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小“媳妇” - 分卷阅读32
嘿!我看你是思春了吧?小丫头快些,一会儿要行拜堂礼了,我们有得忙呢!”软而柔的声音很好听,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心痛。
我从没向此刻这般痛恨自己做下的错事,如果不是那时候有负于小南,想必南宫晔也不会做出此等事吧……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迷迷糊糊间,我竟是真的有了些困意,突然感觉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然后有人走了进来,我心里不由更是疑惑,听这脚步声分明不是个会武功的人,既然不是南宫晔,那谁还会过来?
然而,还没等我思考出来,我便听到了让我激动不已的声音,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透着几分无措地对我说,“这位小姐,实在很抱歉,我不能跟你成亲,我根本就不知道今天的这个成亲,是少爷他们逼着我的。”
太过于惊喜,一下子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如果不是我现在不能动,我一定要上前抱住他,因为他竟是我的小南!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小姐你的清誉,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真的不能和你成亲。”只听小南继续用着满是愧疚的语气对我说,然后顿了顿才接着说,“所以,我准备偷偷离开,沐南对不起小姐,望小姐能原谅沐南。”
接着我听到小南往门口跑,然后是门被拉开的声音,我一急连忙张嘴就要喊,也许是太过于激动,竟是激发了我的潜力,我一下子便冲破了穴道喊出了声,“小南!”
连忙坐起身,一手扒开头上的、还有蒙住眼睛的布,掀开床帏再次喊道,“小南,是我!”
我见到小南满是惊愕地转过头,然后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最后变成隐隐的青黑,还没等我高兴地对他说话,只听他风雨欲来地对我低声道,“好你个宋熠彤,你这是故意整我玩是吧?”
一听这话我便急了,连忙走上前想要抱住小南,却没想到他竟躲开了,还一脸恶狠狠地瞪着我,看到他这样子,我想到今天这一整天的担惊受怕,还有这一路赶路的风尘仆仆,心里不禁有些委屈。
“小南……”我什么都没再说,一手将沐南抱进怀里,低下头深深汲取属于他的味道,就在他挣扎着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叹息道,“小南别动,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今天真的吓死我了。”
可能感觉到了我语气的不对劲,小南抬起手回抱住我,满是疑惑地问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抱紧了小南,“没事儿,今天南宫晔骗我说你要娶亲,然后把我关在这里,这时知道你还是属于我的,我太开心罢了。”
几乎是立刻的,小南推开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看向床上,这才惊呼道,“原来少爷给我娶的媳妇儿是你呀!”闻此言,我不由一愣,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刚刚被我拿下来的那块布竟是一块红彤彤的盖头!
心头一窘,转过头却见沐南双眼晶晶亮的,然后我听到小南满是兴奋地对我说,“熠彤,你要叫我相公!我是你相公了耶!”
一下子我心上更是无奈,不过当我看到沐南脸上闪烁着那么明显的期待还有快乐的时候,我不由得放下了所谓的男人面子,故作娇羞地唤了他一声“相公!”不过嘛,我的一声相公可是代价不小的呢,我不由在心底这么想着。
我走上前搂住小南,将脑袋凑到他耳边,轻轻咬着他耳垂,满是诱惑地吐着气,看着他红红的小耳朵,满是惬意地压低了声音,“春宵一夜值千金,相公是不是该与娘子我行周公之礼了呀?”
还没等小南反应过来,我一把抱起了他,将他放到床上整个人压住他,轻轻叹息着,“娘子我来好好服侍相公了哦……”
“喂!我才是相公,呀……别乱摸啦……”恼羞成怒的声音远远传来,缓缓在夜色里扩散开来,夜色正浓,这是属于情人的专属时刻。
此情此恨熠生辉,浪子回头金不换。
作者有话要说:南宫晔童鞋,乃真的是个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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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外篇:晴方潋滟羽纷纷(一)
年华开败了一代代荼靡花,又迎来一场场冷雨阑珊,岁月让人迷惘过,却也让人慢慢成长,整整走过六个年头的春夏,曾经执着的心情终是渐渐沉淀在了皇宫那奢华的典雅里。
又是一年夏日长,窗外有小鸟在不辞辛劳地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还有蝉鸣和着这一曲悠然夏日风情,有些热的天气让人愈发的慵懒起来,直到快要日上三竿,终于懒懒地直起身子,让人服侍着起身了。
坐到梳妆台前,看看镜子里的那张脸,那是一张已经褪去了少年稚气的脸,那张已经让自己熟悉起来的瓜子脸上多了一些比之当年更盛几分的成熟妖娆。
那细长的柳眉更衬得整张脸精致了几分,特别是那挑起的眼尾生生增添了些难掩的魅惑风情,滟莲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拨开搭在右额上的长刘海,将脸凑近了铜镜,看到右眉处的曼珠沙华印记丝毫没有褪去色泽,反而更加妖异妩媚了三分。
嘴角微微一勾,那几分浅浅的笑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自嘲,还有些微不显眼的落寞,滟莲收回手,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开始为自己画眉,一点点细致地描摹着,直道个黛眉开娇横远岫,然后他轻眨眼,直觉眸泛横波、顾盼而生辉。
将头发高高盘起,梳成一个流云髻,再插上一支凤凰金簪子,滟莲站起身在婢女的侍奉下穿上了那华丽的大红色绣金牡丹的宫装。
整好装束,滟莲突然转头对着铜镜勾唇嫣然一笑,只见这一笑便已是瑰姿艳逸、般般可入画。
抬手撩起宽大的袖子,滟莲微垂下眼睑、半侧着晕染粉红的脸颊,并以袖半掩住容颜,右手手腕上那血玉镯子便显露了出来,但见那血色的玉衬得他白皙的手腕更是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稍顿片刻,滟莲再身形一转,脚下顿时莲花盛开,长长的衣摆在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那优雅的姿态搭配着一片迷人艳红,端的是秀靥艳比花娇、身姿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见到此幕,跟在身后服侍着的婢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惊叹,“皇后容姿真真若天人下凡啊!”
站直了身子,滟莲半眯着凤眼轻轻瞟了下刚出声儿的婢子,眼神媚得令人酥软,而他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直吓得那婢子花容失色,立刻跪倒在地连连求饶,一并掌这自己嘴巴悔不该多话。
滟莲见到那婢子的脸都开始红肿,终于扬了扬手,淡淡地开口,“下次长点记性,既然跟在我身边,应该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该也不能说。”
“是,多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奴婢必不敢再乱嚼舌根。”那婢子一听滟莲的话,忙不迭地磕头谢恩。
抬步往凤栖宫外走,一路上已经有宫女太监打点好了一切,只等滟莲走出门外往御花园而去,每次出行后面总是跟着长长的一行人,一直都当他们不存在,不知为何,这一次他却觉得心头有些烦躁。
摆了摆手,滟莲对身后的人吩咐道,“除了小顺子都别跟着了,人多本宫看着厌烦,本宫自己出去散散步,到了时辰自会回来,还有别忘了派人给皇上送去煲好的汤。”
众人不敢违背这后宫之中绝对的霸主,只能齐齐跪安,等待着滟莲走远才敢起身去做各自的活计。
踩着悠闲的小步子,滟莲慢悠悠地往御花园走,一路上看到开得正艳的牡丹花,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却丝毫没有散开的迹象,反而感觉愈加沉重。
滟莲抬起手腕抚摸着右腕上带着的血玉镯子,他的眉宇间染上了些淡淡的忧郁,而他自己也知道自从之前在御书房碰到了安陵书羽,心头那层层缕缕的忧愁便缠上了他,让他无所适从,夜里甚至常常会被梦魇住,在幽幽转醒之时又会头疼欲裂。
安陵书羽,这六年来从不曾见到、却一直念在心头的人,在曾经的迷惑慢慢散开之后,却只剩下那紧紧将心缠绕住的思念与心痛,于是滟莲愈加无法忍受皇宫里这样一个人的孤独。因为即使住在华丽的凤栖宫,心却失去了归所。
错了吗?六年前选择了权势这一条路,放弃了那个深情至性的男子,果然是错了吗?怪只怪当年的自己不懂爱,而懂爱的时候却已没有了回头路可走。
猛然想到那天安陵书羽冷漠的眼神,还有恭敬的语气,滟莲心头一阵剧急涌上来,他的眉头不禁狠狠纠结在了一起,伸出手捂住自己心口,他难过得几乎蹲坐在地上。
跟在身后的小顺子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滟莲,语气里不掩担忧,“主子,您还好吧?哪儿不舒服,奴才让人去召太医。”
只见滟莲摇了摇头,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小顺子的身上,语气里满是疲惫,“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扶我去亭子里坐坐就好了,不用惊动太医。”
小顺子看着滟莲的脸色有些苍白,心里担心着却也不敢违背他的话,只得扶着滟莲小心翼翼地让他坐在御花园的椅子上,然后为他按摩着太阳穴,让滟莲能够放松些精神。
一边给滟莲按摩,小顺子想到最近宫里发生的事,忍不住语气里透着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是不是听了些什么传闻才会心里头不爽利的?”
闭着眼睛休憩,听到小顺子的问话,滟莲有些漫不经心地反问,“传闻?什么传闻?”
“就是那个新近的伶人啊!难道主子竟是不知道?”小顺子声音里不掩惊奇。
微微蹙了蹙眉,滟莲缓缓睁开了眼睛,伸手拨开小顺子的手,转头轻轻问,“什么伶人?话说清楚。”
这下小顺子可是真的惊愕了,他连忙跪在滟莲的脚边,压低了声音,“难道主子真不知道?那可真奇了,现在后宫里都传遍了呢!说是前段时间皇上微服出宫带回了一个唱戏的红角儿,什么封号都没给,却让他住在宁曦殿里,甚至专宠于他,再没去过其他的宫殿。”
听了这话,滟莲想着确实也有些日子没见到纳兰玄曦过来了,不过其实自从他做了皇后,他跟纳兰玄曦之间也已经很少有床弟之事了,偶尔纳兰玄曦过来凤栖宫,两人也只是一起吃顿饭,聊聊天或是听滟莲弹琴,晚上即使有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却也是一人一条被子中间隔了老远地睡觉。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滟莲也只是皱了皱眉,却早已没了当年那种时时关注纳兰玄曦这些事儿的心思,而且这几年里,他跟纳兰玄曦之间的关系倒是有些缓和,不再那么互相厌恶,反而有点像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只不过两人永远不可能变成真正的知己好友。
小顺子细细瞅着滟莲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需不需要奴才去打听打听,毕竟皇上这些年还没见这么宠除了主子您之外的一个人……”
然而,滟莲听了此话却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那碧绿的湖水,轻轻地说,“不用,随他去,皇上日理万机,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想要宠着的人,咱们就别管太多了。”
听到滟莲如此这般说,小顺子不由惊愕地抬起头,他是跟着滟莲一路从王府走到皇宫、直到他成为后宫之主的,所以滟莲有什么样的手段,他是再清楚不过,今次竟听到滟莲这样说,也不怪他如此惊讶。
轻挑起眉,滟莲转过头轻轻一笑,“怎么,很诧异么?”小顺子毕竟是滟莲心腹,不像其他人那般害怕他,于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呵呵……”滟莲站起了身子,走到小湖边上,一手托起一朵粉色的娇艳牡丹花,声音轻轻的,好似叹息,“人,总会变的,就算过去不变,现在不便,将来还是会变。毕竟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小顺子没接话,只是突然间看到那个修长纤细的身影,心里泛出了些心酸的感觉,不知为何,他觉得滟莲那一刻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落寞。
“在皇宫之外的人打破了头也要走进它,只为它代表的无上权利,而我曾经也是这样的人,但是……”
再次轻笑出声,滟莲抬头望天以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声音里却多了几分无奈的自我嘲讽,“但是有些东西得到了才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而曾经伸手即得最为珍贵的却被我弃之敝履,空余恨呐!”他伸手握住一缕阳光,最终却只是有些落寞地放下手,垂下了头。
“主子……”小顺子不由心酸地唤出了声。
转过头摆了摆手,滟莲不再去多想,毕竟这样矫情实在不适合他,突然之间他又来了些别的兴致,想要去瞧瞧那个纳兰玄曦带回来的伶人,于是微微一笑对小顺子说道,“有些日子没与皇上共用午膳了,摆驾宁曦殿。”
而滟莲无法知道,在他离开之后,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出现在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那人面容清俊,一袭青衫更是显得他整个人气质翩翩若玉,然而,明明是看起来很年轻的脸,他额前搭落在脸上的发丝却是斑白如雪。
那如雪的两缕发丝随风飘扬了下,然后又随意搭在脸上,竟是给人一种不羁的感觉,那人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滟莲离开的方向,那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前方。
只见他的眼神缓缓地涌上了些哀伤与寂寞,然后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嘴唇轻轻开合,只听有若有似无的呢喃在风中浅浅散开,那人唤道,“小莲……”
两个字明明是轻轻的,却让人无端感到沉重,似是有无限的情丝压在那轻飘飘的两个字上,又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那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瞬间只觉得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染上了耀眼的光华,那闪耀着的坚定光芒让人不忍逼视。
也许有些事情,是该有个了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v⊙)嗯,安陵大叔其实有计划了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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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外篇:晴方潋滟羽纷纷(二)
慢慢地走近了宁曦殿,便听到殿内有昆曲的语调远远传来,唱曲儿的那声音柔媚百转,低唤高扬都恰到好处,一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更是牵扯的心都飞走了。
再接着“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道尽了少女慕春又愤恨的心态,乍一听甚至滟莲都有些怔然的感觉。
有太监宫婢见到滟莲过来立刻准备行礼却被他制止住了,于是他也没待人传唤便径自往内院走去。后花园里此时开遍了各色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而有一个面容清丽的少年正手捻兰花、媚眼幽怨,轻唱着这一曲《牡丹亭》。
抬眼望去,只见纳兰玄曦正侧躺在软榻上,他半眯着眼睛给人感觉满是惬意,而他旁边站着几个宫婢正在给他扇风,脚边也跪着一个婢子手捧着一盘剥了皮儿晶莹若滴的荔枝,好一个神仙般的享受。
轻挑起眉,滟莲微微一笑,淡淡开口,“皇上还真是好兴致,只不知臣妾是否有惊扰了您这份儿难得的心情呢?”说是这样说着,滟莲却直接走到了纳兰玄曦身边,挥手让跪在地上的婢子退下了,他顺便一手接过了果盘。
缓缓睁开眼,纳兰玄曦一口含住滟莲送到他嘴边的荔枝,半眯着眼睛轻轻一笑,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慵懒意味儿,“梓潼今儿怎么有心过来了?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朕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呀!”
一边说着话儿,纳兰玄曦突然伸手揽住滟莲的腰往上一提让他跌进自己怀里,而滟莲一时没防备,手中的果盘全部撒落在了地上,而身子也趴到了纳兰玄曦的身上。
挣了挣却动不了,滟莲索性就调整了下姿势,整个人舒服地窝在了纳兰玄曦身边,一起静静地与纳兰玄曦观赏着立于花间少年的表演。
纳兰玄曦满是惬意地一手揽着滟莲的纤腰,另一只手却伸到他头上,一手摘下了那凤凰簪子,随手扔在了地上,一并散了滟莲的发髻,任那头乌黑的青丝瞬间铺散开来,散落在他肩膀上。
眯着眼睛轻柔地抚过滟莲的长发,纳兰玄曦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明显就是心情不错的模样,他突然开口问道,“梓潼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微微眯起凤眼,滟莲将脑袋搁在纳兰玄曦的胸前,静静地观察了阵子,淡淡回答,“身段模样都不错,特别是双幽怨的眼睛,还真真是勾魂摄魄,不过皇上该是比臣妾更熟悉才是,毕竟臣妾可听说了,您这阵子可专宠这孩子呢……”
“呵呵……”只听纳兰玄曦突然满是愉悦地笑了起来,他随手捏了捏滟莲的脸,语气里有几分莫名的叹息意味,“莫非梓潼吃醋,在向朕抱怨么?”
有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滟莲随口说,“皇上莫开玩笑,臣妾何来吃醋一说,皇上想宠谁臣妾可管不着。”
“那今儿朕的梓潼是为何而来呢?”纳兰玄曦满不在意地撩起滟莲一簇发丝,继续问,“总不会是碰巧路过吧!只不知这后宫之内又是谁在梓潼耳边嚼了耳根子,才让梓潼专程跑过来瞧瞧朕的所谓专宠呢……”
滟莲隐隐觉得今天纳兰玄曦有些奇怪,他微微蹙了蹙眉,没回话,过了会儿纳兰玄曦突然凑到滟莲耳边,压低了声音轻轻的却透着威胁,“后宫的事儿我一向不管,但这孩子甚得朕心,梓潼还是掂量着点的好。”
心突然就这么凉了一下,滟莲觉得自己有些悲哀,不过联想曾经做下的事,纳兰玄曦会这么想也无可非议,但是心中的那种疲惫孤独感,一下子更加浓厚了。
猛地抬起头,滟莲眼眸泛着冷漠的光,他看着纳兰玄曦用着几分嘲讽的语气道,“你以为我要对这孩子做什么,所以专门前来探路的?”
纳兰玄曦没说话,而放置在滟莲腰间的手却收紧了一下,他的眉头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有些摸不清滟莲的意思,于是直接说,“等我腻了你怎么处置这孩子我不管,但现在你不能动他。”
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滟莲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悲哀,他伸手抚上纳兰玄曦的脸,语气里竟是没有了那种尖锐的感觉,反而是透着淡淡的透着温柔,他说,“玄曦,你不累吗?”
只感觉纳兰玄曦有些惊诧地立刻伸手握住了滟莲的手,声音压得更低了,“什么意思?”
摇了摇头,滟莲答非所问,微微垂下了长睫毛,一瞬间纳兰玄曦看着近在咫尺那长长睫羽下的一片翦影,心头有些烦躁涌了上来,捏着滟莲手的力道也不禁大了些。
而此时滟莲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抬头看了眼纳兰玄曦,然后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胸口处,满是疲惫地淡淡叹息道,“可是我累了,好累好累……人累,心也累。”
还没等纳兰玄曦问些什么,滟莲继续轻轻地道,“这么些年了,勾心斗角、宫闱争宠,我真的好累,至于你刚刚说的你可以放心,我今天只是一时兴起想来瞧瞧你宠着的孩子,没想过要做些什么,你不用威胁或是防着我,我现在……呵呵,早已是无心无力。”
不知为何,纳兰玄曦这一刻看到滟莲这样颓丧的模样,心头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似是烦躁似是怜惜,于是他没再说些别的话而是任滟莲窝在他怀里,两人一时都没了言语。
纳兰玄曦静静地看着前面仍在唱着昆曲的少年,眼前的景象却渐渐模糊了,朦朦胧胧间,眼前还是那个有着淡淡快乐笑容的少年,看到那丝温暖的笑意,他心头不由得微微放松了下来,而嘴角也禁不住轻轻勾起,在心底唤了声,“安陵……”、
这时纳兰玄曦不由暗自嘲笑自己,果然只有在唤这两个字的时候才能放松紧绷的神经么?命运的交错点,究竟是谁的错呢?
然而,当那个模糊的影像缓缓散去的时候,另一张脸却愈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与安陵清毫无二致的脸蛋,只不过那脸上多了一些媚态,眼中多了一些狠厉。
心中一惊,努力想要睁大了眼,纳兰玄曦却发现那张脸却已经变成了尖削的瓜子脸,然后他看到那眼睛里还有闪动着的浓浓痛苦与忧郁。
当少年一曲终了向纳兰玄曦跪安的时候,过了好一会儿纳兰玄曦才清醒过来,他挥了挥手让少年退下了,低头看到已经在他怀里昏睡过去的滟莲,他的心头有些茫然。
其实这么些年过去了,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这个曾经鄙夷的滟莲,心中对他的感情早也有了些许变化,虽然不可能爱他,但不可否认,在他心底已然将滟莲看做了亲人,所以才不再与他有身体关系,只是累的时候过去说说体己话,想让自己也能在后宫之中有个放松的地方。
正想着,这时跟在一边服侍的太监总管突然凑过来小声道,“皇上,太子过来了,正在外面吵着要见皇后娘娘呢!”
轻挑起眉,纳兰玄曦自觉也有些失笑不已,他那个唯一让他满意的儿子,却是打小就喜欢滟莲,自从听说他成了自己的“母后”,更是乐得恨不能住在凤栖宫里。
而滟莲也甚是奇怪,从来对谁都是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但是对他这个儿子却是宠上了天一般,每次都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想到此,纳兰玄曦点了点头,吩咐道“让他进来吧,今天正好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待太监总管去传话了,纳兰玄曦轻轻拍了拍滟莲的脸,声音也有了些温柔,“梓潼醒醒,你的心肝小太子过来了。”
见到滟莲一点反应都没有,纳兰玄曦有些奇怪,再次拍了拍他的脸,然而这一次,他却突然发现滟莲脸上的温度竟是那么冰冷,这才猛然意识到,他不是睡着而是昏死过去了。
心猛然一跳,纳兰玄曦有些慌地使劲拍拍滟莲的脸,声音不由自主地有些扬高了些,“滟莲,快醒醒,小太子过来了。”
而这时七岁的小太子也已经跑了进来,只觉隔了老远都能听到他在叫唤着,“母后母后,你的小宝贝来了!”然而,当他跑到滟莲跟前的时候,却只见到情绪有些失控地狂吼“太医”的纳兰玄曦,还有被纳兰玄曦横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的“母后”。
小太子被纳兰玄曦脸上骇人的脸色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看到滟莲面无生气的模样,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喊着要“母后”。
那一天,太医院所有人都涌到了宁曦殿,只见宫婢太监们进进出出,都行色匆匆,却都大气不敢出,只低着头做自己的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上杀生之祸。
那时的宁曦殿伴随着小孩儿的哭声还有皇帝的怒吼,总之混乱之极,而在暗处,却有一双眼睛一直观察着宁曦殿里的混乱,直到深夜里传出了皇后娘娘薨了这样的惊呼,那双眸子里却渐渐染上了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此外篇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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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外篇:晴方潋滟羽纷纷(三)
整整三日举国哀痛,只为悼念突然逝去的母仪天下的皇后,下葬之后皇帝更是携太子亲自守陵整整七日,直让天下人皆道好个神仙眷侣却生生遭受生离死别,一时之间,百姓对于纳兰玄曦的尊崇之心更重,更有文人作诗写文抒发难言的深深情怀。
而史官则用他颤颤巍巍的笔缓缓记下了:明德六年,后薨,举国哀悼,帝痛而亲守陵,自此,无有后位。
在滟莲下葬之后,纳兰玄曦与其后滟莲的故事便有数种版本在民间传开了,纳兰玄曦留下了燕国第一情深皇帝的风流美名,而滟莲则成为了众人心中燕国第一绝色,甚至有人将各种传闻重新编纂写成了哀婉动人的传奇爱情故事。
不过,不管是故事里纳兰玄曦冲冠为蓝颜,还是青楼一见钟情两见相悦,究竟历史是何种模样本也没有人会去追寻,也根本无法弄清所谓真相,因为历史本就是隐藏于时间隙缝里偶尔流出来的流沙,人们只相信他们选择相信或者愿意相信的“事实”。
所以,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在当朝皇后陵墓那道沉重的玉石门被关上后,有人从密道进到墓室里,然而那盗墓贼不要陪葬价值连城之宝贝,却带走了那具摆放在白玉棺材里口含明珠的“遗体”。
当时那盗墓贼潜入墓室时,整个墓室却不是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反而是明亮若白日,只因在摆放棺木的地方,墙壁上都摆放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莹白的光芒照在那人一袭青衫上,给人一种沉静的感觉,而当他的脸暴露在淡雅光芒之下时,终于现出了他那张俊雅的脸庞,一缕雪白发丝逡巡在脸颊上,整个人气质潇洒又有些不羁,这人赫然便是安陵书羽。
安陵书羽眼神泛着柔和地缓缓走近玉棺,当看到静静躺在其中的滟莲,他眼神不禁更柔了,弯下腰伸手轻抚上滟莲安谧的睡颜。
低头吻了吻滟莲的额头,安陵书羽一边拿出他嘴里含着的明珠,一边用着满是思念与温柔的声音说着,“小莲,整整六年了,该明白的也都该明白了,就算你现在还在迷惘,我也不会再给你想明白的机会了,我来接你回我们的家。”
从怀里取出一颗丹药喂给滟莲,安陵书羽小心翼翼地抱起滟莲,褪去了他身上穿着的华丽宫装、还有头上戴着的凤凰簪子,一并随手扔在玉棺里,然后从包袱里取出一件素色披风将滟莲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安陵书羽走后没多久,只听轰的一声小墓室便被掩埋在了一片尘土沙砾间,只有几颗没被完全炸毁的夜明珠仍在闪耀着莹莹的光泽。
浮浮沉沉间觉得有些头痛欲裂,渐渐地,耳边传来一阵令人舒心静气的笛声,头痛感慢慢散开了,立刻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充盈着心田,狂躁不安的心跳奇迹般得和缓下来,终于伴随着始终轻缓的笛音滟莲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色的纱帐床顶,有些愣愣的没反应过来,转过头在一片朦朦胧胧间却发现是自己十分陌生的房间,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身子有些重,挪动了好久他才找回了力气,慢慢坐了起来。
穿上鞋,滟莲随手披了件外衣就推门走了出去,而这一推门他便见到了这辈子最难以忘记的一幕,直到很多年后他都无法忘记那时的震撼与感动。
只见一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那人的右手还拿着一管碧色的玉笛,笛子尾端吊着红色的长须,而他一袭青衫从背后看去显得他整个人气质翩翩,再往上看有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手不可抑制地有些颤抖起来,滟莲几乎抑制不住要惊呼出声。
安陵书羽……这是梦吧?
立刻便有灼热的感觉涌上眼眶,滟莲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一旦发出一点声响,这一场梦便会惊醒,多久了,一直想要梦见的人,就这么生生入梦来,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已经让他心痛心酸得不能自已。
泪水迷蒙了双眼,滟莲随手抹去眼泪,抬眼望去,只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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