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去喂猪 - 分卷阅读4
就被眼前突然冒起的火光惊到,他手忙脚乱的扑火,可是火却越来越来,浓烟冒出来,原客被呛得直咳嗽。情急之下,使劲将水缸推到,一缸水瞬间浇灭了火苗。
看着原本整洁的厨房,瞬间被的面目全非,像是烧焦的战场。而勇敢的战士相国大人,衣衫凌乱,双脚透湿,头发蓬乱,满脸黑灰,眼眶发红,泪盈于睫。
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无语凝咽,原客只是被烟熏到。
从未如狼狈的相国大人,面对眼前如此景象,早已羽化成石,傻到不能再傻。过了许久,肚子的抗议声再次响起。原客犹如梦中惊醒,然后满脸的呆滞瞬间变换成……一脸崇拜的看向隔壁,穿透墙壁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杨白,“怪不得杨白每天起那么早,原来做完饭后厨房会变这样。复原成刚开始的样子确实挺难的。”
满血复活的相国大人在得出以上结论后,继续投入到煮粥大业中。
幸好水只是浇湿了底层的柴火,上面的还是可以用的。原客从上扒拉了些柴火,经过第一次的经验,再次生火容易很多,手忙脚乱的将快要着到手上的草塞进灶门,看着火苗在锅底下燃烧,原客这次真的有种热泪盈眶的激动。接着又加了很多缛草,直到火苗很旺,他才又加了几根木柴,木柴慢慢也着了。
“火生好了!”一声喟叹,道尽多少辛酸。
斗志昂扬的原客继续煮粥,“接下来就是把米倒在锅里煮到粘稠就好”。
原客起身打算去舀水,可是一抬眼,原本盛着满满一缸水的大水缸,此时正在地上滴溜溜的转着。
原客极其淡定的揭开锅,“果然没错,如我所料,锅里有水。杨白果
然比我有经验,知道烧火后水缸会没水,所以提前在锅里都留好水了。”
于是,相国大人将半盆米,倒进了大半锅的水中,米粒打着旋儿迅速沉底,从波光盈盈的水面上,甚至都看不见底部那些许可怜的米。它们何时会浮上来?又何时才能变得粘稠?
蹲在灶门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加着柴火,时不时的起来揭开锅盖看看,好像锅里的米一直没变化啊!原客不解。
“再烧会儿也许就粘稠了”抱着这样的信念,原客乖乖地加着火。他已经感觉不到饿了,明白那种过了饭时就不再饿的感受吗?相国大人正是如此处境。
“啊……”一声短呼,一不留神坐到了地上的原客,悠悠的从梦中惊醒,想起他正在熬粥,紧忙起身。掀开锅,“真香!”相国大人陶醉在扑面而来的粥香里,这一瞬间的满足感,显然超过了皇帝登基那天,任命年仅二十六岁的自己成为大夏国相国的感觉。
陶醉了一会儿,赶忙将粥从锅里盛出来,满满一盆米香四溢的粥,是原客从未闻过的美味。其实粥会这样香气扑鼻,完全是之前,阴差阳错之下,原客用加了油的水淘的米,沾了油的米熬出来的粥自然香气浓郁。还有就是超乎寻常的时间熬煮时间。反正就是一切的天时地利造就了这碗粥,人和什么的纯属撞大运。
原客小心翼翼的端着粥盆走出厨房,比他拿玉玺那会儿还紧张小心。“咦……今天天怎么黑的这么早。”望着头顶一轮弯月,原客不解,他不就熬了一锅粥吗?
进了屋,将粥放在桌上,盛出一碗,走到床边,原客小心地扶起杨白。
“嗯……”一声痛呼声,吓得他差点撒了手中的心血。
杨白醒了,刚被原客扶起身时压到的右胳膊疼醒的。
看着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杨白,原客奇怪的问:“怎么了?胳膊压疼了?”
原客一开口,杨白像是确认了什么,脱离原客的手臂,翻身侧躺下,用完好的左手拉过被子蒙在头上。原客正纳闷杨白这一系列的动作到底是在干嘛。就见渐渐抖的厉害的被子里,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指着那边柜子上的镜子,杨白极度压抑的声音传出来:“去看……看看……”
接下来就是原客一系列动作慢放。拿起镜子,神情扭曲,恍惚,被黑灰遮住的不断晕染的红色,“啪”的一声扣下镜子,默默又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等到杨白终于闷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从被子里出来,恰好看见一脸正常的原客走进屋,若无其事拿起粥喝起来,神情像是喝到了人间极品美味。
一个强大的人首先要有一颗绝顶强大的心,它能随时转换成各种状态,要相信总有一个信念等着我们去发现。
夜空上挂着的弯月,今夜似乎显得更弯,像极了是一个夸张的笑容,为它刚才目睹了一切。
杨白家坡下的小溪边,原客正优雅的徽庖慌跖醯乃,洗着那张满脸黑灰,又极不和谐的从眼睛下印出来两道本来肤色的脸。对着溪水的原客,一边洗脸一边做着心理建设。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今日我有幸可以亲身体验,顿悟如此精深的道理。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看着发鬓还在滴着水的原客,杨白默默端起床边的粥碗,很香的粥。“是他亲手做的吗?果然是很厉害的人。”
☆、九:躺枪
“我要喝水”
“好,我去倒”
“我要喝粥,像昨天那种味道的,”
“我,我马上去做,很快的。”
不要怀疑,以上对话绝对是原客和杨白,而做小伏低,百般温顺的小媳妇样的正是相国大人。
究其原因,愿意昨天那碗极其神效的药。喝完药的杨白,风寒得到了很大的治愈,本来药方上说,服药片刻后,以温粥继服以增药效。因为原客那碗粥从中午做到晚上,所以这个药效还没来得及增强,杨白的折磨迟到了几个时辰。
最后,原客耗尽心血的美味米粥一下肚,不消片刻,杨白硬是拖着虚弱的身体飞奔起床,直达茅厕。
一整夜的时间就这样,在茅厕和房间两点来回,后半夜的时候,杨白已经精疲力竭,面如金纸,浑身抖如筛糠。原客被吓个半死,天还未亮,就急匆匆的悄悄跑到老赵家,叫出二狗子。经辨认,原客的猜测果然没错,他们昨天煎药,剂量搞错了。
在二狗子一脸鄙视的讲解下,原客才终于明白,那个像个大白片似的确实是芍药,可是像枯树枝似的不是桂枝,而是炙甘草,那些小木段才是桂枝。相国大人当场凌乱,虽然只是三钱的差量,不至于要命,可是吃错药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于是可怜的杨白拉了大半夜的肚子。
原客这辈子也没有像今天一样,低头做人过。他怕自己一抬头,就看见杨白一脸的望着自己,满脸控诉神情。原客直觉自己的愧疚心会爆棚的。
其实,若是原客抬头看一眼,便会发现杨白其实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脸上还带着浅浅笑意,融了一秋的薄凉。
杨白要喝粥,原客再次来到昨天搞得如同战场一样的厨房,没有水,怎么煮粥?苦苦思索无果,原客打算去张大爷家请教。
原客掉转身打算出门,突然听见敲门声,忙去开了门,原来是张大爷。
“小原子,小白好点了么?老婆子叫我过来看看你们吃饭了没?”张大爷笑眯眯的往进屋里走。
“杨白他……风寒好了……”可是又拉肚子了,后一句话原客怎么都说不出来。
“小白,病好了吧!昨天我们可是帮你弄了一副好药,保证药到病除。咦?怎么还坐在床上,脸色还是不好,是不是没好利索啊!要不今天再吃一副药。”
听到张大爷这样说,杨白和原客连忙摇头,动作整齐划一,“不用了,大爷,生了病总要虚弱那么一会儿,明天就好了。”
“那就好,早饭吃了没?”
“没呢,表哥刚打算去做粥。”杨白看了旁边低眉顺眼的原客一眼。
“嗯,对。我刚打算做呢,大爷您就来了。”原客赶忙接过话茬。
“小原子也会做饭,看来老头我先前看走眼了,需要我帮忙吗?”张大爷的话实在是听不出夸奖的意思。
“不用,不用,我能做好的,昨天就做了一顿粥。”
眼看着抬脚就要往厨房走的张大爷,原客紧忙安抚,拖着张大爷的步子,像是要掩盖什么秘密。张大爷看出苗头,更是铁了心要去看看原客是如何做饭的。
一进厨房的门,张大爷顿时石化,他前两天来还看过,这杨白家的厨房也不是这样啊。
乌漆吗黑的锅灶,墙壁被熏得一塌糊涂,还有厨房的地,一缸水浇下来,小小的厨房颇具水漫金山后的效果。乱摆乱放的盆和碗,盛了粥之后至今没涮得锅,圆肚子的大水缸还仰躺在地上。实在是太惊悚了。
张大爷转过身,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郁卒的原客。“走,跟大爷去我家,我教你怎么挑水,让你张大娘给你们做饭。照你做饭的破坏程度,你家厨房迟早会被炸掉。”
于是,张大爷不顾原客要自力更生,做饭的意愿将原客硬拉到了他家。张大爷热情的拿了扁担和木桶,去溪边教原客怎么挑水,终于在原客付出浑身湿透的代价后,勉强学会了挑水。
摇摇晃晃的挑着两半桶水回到杨白家后,张大娘也提着食盒过来了。众人一起和和乐乐的吃了饱饭。只是在喝粥的时候,杨白和原客心里同时响起一个念头,像昨天那个味道的粥,也许此生都再难体味到。
送走张大爷和张大娘。原客在院门外站了许久,看着入目的青山,溪流,远处人家屋顶的炊烟,鸡鸣狗吠,原客的心里不断的泛起奇异的感觉。
将两只手举到面前,这双手一个月前,从来都是为了握笔存在,相国的一只笔,决策天下事。现在,这双手,带过镣铐,伤过,抓过药,做过饭,挑过水……唯独再没有握过笔。可是,原客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原来自己除了当官,还能做这样多的事,不是为天下,只是为了自己的衣食住行,再加上杨白,为他们这双手做了无数他之
前想都没想过的事。心中却只觉欢喜,比天下安定更甚的喜悦。
想着想着,原客笑了。低头看着浑身湿透的衣服,看来今天他该再学一学,怎么洗衣服。
幸而初秋的天不是很冷,太阳下倒显得暖融融。原客又挑了几桶水,在院里摆了把椅子,不顾杨白的强烈反对,强行扒了他的外衣,用被子裹着杨白把他抱出房间,放到椅子上。
“多晒晒太阳,对你的身体也好。还有,教教我怎么洗衣服。”原客理直气壮的说着理由。
杨白对于原客之前的举动正在不满中,其实更多的是尴尬,他只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在刚才过于亲近了,此时,逆光里,原客也脱了外衣,只穿着一身亵衣,旁边放着水桶,让他指点洗衣服。杨白的心柔软到不可思议,温暖如春的醉醺。今天的太阳还真是温暖,心都被融化了。
“洗衣盆在厨房里的放案板的桌子底下,还有一个黑色瓦罐,里面装的是皂角,拿一些来。”
听完杨白的话,原客立即行动起来,进了厨房,找到杨白说的木盆和皂角,摆在院子里,往木盆里倒了水,撒了皂角,原客开始洗衣服。
“咦?这边袖子洗了没啊?不管了再洗洗。”
杨白坐在温暖的阳光下,微眯着眼看着原客仔细认真的洗着两人的衣服,毫无章法的搓揉,嘴里喃喃自语着,洗了下摆忘了领口,明明洗过一次的袖子,又拉起来再洗一遍。
“不知道他能不能洗干净”这样的念头里杨白在暖洋洋的午后,惬意的睡着了。
原客正在和一堆衣服战斗,“撕啦……”手里捏着开了线的衣服袖子,原客第一反应,将袖子塞到水盆底下,第二个念头转头看向杨白。
闯了祸的原客小心转身,便看见杨白窝在一堆棉被里,恬静的睡颜。柔顺的头发被风吹起一缕,搭在鼻翼上,玲珑的鼻子一耸一耸,像是要赶走烦人的□感。白皙的脸蛋被阳光晒得微泛着瑰丽的红色,遮住了原本惨白的脸色。睫毛卷而翘,嘴唇略有些干燥,却无损于他的甜润。
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原客已经离杨白咫尺之遥,不受控制的手指抚上杨白的面颊。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杨白,还是原来清秀的面容,此时却像是沾染了魔力。原客的心跳第一次已不受控制的速度激跃,呼之欲出的感觉,“我想……”原客喃喃。
“嗯……”
也许是被原客笼罩,没了阳光暖融融的照射,杨白发出一声抗议的哼哼声。却差点让做贼心虚的原客,心脏骤停。
看着仍旧闭着眼睛一脸惬意的杨白,原客哀叹,伸手拿下他鼻翼上的一缕调皮的发。原客转身认命的去晾衣服,等到将衣服都晾到竹竿上之后,收拾好洗衣盆。原客抱起杨白,进了屋。
不过这次,远比上出来时的平静,抱着杨白,原客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怀里清瘦的身子像极了一颗心的重量。
一个时辰后,原客还在想着刚才自己的心情究竟是为何,可惜相国大人显然不擅长此道,没有想出答案。“晚饭吃什么呢?”原客极快的转变了思考的方向,从感情问题回归到生计问题上。
在张大娘家吃了几次饭后,原客明显的感到了差距。自家饭桌上菜样的匮乏,表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家很穷,没钱,不,没银子是现在最大的问题。
其实,原客很有钱,真的。他有一大把的银票,是流放前,老管家悄悄缝到他衣服衬里的,原客也是在路上才发现的。所以,当某一天,原客很霸气的往杨白面前,拍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当做伙食费的时候,换来杨白鄙视的一眼。原客现在仍旧记得他当时困窘难耐的心情。
“村子里的人不认识银票。清河镇没有海昌银号的钱庄。钱庄只有百里之外的姑苏城里有。”
一句话让原客含着泪将银票压到了箱底。
“没钱怎么办?怎么办?有了!”原客头上亮起闪闪的小灯泡,他想到了法子,“去问村长”。果然秉持了读书人不耻下问的精神。
到了村长家,敲门,没人,在敲门,还是没人。再敲……
“别敲了,我都开门好一会儿,当我是死的吗?”
循着嫩嫩的童声,原客低头,瞬间黑线。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奶娃,扒开一指宽的门缝,用黑葡萄似的眼睛瞪着原客,大眼睛里满是愤怒。
原客无奈,“您大人存在感实在是有点小”蹲□和小孩平视,“小孩,村长在家吗?”
“我不叫小孩,我叫小骨头。”小孩歪着头认真的回答。
原客再次无语,回答问题请抓住重点好咩!还有就是“小骨头”,这个村子里的人,取名水平真是让人汗颜。
“村长在家吗?小骨头”
“你怎么不问我为
什么叫小骨头?”小孩将鄙视的眼神转为控诉。
我忍,正事要紧。原客心中泪流满面,这小屁孩简直就是个麻烦精,抽搐的笑容再次挂上嘴角,和蔼可亲的继续问:“那么你为什么要叫小骨头这么可爱的名字呢?”
问完话后的原客,瞬间预感到危机,还未等他抽身。便见,小骨头的表情瞬间急剧转变,比窦娥更甚的怨气浮现,像是悲痛到了极点,“哇……”的一声,嘹亮的哭声差点让原客耳膜破裂,十几里外的山上更是惊起飞鸟无数。
“我好可怜,嗝……自从外公给我取名小骨头之后,嗝……村子里的狗每次看见我……嗝……都要追我,哇唔……屁股上都是小洞洞,呜呜……我叫小骨头,又不是骨头……它们欺负人,呜呜…………”
无语问苍天是此时趋于石化的原客,内心的真实写照。“我怎么就嘴欠的问了这么一句啊?”
小孩继续哭哭啼啼的叙述着,他去张大伯家的时候,被李大娘家的小黄,追的摔了好几个屁股蹲的辛酸苦泪史。
正在原客忍无可忍的时候。大门里传出一阵狮吼。
“那个龟孙子欺负我外孙,看我村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开门看清是原客之后,老村长语调一转:“呃……是小原子啊!快进来,我家小屁孩是不是欺负你了啊?”
看着热情的村长和一旁瞬间收泪嘿嘿贼笑的小骨头,原客心里哀嚎:“我好想找错人了……我想回家……杨白,我还能回来吗?”
☆、一:鬼马爷孙
老村长家。
火炕上爷孙俩盘着腿,胳膊支着脑袋,统一偏向一边,直勾勾的看着原客。而原客坐在炕边的椅子上,头一次被人看着,感觉到局促。看来先皇那会儿挑他当太子伴读的时候,看着他的那一刻钟,真是是再温柔不过。
“小原子,今儿个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啊?”
“小原子,以后记得要叫我小骨头哦!”
听着这一老一少的话,原客很想摔门而出。不过,风度涵养什么的相国大人最看重了,他还是笑意盈盈的回答:“村长,我先替杨白跟您告几天假,他病还没好利索。”想着家里因为拉肚子,腿软的站不住的杨白。原客还是决定先解决他的问题。
“没事,就剩一点活儿,我还是能搞定的。哦,对了……”村长转过身在靠墙的箱子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件东西。小骨头也转过身在一个很小的匣子里翻找了半响。
“呶……这是杨白先前在我这帮工的工钱,一共是八天,二百文钱。”
“呶……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要保管好,你很有趣,以后我会常找你玩的。”
原客伸出双手,一只手接过铜钱。另一只再看见小骨头的见面礼的时候,明显抖了一下,也接了过来,一个明显是什么动物的牙齿。原客此生最特别的见面礼。
“不是一天二十文吗?村长您给多了。”原客疑惑。
“没事,小白这孩子心细,做事认真,一个顶两。这是他应得的,你就拿着吧!”老村长摆摆手,推拒了原客要还钱的举动。
“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你怎么老看不见啊?收了我的礼,小原子你却不理我。你不想当小骨头的朋友吗?”
看着小骨头泫然欲泣的表情,原客想起之前的魔音穿耳,急忙说:“怎么会?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小骨头的见面礼,呃……我很喜欢。”说完,原客又亲切的捏捏小骨头的脸蛋。在小骨头控诉的神情里,这个行为的正解应该是:原客挂着亲切的笑,有力的肆意揉捏着小骨头粉嫩的圆嘟嘟的可爱的小脸蛋。
“小原子啊!还有什么事吗?不止告假这一件吧。”村长适时地打破了原客蹂躏自己小外孙的行为。先知的问。
“是这样,村长,光靠杨白一个人赚钱,维持不了我们的生活。更何况他现在受伤了,我想给他补补,所以想请村长指条路,我想找个生计活赚
点钱。”原客不好意思的说着自家处境。
这些问题在杨白出事前,他都一无所知,等到真正接触生活之后,才知道杨白原先的难处,这些柴米油盐的事,不及天下大事来的重要,可是基本生活都难以保障的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空想那些天下事。
“这样啊!的确是个问题。”村长捋着羊须胡,沉思。
“这样,前两天,李家老二拜托我帮他找个车把式,他打算运粮去城里,一个人办不了事。有酬劳的。”
“我不会赶车。”原客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赶车没事,还有宋大娘的丈夫外出了,田里有两亩地要翻种,有一百文的工钱”
“我也不会种地”原客惭愧的低下头。
“不会种地也没事,昨天老李头让我帮他找人,帮他家新房上瓦。”
“我更不会盖房。”原客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
“不会盖房也没事,两年前谷大嫂让我帮他家谷四妞找个上门女婿。”
“我不会当女婿……”原客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
“呵呵……逗你的。不会让你去当上门女婿的。话说,小原子,你会做什么啊?”老村长一脸好奇的凑到原客面前,小骨头也来寻找存在感,一样凑到原客面前。
在一老一少的眼神攻势下,原客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似的,头埋在胸前,弱弱地说:“我,我什么都不会。”
“哦,这样啊!”一老一少齐声说道,又坐回到炕上。
“小原子,我看你的谈吐像是读过书的人,识字吗?”村长像是恍然大悟,不过怎么听都有点故意的意味。
“啊……”
可怜的相国大人,被一系列的赶车,种地,盖房搞得连自己最拿手的写字都忘了。
“我不光会写字,还是大夏国一流的书法家,一字千金啊!识不识字?这是什么问题,经韬伟略,周易药典,无所不读,无所不知啊!”原客内心狂嚎。
“我识字也会写字。”原客沉痛的答道。
村长听着预料中的答案,笑得一脸奸诈。可惜陷在对自己的强烈谴责中的原客,没有看到。
这时,小骨头出声了,一本正经的看着原客,说:“小原子,我有个活,你能帮我吗?有酬劳。”
“什么活?”原客一脸狗血,不抱希望的问。
“我以前有个好朋友,可是后来我们失散了,我想写封信给他,让他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你能帮我写吗?”
“好,我帮你写,你朋友叫什么?家住哪里?”原客一脸认命,这个买卖,要是再给他一块骨头,原客还是宁愿义务劳动。
“哦,他叫小喵,家住……”小骨头在冥思苦想。
一听到“小喵”,原客心里一突,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
“爷爷好想说他去见阎王了,小原子你知道阎王住哪儿吗?我和小咪都好想它。”
小骨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击溃了原客现在稍显脆弱的心脏,他站起身,深鞠一躬,对着村长正色道:“村长,我先回去了,快到饭时了,我要帮杨白做饭。先告辞了。”
走出门的原客,看着阳光,听着鸟鸣,恍如新生。重回人间的感觉真好。
“小原子,明天去清河镇看看吧!那里估计有适合你的活计。还有,记得以后常来玩啊!带上小白。”
“小原子,你又当我是死的吗?改天我会带着小咪去找你写信的。”
大门外的原客,脚下一个趔趄,加紧脚步几乎是小跑着下了山。而屋里继续着一老一少的对话。
“爷爷,你说的果然没错,小原子呆呆的确实很好玩,我以后要常找他玩。嘻嘻……”
“听爷爷的话绝对没错,小骨头今天开心吗?小原子真是个好孩子。嘿嘿……”
“小原子回来了,怎么没精神?快来吃饭。你大娘今天做了油焖鸡和酥油饼,给你和小白补补。”
在张大爷热情的招呼里,垂头丧气的原客挂上僵硬的微笑,进了门。看见杨白正要起床,原客加紧几步,来到床前,扶起杨白,帮他披好外衣。搀着杨白走到桌前,坐好。
饭桌上张大爷和杨白说笑,张大娘偶尔插一两句话,只有原客仍旧一脸郁卒,沉默不语,只是机械的吃着杨白夹在他碗里的肉和菜。
其实,从原客一进门,杨白就发现他的不对劲,很失意的样子,杨白从来没见过意气风发的原客,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即使那次煮粥搞得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仍旧是大气优雅的。看来这次,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众人都发现了
原客的异样,这顿丰盛的饭倒是吃的食不知味。饭后,张大爷未作停留,就和张大娘回去了。杨白勉强送他们到房门口,因为原客放下碗筷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
杨白返回来坐在桌边,看了原客一会儿,调转视线看向门外渐渐消失的夕阳,清朗的声音开始说。
“在整个大夏国,农民是最低层的存在,很多达官贵人都瞧不起。可是这没什么关系,只是所求不一样而已。农家人只求三餐维继,片瓦遮头,可是这么简单的想法想要实现,便要付出很多,不过没人会计较的,因为农家人得到了他想要的,自身的满足。而有些人,他站在最高处,俯视众生,脚下踏的是每个阶层人的付出。站在所有人都企及不到的位置,他自然也要想着众人所想,求众人所求。只是位置不一样,并不代表谁对谁错,谁强谁弱。每个人站在什么位置,就会有应该做的事,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就算神也不列外。”
一个字一句话从杨白口中悠然道出,掷地有声,平缓的语调,不变的语速,像是在叙述一件极平常的事。可是,在原客听来,那些字字句句都敲在了他的心上,一下一下击碎了脆弱的表象,露出那颗原本坚韧的心。原客觉得自己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不已。
原客从迷茫中回神,他想通了从踏进杨家村就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杨白的话,将他从“自己还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定义里拉了出来。原客转身,很想和杨白说话。
一转身,发现杨白已经回到床上,侧身向里睡着了。原客久久的盯着杨白的背影,他心里的感觉无法言说,只觉得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欣喜,和一些,想和这个人更深入的,更了解的……在一起生活。
这一夜,原客心神激荡,一整夜都没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的跑到张大爷家蹭了一顿早饭,还外带回家一份。以极其热情的目光注视着杨白吃了早饭,在杨白渐渐晕红的脸颊和恼怒的神色里。原客终于发话了。
“杨白,我今天打算去一趟镇里,这是昨天村长给的工钱,一共二百文,我能拿上吗?”
看着又恢复到意气风发的原客,杨白也很高兴,他昨夜对比自己和原客的身份处境,说的一席话连自己也觉得不太严谨,可是看来帮到了原客。
“你拿着吧!要是有什么想用的东西就买下来吧,虽然钱不多还是够买点小东西的。”
“嗯,还有,你那天
捉到的兔子,我不会做,就拿给了张大妈,让她做好送过来一些,你午饭就不用张罗了。晚饭我回来的时候会顺道买点的。去镇里有二李哥的驴车,张大爷帮我联系的。放心,赶天黑我就回来了。”
原客萦萦地嘱咐着,杨白认真地听着。这样的画面像极了将要远行的丈夫对小妻子殷切的叮嘱,温情甜蜜。
“杨白家的表哥,走喽!”大门外响起粗狂的声音,二李哥来催原客动身。
“走了!”原客利索的揣起钱袋,带着二百文钱,出了门。
驴脖子上的铃铛,一路响去。
☆、一一:概念性问题
一路的铃铛声,一路的鸟鸣,一路的行人,一路的……颠簸。
清河镇城门口,原客艰难地在二李哥好心的搀扶下,带着他被颠到麻木,颠到快要碎掉的屁股下了驴车。
看着啃哧啃哧打着响鼻的毛驴,原客无语泪先流。他终于知道皇帝对他有多好了,四匹马架的豪华马车,在京城任何地方行走的特权,那得是多高级的享受啊!以前怎么就没多感受一下呢?
“小原子,日落前我在城门口等你,买好东西就过来吧!”二李哥照样粗旷的声音拉回了原客对毛驴的怨念。
“好,谢谢二李哥,我一定会准时赶来的。”原客笑着回应。然后一拐一拐地进了城,看来屁股要修养好久了,想到下午回去的时候,还要坐,原客突然想到也许自己应该靠自己,步行回去。
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涌动,原客想起昨晚。
杨白心急,闲不住,托原客去村长家拿来那些需要收尾的小家具,昨晚动手做最后的修补。原客也没闲着,找来纸笔,坐在桌边罗列着他能想到的一些职业,准确的说是适合他的职业。原客自信满满地罗列了一大张。
今天,到了清河镇,原客打算大展拳脚,他一定要找一份工钱高的好工作。
于是,一下场景开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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