都来求公孙一定想法子救人,公孙点头,低声对一旁的赵普说,“不是病和伤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赵普不解。

    “也不是内伤,而是神!”公孙回答。

    “什么意思?”赵普不明白。

    “这五个孩子吓傻了。”公孙直接回答,“吓出病来了!”

    “吓?”赵普想想叹了口气,“也难怪,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换句话说,他们看到凶手了?”

    “你觉不觉的奇怪?”公孙问赵普,“为什么五个的症状都一样?”

    赵普笑了笑,“我知道怎么回事,凶手的功夫太高了,是武林至尊级别的,内劲外泄,就好像有意夹了内劲的狮子吼一样,内力不济的就会吓出病来。”

    公孙点头,“你很清楚么。”

    “我虽然军旅出身但也是学过功夫的。”赵普摇了摇头,叫赭影紫影,“去把展昭白玉堂找回来吧。”

    赭影和紫影点头,跑去找两人了。

    “你认为他俩能解?”公孙问。

    赵普了下巴,“嗯,死马当活马医吧,白玉堂是天山派的传人,出身名门内劲应该正宗醇厚,说不定有办法。至于展昭……这小子内力深不见底,应该也有办法。总之江湖事还是江湖了比较好。

    “江湖啊……”公孙仰起脸感慨。

    一旁小四子也跟着仰起脸,“嗯,浆糊!”

    白玉堂和展昭此时已经到了莲花楼附近,两人不上山也不看死人,只是围着山脚转悠了起来,似乎是在寻找。

    紫影和赭影到的时候,分头找,赭影在东边找到了白玉堂,展昭此时正好转到西边,让紫影碰上了。

    “你俩干嘛呢?”赭影好奇地看白玉堂。

    “找脚印,看看对方人数和武功路数。”白玉堂回答赭影,“只是刚刚一场大雨,留下的线索也少一些。”

    赭影就将伤患的情况跟白玉堂说了说,白玉堂一愣,站在那里皱眉,“吓傻了?怎么叫都没反应的那种,像是被点了道?”

    “嗯。”赭影问,“知道这是什么本事不?”

    白玉堂点了点头,“魔音诀,是魔山的功夫。”

    “魔山……”赭影一激灵,“天魔的功夫啊?”

    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你也知道天魔?”

    “呐,五爷太小看我了不是。”赭影笑眯眯,“天魔这么有名谁会不知道,当年那个大杀四方搞得天下大乱的血魔不就是天魔的左护法吴不恶么?吃了血魔胆,喝人血练血魔功的那个血魔吴不恶!”

    白玉堂笑了笑,“说起来,一甲子会出一颗血魔胆,离开陵山泣血那年,差不多也快六十年了吧。”

    “嗯嗯。”赭影想了想,“对了五爷,当年是天山老祖和天魔主一起收拾的血魔,就是那个什么陵山泣血的事情,天山老祖不就是你师父么?”

    白玉堂想了想,“嗯。”

    “他跟你说过些那时候的事情没?”赭影包打听的子上来了。

    白玉堂想起往事似乎有些想笑,“哦,老爷子就说过一句话。”

    “什么?”

    “那个混蛋太欠揍了。”白玉堂说了一句。

    “哈?”赭影反应了一会儿,“哦!说血魔?”

    白玉堂摇摇头,“不是。”

    “那说谁?”赭影吃惊,“难道说天魔主?”

    白玉堂浅浅一笑。

    赭影皱眉,“当年正邪联手除魔那可是千古奇谈呢,我还以为他俩虽然一正一邪但是很合得来。”

    “怎么可能。”白玉堂摇头,“还有,他俩不是一正一邪,而是亦正亦邪,两个都一样。”说话见,就见到那边展昭带着紫影急匆匆地回来了。

    “猫儿……”白玉堂叫了一声,却见展昭黑了一张脸,似乎在生什么大气。

    白玉堂和赭影对视了一眼,赭影赶紧对跟在展昭身后的紫影使眼色——咋回事?

    紫影耸肩摇头——不知道啊,说了两句他就翻脸了!

    “猫……”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下,你们先回去。”展昭说着,又不忘补充一句,“中了魔音诀的人,用手拍天门、忘棋、八峰三大位,再捏鼻子抽两巴掌就能醒过来了。”

    剩下三人一愣,展昭一纵身,没影了。

    “哇!”紫影一拍手,“燕子飞。”

    “飞你个头啊。”赭影捏住他腮帮子,“你跟他说什么了?我第一次见展昭脸色这么难看。”

    紫影揉揉腮帮子,“说了不准捏我脸。”

    白玉堂也看他,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我就跟他说了一下那帮人的情况。”紫影解释,“哇!展昭嚯地站起来骂了声什么……”

    “什么?”赭影好奇,展昭还骂人?

    “嗯,什么死混蛋太欠揍了,最好别是你,是你你死定了!”紫影学着展昭气急败坏地碎碎念。

    白玉堂觉得倒是有些展昭急疯了骂人的腔调,不过……魔音诀是天魔特有的内功心法,展昭莫不是和天魔的人有什么渊源?

    白玉堂想了想,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皱眉也一纵身,没了。

    “哇!”紫影再拍手,“如影随形!”

    赭影望天,“现在人都走了,怎么办?”

    “你好笨喏赭聪明!”紫影戳戳他,“元帅找他俩不就是要解毒的法子么?既然有了就告诉他们咯!”

    赭影想想也是,叫紫影气糊涂了……两人回了开封府,将事情和赵普一说,赵普也觉得挺诡异,不过还是照做了。

    公孙按照展昭说的法子,果然,第二个耳光抽上去,一个少年就咳嗽了一声,很快恢复了神志。

    一见父母在眼前,那些少年抱住亲人就大哭,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赵普问,“凶手是谁?”

    少年们集体摇头,都说,是个黑衣人,年岁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很霸道,他功夫高得本不能理解!跟个鬼似的太吓人了,他们就看到一片血红,自己怎么受伤流血的都不知道。

    “有什么样貌特征没有?”赵普追问,就不信了,五个人呢,连一点具体形容都没有?

    “不知道啊,他一路笑过去,大家就都晕了……然后没看见他动作,身上就已经满是血口了。”

    “啊!”这时,一个少年突然喊了起来,“我听莲花夫人叫了他一声。”

    “叫什么?”

    “老魔头!”

    公孙没听明白,心说老魔头是个什么称呼?赵普则是站在那里发呆,“老魔头……”

    他回头问紫影和赭影,“刚刚展昭说他们中的是什么招?”

    “魔音诀。”紫影回答。

    “白玉堂也这样说。”赭影点头。

    赵普愣了半晌,“魔音诀,老魔头,莫不是天魔的主,老魔头殷候?

    “哇!”小四子听完了,拍着小手,“好厉害的感觉!”

    箫良也点头,“是啊……”

    “这个名字很响啊,我不是江湖人都听说过!”公孙也问赵普,“可是他如果活着的话也是百十来岁的人了吧?那个少年说才四五十岁。”

    “呃,这个么……”赵普望天。

    小四子和箫良斜着眼睛瞄赵普——九九好没用!

    赵普尴尬——老子又不是混江湖的!

    ……

    白玉堂想找展昭,但是展昭施展燕子飞先走的,想找可不容易。白玉堂追到市集附近就没了线索,落到平地观察四外。如果展昭是去找天魔的人,那应该会找到之前的四老和双鬼,这六个人样貌特别,倒是应该很引人注目。

    白玉堂四外寻了寻,找了几个商铺问问。

    倒还真有人看见了,说是有那么六个稀奇古怪的老人,疯疯癫癫的,就住在前边的无忧客栈里头。

    顺着街巷往前走,白玉堂远远看到了无忧客栈,不过脚步却是停了,他皱眉问,“你要跟多久?”

    “嘻嘻嘻。”

    这时候,他身旁的巷子里有笑声传来,这声音听着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三个人重叠在一起,很古怪。

    “白五爷,找天魔的人,有何贵干呐?”

    白玉堂看了看巷子里,就见三个黑色的人影,都穿着黑衣黑裤,黑巾蒙面,只露出三双黑洞洞的眼睛,隐藏在黑暗里,似乎重叠又似乎分开,正幽幽地盯着白玉堂看。

    “影魔重三?”白玉堂觉得有些好笑,“天魔要搬迁来开封么?怎么几个长老都来了。”

    “嘿嘿嘿。”那三个黑衣人忽然又合并成一个,趴着墙壁阳怪气地说,“有些私事要办。”

    白玉堂也不想追问,转身继续往前走。

    “你要去客栈啊?”那黑影一闪,躲到了另一边的巷子里,动作奇快,而且时而看着只有一个人,一晃又似乎出现了三个重影。

    “你们主也来了?”白玉堂问他。

    “啧啧。”重三摇头,“主不见了,一个月前说找你师父去,人就没了。”

    白玉堂眉头一皱,“他找我师父做什么?”

    “叙旧之类、叙旧之类、叙旧之类的吧……”重影强调了一下,“他俩偶尔会碰个面。”

    白玉堂心中生疑,“莲花楼被灭门了,你们知道么?”

    重三歪了个头,后边又跟出两个脑袋来,也歪了个头,“莲花楼是干什么的?青楼之类的、青楼之类的、青楼之类的么?”

    白玉堂听他说话的语气,心中暗暗称奇,所以说魔教就是比名门正派有些意思,里头的人格各异,各有各的特色,不像那些正派武林人士,总是一张脸,虚情假意。

    “哦……”那个重三忽然盯着白玉堂看起来,“你和你师父很像么,位子上是正的,骨子里是邪的。”

    白玉堂看看他,“你认识我师父?”

    重三摇了摇头,“主说的。”

    白玉堂挑了挑眉,殷候说自家师父比自家师父说他好听多了。

    “什么身在汉营心在曹之类、坏心眼之类、看不顺眼之类……”重三往无忧客栈的方向看了看,“的吧。”

    白玉堂心领神会,果然评价没好到哪儿去。

    “你干嘛找天魔的人?”重三眯着眼睛问,“被识破了之类,的么?”

    白玉堂听他说话累得慌,见他人挺老实似乎很好骗,就点头来个欲擒故纵,“是啊,识破了!”

    “哈!”重三一捂嘴,惊骇地说,“这么快就暴露了?!”

    “嗯。”白玉堂指了指无忧楼,“展昭气吼吼进去了。”

    “啊!”重三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满是沮丧,白玉堂心中明了——展昭果然跟天魔有关系。

    正想再问两句,却听上方有人慢条斯理地说话,“呆三,别被他骗了,这小子明着呢!”

    重三眨眨眼,仰起脸看屋顶,“祸病夫。

    只见屋顶上坐着个人,白玉堂看了他一眼,那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当然了,魔教中人应该没有那么年轻的,因为殷候从三十多年前突然退隐江湖后,天魔就也一并跟着隐退,再不收徒弟、不出来干涉江湖事务。所以这次莲花楼跟他们扯上关系,让白玉堂觉着很奇怪,而且事件中有那么些栽赃嫁祸的痕迹……可是之前也说了,天魔退隐江湖都三十多年了,有什么理由将这个魔窟卷进江湖争端之中?

    屋顶上的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很贵气也很体面,手上拿着把扇子,扇子是铁的,那男子样貌还行,算是斯文体面,只是脸色不太好,果真是个病夫。

    白玉堂想了想,“祸书生,吴一祸。”

    “不愧是天尊的徒弟,比一般后生有见识太多了。”书生一张死人脸摇了摇扇子,“这片儿地界不是你该来的,赶紧回去吧。”

    祸书生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他的年岁应该在六十岁左右了,不过据说生病,所以不老,只是身体虚弱,当然了,功夫可好得很。

    白玉堂知道他脾气古怪,不过论古怪,谁怕谁呢?

    白玉堂淡淡一笑,“你们很怕展昭么?”

    祸书生一愣,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顾虑让白玉堂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展昭的娘姓殷……”

    祸书生双眉一挑。

    “嘘!”

    白玉堂回头,就见重三竖着手指头让他噤声,“不要说出去哦,昭昭要不高兴的。”

    白玉堂只是随便猜了一把,可没想到竟然中了!而且还是最不幸的那种,这么说,殷候是展昭的外公?!他是天魔的传人?可从来没人提起过,更想不通的是,有名的女侠殷兰慈竟然是天魔主的亲生女儿,这个秘密,江湖人谁都不知道。

    吴一祸从房上下来,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白玉堂的身后,警告他,“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白玉堂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吴一祸也是一惊,这人真是正派中人?好邪的一双眼。

    “就凭你?”吴一祸明白过来的时候,白玉堂竟然已经闪到了他身后。没怎么看清楚动作的吴一祸直觉脑门有些发麻。过了那么片刻,身后白玉堂低低地交代了一句,“别说我来过。”说完,走了。

    吴一祸站在原地,见白玉堂一闪身没影了,揉揉眼睛,“***,天尊收的徒弟果然是怪物。”

    “唉。”重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轻轻拍拍他肩膀,“主会喜欢他的。”

    “才怪好不好?!”吴一祸望天,“干爹要是知道宝贝外孙被个男人拐走了,还是死对头的徒弟,非一掌劈死他。”

    “你觉得主一掌能要他命么?”吴一祸幽幽地问,“他可是天尊每天挂在嘴边的徒弟。”

    “你怎么知道?”吴一祸看他。

    “主说的之类、主说的之类……主说的……之类。”

    吴一祸不等他重复三遍碎碎念,回无忧客栈了。

    无忧客栈里头,现在可热闹。

    “哎呀……救……救命!”

    四个老头满屋子乱窜,展昭一把抓住那个跑得最慢的大胖子,按在桌子上,“痛……痛痛,昭昭饶……命!”

    “真的不是你们?!”展昭问地一百零一遍。

    “真的不是啊昭昭!”两个鬼婆在一旁劝展昭,“我们刚刚头一回听说什么莲花楼,真的没去灭门什么的,我们一直在太白居等着白玉堂啊!”

    说到白玉堂,展昭火气又上来了,按住那胖老头,“你们竟然下毒?!那里头,一个包大人的儿子,一个赵普的儿子,毒死别人怎么办啊?!”

    “痛痛……”大胖老头结结巴巴,“知,知道错……错啦!”

    “你们下次别去找白玉堂麻烦,他比你们加起来倍一倍还聪明,再去一趟估计他就猜到我是谁了!”展昭狠狠瞪众人。

    吴一祸和重三对视了一眼,望天——已经猜到了!那小子鬼鬼的。

    “除了你们还有谁会魔音诀?”展昭坐下,端着杯子问。

    众老头面面相觑,都摇头,“理论上是只有天魔的人,不过内力够深厚的话也是能模仿出来的。”

    “那你们想想,谁想嫁祸你们?”展昭问,“你们最近得罪谁了?”

    “最近得罪……”长发老头甩了甩头发,下结论,“白玉堂!”

    “哎呀……”

    胖老头让展昭踩了一脚,揉着脚背直蹦,“痛痛……昭,你,踩错……人。”

    展昭扫了众人一眼,众人赶紧闷头不做声。

    “你们集体来开封干嘛?”

    “鉴定一下。”

    展昭费解,“鉴定什么?”

    “那什么,听说你叫白玉堂拐跑了。”吴一祸扯开扇子扇扇风,“我们来鉴定一下他配不配得上你。”

    “又听说是天尊的徒弟真吓死我们了!”瘦老头提醒展昭,“昭昭,主可能要生气的。”

    “他生气又怎么样?”展昭无所谓地来了一句,“我娘嫁我爹的时候他不是把房子都拆了么,到最后还不是我都生下来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这倒是——殷候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闺女殷兰慈,外孙生下来之后就最怕这小外孙,从小到大二十四孝外公,让摘星星不给月亮。不过殷候培养来培养去,展昭还是随他那个一身正气的爹和不知道哪筋不对好管闲事的娘,没变成小魔头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南侠客。每每提到此事,殷候都要气得上火。

    “话说回来。”青黄鬼婆啧啧了两声,“那白玉堂还不错哦!”

    重三也点头,“嗯,不错的。”

    展昭警觉地盯着重三和吴一祸,“你俩见过他了?”

    重三赶紧摇头,“远远看一眼!”

    吴一祸也点头,“就远远看!”

    展昭走到窗边往外张望,见没人,略微松了口气。

    “你们几个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展昭告诫众人,“别出去惹祸了,至于谁嫁祸你们,我会去查的。”

    “昭,要不要我们回天魔?”吴一祸是天魔众多疯子里头最明白事理的一个,知道展昭现在的身份,一旦江湖人知道他和天魔的关系,那到最后,庙堂江湖都将没有他的容身之所,那样子他们可就罪过大了。白玉堂也是顾虑到那一点,才头也不回地走了吧。

    “嗯……我过阵子带白玉堂来见见你们,下毒的事情,好好跟人家道歉!”展昭接着瞪六老。

    “你要告诉他你的身份啊?”重三吃惊。

    “就是啊!”双鬼也摇头,“不好吧,万一他说出去呢?”

    展昭摇头,“他不会的,我不打算瞒他什么。”

    “那不如现在一起去见?”四个老头提议。

    “不行!”展昭犹豫了一下,“我……还没准备好!”

    众人面面相觑,看展昭的神色,一颗心都被白玉堂那小子给吊走了啊!一想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展昭叫一个外人给收了心了,八个老妖就有一股子无名火中烧,好个白玉堂啊……太便宜他了!

    展昭见八人咬牙切齿的,皱眉摇了摇头,“我先回去了。”

    “就这么走啊,给你做个饭吃。”

    展昭倒是有些怀念双婆的手艺,不过这会儿要查莲花楼的事情,不能耽搁,如果真有人嫁祸天魔,那事情可大可小。就道,“我还是先回去了,下次再吃。”说完,放下个钱袋给众人,告了别就走了。

    重三打开钱袋,见里头好些银两,啧啧两声,“昭昭就是孝顺。”

    “他是让咱们顾着花钱别给他添乱。”吴一祸摇着扇子想心思,“莲花楼……竟然用魔音诀还留下活口,看来是有人冲着我们来的。”

    “我们在魔山猫了三十多年没下来了,这几天一离山就出了这乱子,对方什么来头?”瘦老头看看一旁大胖子,“结巴,右护法和红九娘还没到?”

    “九娘说……明,明天。右护,法,后……天。”结巴说着,拿出枚笛子吹了吹。这笛子没发出任何声音,但不一会儿,一直黑色的大蝙蝠落在了窗台上。双婆将一个纸卷装在了蝙蝠的腿上,放了出去。

    “主不知道找天山老祖干嘛去了。”吴一祸皱着眉头坐在桌边,“别出什么乱在才好。”

    ……

    白玉堂回了开封府,赭影和紫影问他怎么样,他回了句“没找见”,就回屋了。

    紫影和赭影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再不提起这事儿,估计展昭不想让人知道。

    没一会儿,展昭也匆匆回来了,到了后院,就见院子里,唐石头和岳阳正过招练功呢。箫良在一旁学,小四子刚刚也蹲了个马步,蹲累了,正趴在石头背上休息。

    “白玉堂呢?”展昭问小四子。

    小四子指了指房间里头,“屋子里。”

    展昭纳闷,天还没黑呢,这么早进屋?

    他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推开……就见白玉堂正在擦刀,见展昭回来,就道,“人都救回来了。”

    “哦。”展昭走进去,在桌边坐了,倒茶喝。

    坐了一会儿,展昭忽然问,“你觉得,是天魔的人做的么?“

    白玉堂笑了笑,“我更倾向于栽赃。”

    “哦?”展昭意外,“你这样想啊?”

    “魔音诀的确是天魔的功夫,血胆红也一样,不是么?”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皱了皱么,想起莲花夫人种的血胆红来了,“魔音诀的确是神功但也不是多难掌握,内力足够就能使出来。”

    “当年只有魔教的人会种血胆红,如今自称名门正派的也在种了。”白玉堂说着,将刀回鞒放到桌上,转眼看展昭,低声说,“过去和现在是两码事,杀些还在学功夫的后生,这种事情太没品了,不像是殷候这种人会做的。”

    “你又没见过他。”展昭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可是人们嘴里的大魔头。”

    “我没见过他,不过我见过我师父。”白玉堂淡淡笑了笑,“他还是人门口中的圣者之尊。”

    “天山老祖不是真正的圣者至尊么?”展昭笑问,“他可是万人敬仰。”

    “天魔主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么?”白玉堂笑着反问,“他也有万人敬仰。”

    展昭笑了,“从某方面讲,他的确有些本事。”

    “能把我师父气得半死的人。”白玉堂一笑,“岂止是有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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