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去喂猪 - 分卷阅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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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备注:
    “小原子,出来喂猪……” “来了……”小原子你妹(t_s)“小原子,你家院墙被你家猪拱了。”“来了……”o(幡洇)o唉~~~喂喂!!!我可是堂堂相国大人……好吧!前相国……可是我不会喂猪啊啊……“小原子,你家……”“走开!!”“你家小白出墙了!”√(─皿─)√“……”相国算什么,媳妇儿才最重要~(rq)/~
    相国拜倒在小农夫的粗布裤下,开始他种田放猪的幸福生活。且看天之骄子,如何爱上鸡飞狗跳的种田生活,爱上带给他生活的那个人。 还有一帮逵猩竦挠邪村民,斗智斗勇(?),感动释怀(→_→) 相国的沦陷也许是理所当然哦!====〖萌甯购诠vs清冷别扭受〗==================
    ☆、一:萌货一家
    相国府。
    平时凶神恶煞的官兵现在却大气不敢出一口,小心翼翼的绕过正端坐在主位上,那个好似闭目养神的人。但因为平时都不是细心的人,难免来来往往会出现磕磕绊绊的响声,这些嘈杂的声响更是让那人眉峰紧皱。
    一帮大男人差点因为那人不耐烦的表情跪倒在地,他们大人在出行之前已经细细交代过。此人虽已被圣上流放,奈何为官多载,瘦死骆驼比马大,他们这等升斗小官可是万万招惹不起。
    看似头领的人,左右查看一番,这个屋里已经没有可查抄的物件,打个手势,一众官兵鱼贯而出,脚步慌张,好似一刻都不敢停留,待脱开那人的视线,才敢恢复往昔的趾高气昂。
    这间屋子本是相国府的书房,现下四处已是空无一物,只剩那人和他坐着的金丝檀木椅,循着这一丝的奢华,尚能从房内的浮雕木刻中,窥探出往昔的精致讲究与雍容。
    空旷的房间中,身着做工极其精致的广袖暗纹长衫,墨蓝的底色,稳重大气,更衬出此人身处高位的傲然与贵气。
    清静下来的空旷房间里,这人缓缓睁开眼,自是气愤那些毫无规矩的莽撞大汉,踌蹉之间似是找不到可以泄出心中苦闷的话语,只能甩下衣袖无奈憋出一句,“不知所谓的东西。”此话一出,又暗想此言已是极其不斯文。
    “主子,有人送信来。”管家样的老人恭敬的递上书信,健朗的身躯此时却显出悲凉。
    男子掏出真丝手绢,细心的擦拭着手,接过书信,垂眉撕开封口对说,“以后毋须称我主子,今天之后便不是了。”展开纸张,很不起眼的一张纸。只是那字迹……
    还未等仔细辨认,便瞧见老人跪于面前,“管家,这是何故?”
    “主子,老奴已经在府上伺候数十年,说句逾越的话,您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人再也抑不住情绪,眼中一行清泪流下,腰板却挺的正直,“您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这次却让您遭了天大的委屈,是老奴没有照顾好您,真是对不住老爷的托付啊……这以后的日子,您可……”
    男子从高处走下,搀起老管家,“罢了,我相国府的人怎能如此自贱,我是堂堂大夏国的相国,除了我,这个位子,谁还能坐!”铿锵有力的自信话语,这人的心,装着惊世抱负。
    “是老奴多虑了,您一定会再回来的。只是老奴不明白,这次您究竟
    是因何被……”
    这次……
    在朝堂上,阴沉的气氛包围着每个人。一些胆小的大臣已经汗如雨下,大气都不敢喘,偷眼瞄着最前方激烈的冲突。
    “陛下,臣以为新政必须执行,不可因此次假银案而停滞。”
    皇帝的脸色在原客寸步不让的语气中降到了冰点。“相国大人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
    “是,臣认为陛下的决策不妥。假银案臣一定会彻查,还百姓一片安宁,稳定国家根基。”
    原客一句话出,朝堂寂静无声。
    “大胆!!!”皇帝将手边的奏折甩到原客身上,怒喝一声。“原客,你有恃无恐,当堂质疑朕的决定,是觉得朕缺不了你是吗?”看着原客仍是无动于衷,皇帝摸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沉声说:“你自己看看???”
    原客俯身捡起地上的奏折,翻开。
    “宿州官吏联名上书:参当朝相国原客纵容下属在施政期间,抢掠百姓,滥用职权。”
    “荆州城守备李唐秉上:相国原客门众吕余在荆州以相国之名强卖本城富商贾氏祖宅。致贾氏老太爷,气衰而亡。”
    “胶州城太守刘海自首:他的太守之职乃是从相国手上买来,贿赂白银两万两。”
    “??????”
    一本本的奏折,夹带着罪证,条条有理有据,铁证如山。在原客推行的新政中,竟是让人做了如此大的手脚。一时间,朝堂的气氛又回到了最初。
    看着原客的神色,皇帝问道:“相国,有哪些不是属实,你告知于朕。朕会彻查严办的。”话语间不仅带上了一丝无奈与焦急。皇帝年轻气盛,震怒过后,对于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不禁担心。
    原客随手扔下奏折。皇帝心中一突,正欲说话,原客已先他开口。
    “陛下,臣无话可说。只是希望您莫要被太师之流的奸佞,污了圣听,闭塞了您的眼睛。”
    这一刻的原客,神情不见丝毫的萎靡焦急,仿若从前。朝堂上的年轻相国,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豪气从挺拔的身姿中奔涌而出。
    站在原客对面的太师,从上朝起一直未发一言,即使原客和皇帝争执,百官劝解时他都没有发言。作为太师的他也只作壁上观 ,此时,显然不是继续观望的时候。
    “陛
    下,且听老臣一言。”见帝王点头应允,太师朗声说道:“相国大人,我想问您,奏折中的事,您可有辩驳?”
    “没有!”
    “好。好。好。”太师连说三声好,继而说道:“按照我朝律令,您的这些罪行足以按诛九族论处”。看着上面的皇帝面露急色,太师又说:“但是。相国大人天纵英才,以而立之岁在朝中脱颖而出,我等半百老翁也自叹不如。您在任职期间也是兢兢业业,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再说奏章上的事,确实没有一件事表明您亲自做的。因此,我恳请陛下从轻处理相国大人。”
    太师言罢,俯身跪下。后面的百官群臣均是面露异色,可是不予片刻,都跟着太师跪下,高呼皇帝从轻处理。
    原客没有表情,仍是不动如山的站着,不发一言。皇帝看着趴伏着的太师,神色复杂。他亲自从王座上走下,扶起太师,转身看向原客。“相国,既然太师率领百官为你求情,那就???”
    “陛下,臣请求严惩。罢官免职也好,砍头流放也好。我原客不需要这个阴险小人替我求情。”
    满朝文武又是一惊,这次就连太师都面露惊异。皇帝就更不用说了,他不顾仪态上前揪住原客的衣襟质问:“你真是这么想的吗?看来这相国你当的很不耐烦啊!”
    原客又是沉默。这次甚至已经将官帽官服脱下,扔在大殿上,一身白衣的站在皇帝面前昂首对视,神情间丝毫不让的绝然,显示着他要辞官的决心。
    “既然你那么不想当这个相国,那朕就成全你。来人!将原客遣回相国府,抄家,即日流放岭南。”
    下完圣旨,皇帝拂袖而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这变故也太快了吧!本已回环的局面瞬间急转直下。看着被羽林卫押下去的原客,众臣心中百味杂陈。遗憾叹息有之,幸灾乐祸有之,太师的笑容晦涩难明。
    ……
    拉回神思,原客看着老管家,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失策而已,结局还未可知。你先下去忙我刚才交代你的事吧!”
    主子不说,管家也不好多问,躬身出了书房。
    原客重新拿起信,只有寥寥几句话,原客却看了很久。竟然是皇帝的亲笔信,“欲擒故纵。呵……”
    原客笑,正合他意。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同伴,朝堂上皇帝的暗示,原客自然做到了想要的效果。这次假银案轰动
    全国,还挑在实行钱币改革的这个节骨眼上,那些罪状一看就是针对原客的诬告,可是竟然有人能够有这样的筹划,背后所图,必然是惊天大计。原客和皇帝在朝堂上,眼神传递间,既定将计就计。
    思忖间,管家匆匆而来。“主子,处理好了。”
    看着眼前额头挂汗的苍老身影,原客心中滋味万千,树倒猢狲散。看着下人们害怕被牵连,匆匆往出逃的鬼祟身影,原客对眼前这位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的老管家,更是感念久久。
    “让他们走吧!剩下的那些呢?”
    总有些人,无处可归。
    “剩下的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了他们一大笔银两,另谋生计去了。现在府里只有主子和老奴了”说到最后,老管家的眼角濡湿,偌大一个相国府,而今可真是要荒了。
    “府里再不济,也不会克扣那些下人的钱。对了,我的那些东西,都收拾好了?”
    看着管家点头,原客遂放下心。他爱书如命,这次查抄,他唯一私藏的东西,大概就只有那几部搜集的珍稀孤本绝迹,以及刚才夹在信封里的银票。
    即日。
    天还未亮,差役已经来府上催行。原客在书房坐了一整夜,而管家则精心准备着原客的行李。流放路上,那些苦,他家主子可是万万吃不得的。
    “为什么不能带?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老管家难得的骂粗口,自是已经气极。面对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差役,老管家据理力争,已经相持许久。
    差役们也头疼,他们是来押解犯人的,谁曾想,管家居然要求他们帮原客带上……不,是拉上后面那一整辆马车的东西,说这是他家主子的行李。差役们郁闷的想骂娘,这是流放,不是游玩啊!
    “你们知不道,我们家主子没有这个用紫金香炉燃的粹湮香,会睡不着觉;没有这个孔绒玉丝枕,第二天会肩颈不舒服;还有这个漆墨端砚和狼毫御笔,没有它主子写字时会不习惯;还有这件云纹紫迦衫,这是我家主子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还有这些餐具,这些……”
    看着管家滔滔不绝的在那里如数家珍,差役们看了一眼旁边一直不动声色的原客,一咬牙,高声说了句:“现在他已经不是你们大人了,他是原客,一个刑囚犯,马上就要上路,流放到岭南,你的这些东西,用不着。”
    这一席话成功止住了老管家的滔滔不绝,老人的神色瞬间萎靡。他家主子自小世家长大,没吃过任何苦,现在被陷害流放,不准陪同就算了,什么东西都不让带。主子这一路上可怎么过啊?一想这,老管家顿时老泪纵横。
    “算了,管家,劳你准备了一宿,这些东西就留着你以后生活用,回去吧!”
    原客站在一旁,看着老管家为自己和差役据理力争,这份情谊在此时更显得弥足珍贵。将要面对的一切,原客自然有心理准备,他可是堂堂相国大人,任何困境都只是过程而已。
    “主子,老奴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一起上路,去岭南。”
    看着老管家决绝的神情,以原客对他的了解,自然明白管家的固执。原客拍拍管家的肩膀:“那就稍安勿躁,别打扰我。”临了又加了一句:“自己保重!”
    “主子……”
    手脚扣上镣铐,原客跟着差役出了城门,老管家声泪俱下,“主子,一定要保重自己,等着我,你一定把东西送来给你!”
    晨曦渐起,清晨的薄雾退散。
    老管家赶着马车回到了城里的孤珍斋。“掌柜的,退货!”
    ☆、二:倒霉催
    夏末最后的余温仍旧让人烦躁不安。林道上,一行人艰难地走着,没有交谈,气氛沉闷压抑。
    “真是的,这群没长眼的东西怎么就选了这么条路啊?颠死老头我了……”
    这是???
    只见一个精瘦的老人,驾着一辆大马车,一颠一颠地跟在押送队伍之后。仔细一看,竟然是相府的老管家连海。
    原来,连海在原客他们出发后,思忖片刻,料定他家主子肯定不能适应一路上的生活,所以一咬牙,退了之前买的那些精致物件,重新置办了一些轻便细软,揣着大把银票,赶着马车跟上了流放队伍。老管家下定决心,要沿途好好照顾他家主子。不能让主子吃苦,这可是老管家的人生理想。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话拿来。”
    同行的一名囚犯,伸手抓过原客攥在手里半响的干馒头,开始狼吞虎咽。
    被抢了饭的原客,并不在意。看着周围一片葱郁,远山下的斜阳,一天又将结束,而今晚将继续露营。
    从第一天中午吃饭,拿到手的那两个干硬的馒头开始。原客开始每天想很多,不再是跟国家社稷有关的事,而是那些吃吃喝喝,关于生活的事。
    “这是午饭,快吃,吃完早点上路。”
    差役恶声恶气的扔给原客两个馒头,其中一个因为没接住直接掉到了地上,被旁边的人直接捡起来塞进了嘴里,好像生怕原客会抢回去。
    看着手里馒头,用指甲掐了一下,额……刮下一块面皮,除此之外,是手指都能感觉到的粗糙。原客坚信是差役给错了饭。
    “差役……差役……我的午饭呢?”
    差役看着眼前拿着馒头问自己的人,心下一阵恼火,别以为自个养尊处优,就能在这儿装傻充愣。“想找打是吗?午饭都给你了,你还想要啥?想要小爷的酒葫芦吗?”
    看着差役的目光,原客自是不会被吓到,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馒头,“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是我的午饭?”
    差役扬鞭挥下,狠狠甩在原客身边,灰尘四溅,“别再找事,不然下次可就不是挥在地上了”。
    原客再次看了一眼手中馒头,粘了灰尘。
    “傻帽,还以为自己是大人吗?落水狗而已……”
    旁边的同行囚犯一阵讥讽,
    原客放下手中的馒头,转身躺到草地上,闭上眼。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这是原客前三十年的人生,从未有过的体会。
    “抠哧抠哧……”一阵古怪的声响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响起,“呜呜……主子啊,老奴对不起你啊!那些狗东西,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老泪纵横的老管家躲在附近的草丛中,举着几把草挡在眼前,看完差役过分的行为,和原客落寞的躺在那里的背影,老管家面前的树干被生生抠起了一片树皮,露出白森森的茎杆,就像老管家咬得嘎嘣响一口白牙。
    “再忍忍,再忍忍,主子说了要稍安勿躁,不能被人察觉,虽然不知道主子有什么计划,可是听主子的话一定没错。呜呜……我可怜的主子,下次我一定要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水晶烤鸭,主子……”
    原客自是不知道老管家的心疼,仍是兀自忍受着这些“非人”的遭遇,心中默念着:“一定要忍下去,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的苦,它日必要讨回来。那个让他受此遭罪的人,他会回去的。”
    没有金丝羽被的柔软触感,原客浑身不舒服,辗转反侧,一直失眠到天亮。
    到了第二天晚上,两日未沐浴的原客,看着身上这件看不出本色的囚服,原客觉得也许不穿会感觉好点。再也无法忍受的原客,找到差役,要求沐浴换衣。
    “能找个地方让我洗个澡吗?顺带点换洗衣服。”
    差役们躺在地上,看着站在眼前,摆着一副傲然姿态的原客,集体哄笑。原客站在原地,仍是执拗的盯着差役头领,表达着他的坚决。
    差役站起身,用鞭子尾部捣了原客的肩膀几下,讥笑道:“相国大人,小人不才,实在是无能无力啊!这荒郊野外的,一个水坑都没有,哪有地供您大人洗澡啊!不如……用这个将就一下吧!”说完,差役脱裤在原地撒了一泡尿。
    这样的侮辱,使原客到达了生平之最。“你们这群人头猪脑的东西,你以为我原客就这么完了吗?等到他朝我重回朝堂,定教你偿还今日的百般侮辱。”
    “咕~~~”就在差役被原客上位者的威严震慑住的时候,一声极不和适宜的声音响起,众人怔愣,反应过来后,是比刚才更加放肆的笑声传出。原客已经两天没好好吃东西,腹中自然饿极,可他倔强的忍耐着,直到刚才,情绪太过激动,遂出现此场景。
    此时的原客,无语泪千行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即使如此,我原客其实你们能够嘲笑的。原客扫视了周围大笑的人一眼,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生生扼住了咽喉,众人被原客凌厉的一眼吓得忘记了笑。
    “咚咚咚……”像锤子敲在骨头上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默默在旁边看着的老管家拳头捶的树干咚咚响,“我要杀了这帮狗崽子,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呃……”正在义愤填膺的管家突然噤声,原来他不自觉的挪动到离原客他们较近的地方,刚才的动静惊动了一直在后面浅眠的差役,那差役抬头看了管家一眼。
    “看什么看?”老管家挥挥拳头,其实心里没底,要是被发现,主子肯定会责怪他不顾大局,“咦?”刚才那个差役只是看了管家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呼……”长吁一口气,拍拍被惊吓到失控的心跳,管家放下心。什么东西?管家在胸前一阵摸索,银子?看着掌心里刚才摸出的银子,管家心头直跳,可不可以?不管了,主子最重要。
    “嘣!”差役不悦的睁开眼,入眼就看到刚刚砸在他胸口上的银子。“狗崽子……不,差役大人,能帮我个忙吗?”看着老管家偷偷摸摸的蹭到他身后的草丛里,探头探脑的询问。
    “你能帮我家主子找点饭吗?求求大人了。”
    看着老管家乞求的神情,差役没言语,将银子揣到怀里,起身走到风暴中心。而原客他们僵持的尴尬的氛围,在这个差役过来之后,成功被化解。“这是我明天的存粮,只有这个,爱吃不吃。”
    怀里被扔进两三个冷包子,咬在嘴里,白菜馅淡而无味,原客心中不断翻起悲凉感。寂静的夜里,断断续续的咀嚼声,消失在腹中的是不能说的无力和耻辱。
    局面被打破,众人识趣的各自回去睡觉。老管家看着原客背转过身,吃着他十两银子买到的三个冷包子,管家又是老泪纵横,可怜的主子。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过着。一晃眼,半个多月过去了,流放的路上愈加艰辛,原客却再未提出什么要求。
    今日又是如此,干涩的馒头,难以下咽,原客硬逼着自己吃了几天,每次吃完,都感觉自己的腹中如石轧刀绞,不得安宁。可是直至今日,原客仍是无法忍受这种味觉,他想他永远都忍受不了吧!
    “起来起来,上路了!快点起来。”
    休息没有两刻钟,差役又开始催促,原客几口将馒头吃下,如鲠在喉,猛
    灌了一口水,强咽下肚。
    “差役,现在到哪里了?”
    “问这么多干嘛?”一转身,差役发现问话的是原客,咳了一声,“今天应该能到姑苏城郊外。”可能觉得刚才有失威严,差役又补了一句,“都老实赶路!”。
    ……
    “都收拾收拾,赶紧睡觉。” 喊了一嗓子,差役倒头就睡。
    原客抬头看着上方,星空被树荫遮挡看不见月光,夜寂静得可怕。
    “什么人?”
    原客高喊。差役和囚犯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他们的四周不知不觉被好多黑衣人包围。众人面色苍白,差役头领一个激灵,忙磕头下跪,“各位……大爷,饶命啊!您要找谁?”
    只是,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杀戮开始。六个差役,三个囚犯,不消片刻,便被这群沉寂的黑衣人杀死。
    原客除了最开始惊讶,随后恢复了以往的淡然。老手段,那个人果然不会放过自己,只是现在,看着眼前挥下的刀影,原客眼睛一闭,不禁失望,皇帝这么慢,还来得及吗?
    答案肯定是来得及,挥下的刀被凌空而来的一只羽箭打落。另一批黑衣人杀到,其中一人,轻功卓绝。跃到原客面前,“大人,向西,马上走。”
    低沉沙哑的声音引导原客看向西边,原来后来的黑衣人已经在西边打开了一个缺口。镣铐被黑衣人斩断,原客向着缺口狂奔而去,他知道这是皇帝派来的人。
    而藏在附近的老管家,在后面的援兵到的时候,直接被一个手刀击晕,倒在草丛中,逃过了这场杀戮。只是,他和最敬爱的主子失散了,忠心的老管家又将踏上寻主之路。
    深一脚浅一脚的疯跑在崎岖山路上的原客,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想,只是一味地向前跑着。
    眼前迷雾渐深,原客终于抵不住身体的过度疲累,力竭倒地。遮挡了夜色的迷雾弥漫在原客周围,像是要吞噬他,又像是护佑。
    一宿时间眨眼即过,昏睡的原客猛地坐起身,看着眼前白茫一片,以为仍在梦中。梦里原客脚下的土地先是被鲜血染红,然后慢慢凝结成沉重的黑色,直到最后白雾突生,顺着他的脚缭绕而上,直到遍布全身,看不见自己。
    在头脑昏沉的侵袭下,原客再次无力的倒在湿软的地上。他睁大眼睛盯着迷雾里虚无的某处,眼
    前是昨夜血腥的一幕幕闪现回放。
    昨夜那场激战中,死去的,活下来的,终将被遗忘。而那些浴血帮他逃脱的人,原客心中怀着感激。他深知自己要继续走下去,一直到最后,看见最终的结局。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原客起身。抬头旁边一颗遮天的古树,枝桠间充斥着浓雾。心里默默推算了一下,应该是到了中午,因为周围的雾渐渐变薄,可即使浓雾稀薄很多,可是这里的一切仍旧被浓雾遮蔽着,看不见天日。
    原客不知道自己误闯进,姑苏城外的“迷雾林”里。此时,他正在强撑着身体苦苦寻找着出路。
    迷迷转转两个时辰后,原客终于在渐重的寒气中倒地。感受着身体异样的温度,看来是得了风寒。原客已经无力埋怨自己的坏运气,屋漏偏逢连阴雨,还真是衰啊!
    “哎???”原客对于渐渐无力的身体,无语凝咽,任命的服从意志晕了过去。
    ……
    “醒醒???没事吧!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迷雾林?喂???醒醒啊!”
    原客被一阵急促的呼唤声吵醒,勉强撑开眼,视线逐渐对焦,终于看清了蹲在他面前的人。
    一个清秀的青年,一身农夫打扮,眼神澄澈却也透着谨慎。原客突然深感书上说的果然很对,天无绝人之路。
    原客自以为和善的对着青年展开笑容,想尽量显得自己这个浑身血污,胡子拉碴的形象不那么吓人。
    结果,没曾想,原客刚笑完。青年看都没看他一眼,起身扭头便走,原客这下愣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啊!他慌忙之中伸手拉住青年衣襟,“别走,你今日帮了我,他日我必厚报”。
    青年听完原客说的话,甩掉他的手,沉声说:“谁稀罕你的报答!”不那么坚决的音调,略微带了点期待。
    本想就此离开的青年,半天听不见身后之人有所动静,微微有些气恼,忍不住转身。这个人当真不认识他。
    谁料青年刚一转身。一个人影猛地扑了上来。
    一声短促的惊呼,青年被来人沉沉地压倒在地,动弹不得。细看,不出意料,是原客。
    原客已经陷入昏睡状态,真不知道他刚才的扑倒动作,是有意还是无意。
    青年使劲将原客推到一侧,大口的喘着气。侧眼看着原客此时潦倒的形象,不复
    往昔的印象。再看他沉稳中的面容,青年神色间复杂难辨。
    “怎么?又遇见你!”
    认命的叹口气,青年背起原客,身形渐渐被浓雾湮没,只是这次,肯定不会再迷路。
    ☆、三:连锁反应
    “杨家小子,这是谁啊?”
    “杨白,他是谁?怎么这么邋遢?你们认识吗?”
    “……”
    对于村民们的热情询问,杨白一律无视,只是径自往村子稍显偏僻的西边走去,那里是他家。
    “刚从京城里回来的杨白,下午带回个落魄的男人”成为这一天杨家村迅速走红的消息。
    村民们尚未从昨天杨白突然回来的意外消息中惊醒,又被今天的消息挑起了更大的议论声潮。杨白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一时间成为了杨家村最热门的议论人物。
    等到将原客放到床上,杨白已经汗湿衣襟,气喘吁吁,背着一个成年男子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实在让杨白有些吃不消。
    “水……水……”
    昏睡中的原客,干涩裂皮的嘴唇发出单调的词。杨白叹息一声,起身倒了一杯水,扶起男人喂他喝下。看着男人眉头舒展,沉稳的继续昏睡着。杨白陷入恍惚。
    这个人,他永远也忘不了。
    杨白二十一年的人生中,所有的遭遇都有这个人的影子,也只是影子而已。因为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可是杨白却在相国府生活了三年。
    那一年,十八岁的杨白家道中落,从殷实的地主家少爷,一夜间成了无家可归的落魄少年。面对着父亲的尸体,杨白身无分文,他哭过,求过,问父亲为什么不带上他?可是没有答案,只有人们冷漠的眼神,杨白在那些冰冷的眼神中最终绝望。
    最后一次他去求父亲之前的朋友,一个棺材店的老板,想赊一副棺材,却被驱赶出门。在大街上站了一个时辰的杨白,在看见远处驶来的一辆马车时,一下子冲了过去。在马夫惊声呼喝和马匹的嘶鸣声中,精疲力尽的杨白晕倒在车前,晕过去的瞬间杨白想着,要是死了最好,死不了就让他做一回无赖,求马车主人给几两银子。
    再醒来的时候杨白身处客栈客房里,一个面相很斯文的人,坐在桌边看书。
    “我听说了你的事,我会帮你妥善安葬你的父亲。你莫要再如此冲动行事就好。”
    那时的杨白,对这个陌生人的感激难以言喻。这种感激直到三天后,父亲下葬,回到客栈,在他的恩人一句话里土崩瓦解。
    “杨白,能帮我做一件事吗?跟我去京城的相国府,用一切的手段接近相国,将他的言行报给我。”
    “好”
    杨白看着他的恩人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低下头,留下一句“明天出发”。急急走出房间的背影,冷笑。
    他家的田地和祖宅已经划到了他人名下,他自己没有任何求生技能,只不过识了几个字,喜欢做点木匠活而已。这
    样的认知杨白早就有,只是在他还没仔细思考未来的时候,他最感激的恩人,却给了他一条没有选择的路。因为他没资格拒绝,人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重的东西,压垮一切。
    就这样,杨白被一路带到了京城。到京城的第二天,杨白就跟着恩人进了相国府,看着恩人正和好像是相国府的管家交谈着,谈话好像不是很顺利。
    杨白躲在偏门处四处张望这座宏大的府邸。突然看见,远处直道上走来一个人,紫金长袍,像流动的贵气,威仪万丈。杨白屏住呼吸,那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精彩人物。虽看不见面容,可是那么强烈的存在感,重重地撞进了杨白的心里。
    “我不见……不需要……” 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杨白恍惚中听见这几个字,回神细看,原来是管家跑到那人面前,恭声询问。而那人,语说完便转身从另一条路上走远,不拖泥带水的背影成为了杨白对相国大人第一次的印象。
    “我和管家说好了,你就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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