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制 - 分卷阅读8
让别人看见。然后他也顾不得兰知刚才恳求的“让我抱一会儿”的话,猛地打开车门直接冲了出去。
车门外偷窥的那个人吓得转身就跑,可惜没跑几步,他就重心不稳,“噗通”一声,在湿滑的地面上摔倒了。
韩敬追上去,不由分说踢了他两脚。
那人被韩敬一顿痛打,“嗷嗷”直叫。
“老子让你看!让你看!让你看个痛快!”韩敬一边骂一边拉着对方的衣领将他拖起来,不由分说左右开弓,一连扇了对方好几个耳光。
那人本来还只管两手抱头护着自己的脑袋,听到韩敬的声音突然手臂一张,抱住韩敬的大腿,叫道:“砖头哥,是我啊!你别打我啊!是我啊!”
韩敬一愣,拳头停在半空中,隔着雨帘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面孔似乎很熟悉。
那人被打得嘴角都是血,见韩敬不打了,当即抱着韩敬的大腿跪了下来:“我是黑子啊!砖头哥,你记得我吗?上星期六你和四胖哥还有顾哥一起在豪悦吃饭,我也在场啊!”
韩敬这才想起眼前这人是谁。的确是上周六他和郭杰一起吃饭时候郭杰身边坐的一个小喽罗。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四胖哥今天有事儿,派我来z大他地盘这里来镇镇场子……”
韩敬抬头一瞧,才发现兰知是把车子停在了离z大不远的一处公共绿地门口的停车场里。
雨很大,不适合逛公园,所以空旷的停车场里除了兰知的那辆车,其余一辆车也没有。
“我看见你们的车停在这儿熄了火,然后半天都没有动静,”黑子嗫嚅着道,“我……我……好奇……就过来看了看……”
韩敬突然想起来郭杰给他看的那段兰知和朱诚的激情视频。当时郭杰好像说过,这段视频就是黑子在停车场里偷偷摸摸用手机录的。
这个黑子,对车震真是有着异常敏锐的嗅觉啊!哪儿有车震他就能摸到哪儿去偷窥啊!
光韩敬的男神就被他偷窥了两次。
“你他娘的不好其他的,就好这口?”韩敬气不打一处来,又踢了黑子一脚。
黑子面容扭曲地哼了一声,可怜兮兮地讨饶道:“砖头哥我再也不敢了……”
“把今天看到的统统忘掉!你敢再想起来我踢废了你!”
黑子把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韩敬朝他“呸”了一口:“滚!”
韩敬把黑子赶跑后,重新钻进了车里。
兰知已经坐了起来,眼镜也重新戴上,正默不作声地在穿衣服。
“不知道哪儿来的地痞流氓,被我打了一顿赶走了。”韩敬不好意思地对兰知解释。
他不想告诉兰知自己认识黑子。他觉得如果让兰知知道自己和那些地痞流氓混混扯得上关系,兰知肯定会看不起自己。他要读书,他要配得上兰知!
兰知正在系衬衫的扣子,听到他的解释停下动作,侧头看了一眼韩敬。
韩敬感觉他恬淡的目光藏着几分犀利,毫不留情地透过了镜片,落在自己的身上。
有一瞬间韩敬有种感觉,那就是兰知其实听到了刚才自己和黑子在车外的一番对话,已经知道了自己认识黑子这件事情。
不过兰知什么也没有说,只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穿衣服。
韩敬心里松了一口气:兰知应该什么都没有听见吧。毕竟,外面雨这么大。
雨声,就足够盖住一切了。
韩敬既然松了一口气,不由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下,发现自己光着身子,那个原本套在自己老二上的超薄安全套也在刚才的打斗中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只剩下半软不硬的jb,在自己两条大腿根部处晃来晃去。
韩敬虽然对性事很有热情,可是热情来得快也消退得快,做不到像兰知那样坦荡荡地穿衣服。他有些害羞起来,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在兰知面前十分的不雅。他忙一只手挡在自己的胯部,背对兰知开始摸自己的衣服。
摸着摸着他不知怎么的摸到了兰知的手机。那手机屏幕一亮一亮的,韩敬仔细一瞧,发现正有一个电话在打进来。
兰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虽然有电话打进来,手机却既没有声音也没有震动。
“兰老师,有人给你打电话呢。”韩敬想也没有想就把手机递给兰知。
兰知头也没抬,冷冷说:“我现在不想接,替我按掉它。”
韩敬“噢”了一声,开始在手机屏幕上找拒接电话的按钮。兰知和他用的手机牌子不一样,他一下子没有找到。相反,他在寻找的过程中注意到,那个电话号码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缩写:bf
bf?韩进心中“咯噔”了一下:bf不是英文里“男朋友”的缩写吗?
他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从高处坠落了下来。
男朋友?兰知他……有男朋友?
他心中一慌,手一抖,不知道触碰到屏幕的什么地方,竟然弄巧成拙,反而鬼使神差地把那个电话接了起来。
不仅接了起来,还开了免提扬声。
“小兰!”电话里传出一个非常愤怒的男声。
模糊的声音被放大得有些扭曲,透过扬声器回荡在车内。
兰知没料到韩敬会按了接听键,猛地抬起头来,冷飕飕地看了韩敬一眼。
韩敬觉得兰知肯定是在腹诽自己怎么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讨好地把手机重新递到兰知身前,用嘴形默声道歉:“对不起啊。”
兰知没有接手机,相反,他已经开始重新系自己的领带。
领带被他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他一手扶着领结,另一只手缓慢而优雅地抽出领带的一端。
“朱院长,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一边抽领带,一边慢吞吞地回答电话,嗓音依然沉静而疏离,一点也没有才进行完激烈情事的起伏感。
“你问我找你有什么事情?”朱院长在电话那头叫,“下午三点你就开车离开学校,连四点半的教授会议也无故缺席,你还有脸问我找你有什么事情?”
“我身体不舒服。”兰知回答。
“兰知你少给我阴阳怪气来这套!”朱院长又叫了一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下午为什么发火吗?你不就是因为那个野男人被辞退了才……”
“朱院长!”兰知突然愤怒了,他一把抓住韩敬举着手机的那只手,对着话筒打断了朱诚的话。“你信不信我什么也不管了,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全都说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钟,朱院长的声音重新响起:“你不会什么都不管的。”
兰知冷笑了一声。“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他慢悠悠地回答。
和他温吞水般的语气相比,韩敬只感觉自己举着手机的那只手的手腕阵阵发麻,正被兰知紧紧而用力地握住。韩敬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被握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小兰,”朱院长终于首先示弱,声音也稍微小了点,“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
他顿了一顿,又低声道:“今天我已经把钱打过去了,你也知道,这些钱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钱,我并没有问你要一分钱。”
兰知冷冷道:“本来就不该我出钱。”
“总之事情也了结了。”朱院长又劝道,“小兰啊,我知道你怪我……不过今晚教育部的活动你一定要来啊。你知道的,陈部长向来很欣赏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你要是缺席不参加的话,咱们z大校长的面子都下不来啊。”
兰知慢慢松开了韩敬的手。他似乎终于从难得的愤怒中平静了下来。
“知道了。”他的声音再也不带感情,“我会准时出席的。”
然后他不等朱院长回答,伸手就按键强行结束了通话。
韩敬只觉得这短短一分钟的通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他一下子消化不了。
事实上,兰知和朱院长后面的很多对话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韩敬懵懵懂懂的,一个人杵了好半天方才想起来抬头问兰知:“兰老师,你……你……下午三点从学校里跑出来,是一直……一直……冒着大雨在找我吗?”
兰知在穿西装外套的手顿了一下。
“不是。”他侧过脸去不看韩敬,迅速地否认了。
肯定是!韩敬看到兰知这个别别扭扭的样子更加肯定了七八分。他顿时心里美滋滋的,都快往外冒油了。
兰知还是在乎他的!
这么一想,他更加觉得昨天挺身而出揍了姓朱的一拳真是揍得非常值得。
别人揍一拳又要赔钱又要被拘留,他韩敬揍了一拳,p事儿也没有,竟然还揍赢美人心,真是太划算啦!
他想得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前面那些烦心的bf破事儿早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他甚至都没注意到兰知已经重新坐回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你住哪里?”兰知回头问他,“我送你回去。”
韩敬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看兰知。
兰知似乎对韩敬这种痴痴的状态很不耐烦。不过韩敬不在乎,他觉得今天的兰知瞧上去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好看了。
韩敬幸福得都快晕厥了,赶紧连滚带爬也坐回副驾驶座,告诉了兰知现在自己暂住的地址。
那里离z大并不远,因为住在里面那个卖碟片的男人每晚都去z大旁做生意,所以就就近租了间毛胚房。
很快兰知就开车把韩敬送到了目的地。
韩敬却不想那么快进去。
“兰老师,你现在要回去参加什么教育部的活动了吗?”
兰知“嗯”了一声。
韩敬绞尽脑汁想了想,就罗罗嗦嗦地道:“你三点就跑出来了,应该还没吃晚饭吧?现在快七点了,你还要去参加活动……你要是不赶时间的话就到我房间里去坐坐……我……我给你煮点面吃……啊对了,兰老师,我煮的面还不错,一点不难吃的。”
兰知回过头来,有些古怪地看了韩敬一眼。
韩敬感觉兰知似乎想拒绝他,心里顿时一急,赶紧拉住兰知的胳膊。
拉扯之下兰知的西服有些被拉开,韩敬眼尖,立刻看到兰知里面的白衬衫靠近纽扣的地方有一处撕裂了。
先前他和兰知做爱的时候,情动之下下手没有留意轻重,在脱兰知衬衫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衬衫撕开了一条口子。
韩敬乐坏了,马上指着衬衫上那道裂口对兰知说:“兰老师,你衣服破了。我房间里有新的白衬衫,咱们身高差不多,你快跟我上去换一件吧!”
韩敬就这样连哄带骗把兰知请进了屋内。
屋内狭小,还堆满了碟片,散发出浓厚的男人味道。
“这是我朋友让我暂时住的。同住的人今天晚上出去卖碟片了,不到十二点不会回来的。”韩敬想想兰知干净整洁的公寓,有些自惭形秽,又连忙解释,“等我找到了工作,我就会自己搬出去找地方住的。”
兰知没说话,就立在玄关处往四处漫不经心地看了看。
韩敬忙洗干净手,翻箱倒柜找自己的衬衫。
他的确有一件白衬衫,只穿过一次,是他专门留着工作面试的时候穿的。他从箱子最底层把衬衫翻出来,摊在床上用力撸了撸衬衫上的褶皱,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才捧到兰知面前。
“兰老师你试试,”他道,“我去给你煮面。”
兰知看了他一会儿,才伸出手来接过衣服。
“谢谢。”他轻声而礼貌地说。
韩敬见兰知没有拒绝,高兴坏了,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你还跟我客气?”说完就转身去小厨房下面条了。
这里是毛胚房,设施都不是很完善。好在韩敬挺懂因地制宜,很快就像模像样鼓捣出一锅加了蛋的面。
他又切了点葱花和香菜,刚想往面里放,想想不对,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对了,兰老师,你吃不吃葱?吃不吃香菜?”
兰知已经换好了衬衫。韩敬的衬衫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不太合身,长度虽然正好,可是他比韩敬要瘦很多,因此前胸后背的宽度始终不太对头。
不过他似乎并不介意,穿好了衬衫就半倚靠在客厅唯一的一张小桌子上,两腿交叉盯着一地的碟片看。
听到韩敬的问话他重新抬起头来,朝韩敬点了点头,意思是自己都能吃。
得了兰知的肯定回答韩敬立刻兴高采烈地把葱花和香菜都扔了进了锅里,顺便淋了些麻油。
口味一致真他娘的是太重要了!否则将来两人一起生活,你不吃这个我不吃那个,日子会过得很悲催的!韩敬乐呵呵地想着,全然没有意识到他盘算的竟然是想和兰知过一辈子的事情。
他煮好了面,就拎着锅子端出来:“兰老师,碗都没洗呢。你就将就着用锅子直接吃吧!”
说完他就想找可以用来放在桌上垫热锅的东西。
那卖碟片的男人大概所有的业余生活都是去看碟片撸管了,韩敬端着锅子扫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任何报纸啊杂志啊或者是什么其他废纸的。
这就是电媒时代的悲哀。
兰知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把自己换下来的被撕坏的白衬衫折了折铺在桌上,示意韩敬把锅子放在衬衫上。
韩敬更犹豫了。用衬衫当锅垫,这简直比皇帝还铺张浪费啊。
兰知已经伸手去接韩敬的面锅,淡淡道:“这件衬衫本来就是要扔了的。”
韩敬刚想说:别啊,补补还能穿嘛!可看到兰知竟然来端自己手里滚烫的锅,哪还来得及说这些,赶紧抢在兰知前面把锅放在了衬衫上。
“兰老师,你别动,我来我来。”他手脚利落递给兰知一双筷子。
兰知在桌子边坐下,拿筷子在面里慢慢搅了搅。
葱花和香菜的芬芳,还有鸡蛋和麻油的味道,慢慢地充斥在空气里。
韩敬肚子也早就饿了,闻到食物的香味,偷偷咽了口口水。
兰知抬头看了看韩敬。
“一起坐下来吃吧。”他似乎看出了韩敬也很想吃东西。
韩敬忙摆手:“你赶时间,你先吃吧……”
兰知站起来,不理会念念叨叨的韩敬,走进厨房又拿了一双筷子,塞在韩敬手里。
“兰老师,真没关系。而且就只有这么一个锅……”
兰知已经重新坐了下来,握住韩敬的手把他手里的筷子也一起干净利落地插进了那一锅面里。
“你再不吃,面就糊了。”他说。
韩敬性格里面其实不婆妈,只不过看到兰知难免就自动替对方考虑多一些。现在见兰知都这样主动邀请了,他也就不再推辞了,随手拉了张椅子在兰知对面坐下,头凑到锅子旁,呼啦呼啦吃起面条来。
吃了一会儿他肚子不那么饿了,人也有精神了,就想起昨天的事情来。
“昨天是我不好。”他嚼着面条含糊地说,“我其实并不想和你吵架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自己脾气就没控制住。你别往心里去。我,我愿意相信你对我说的话。”
兰知也没回应他,依然低头没什么声音地吃着面条。
韩敬见兰知不说话,就有些急了,半趴在桌子上又哀求道:“兰老师,你就原谅我吧!别再为我昨天和你吵架的事情生气了!就算是……恩……那个……看在我刚才挺身而出打跑了那鬼鬼祟祟躲在车外偷看我们的小兔崽子的份上?”
兰知这才放下筷子。“被人看到就被人看到好了,”他漫不经心地说,“天又不会塌下来。”
韩敬听到这话一愣:“你……不介意被人偷看吗?”
兰知看了他一眼:“你既不是未成年人,又不是我兄弟叔伯,就算被人看见了,又能怎么样?”
这话说得韩敬没话可讲了。是啊,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就算被人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韩敬突然觉得兰知比自己看得更开看得更透。
所以其实兰知和朱院长之间,也是一种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吗?可是,韩敬明明看得出来,兰知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朱院长的。
韩敬有一瞬间心慌了,只觉得脑子中乱糟糟的,很多念头飞来飞去,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他正胡思乱想,兰知已经站起来,用手敲了敲桌子。
韩敬回过神来,抬头望了望兰知。
“昨天我并没有生你的气。”兰知淡淡说,“我只是……”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可惜韩敬等了半天,兰知最终还是把后面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去,并没有继续讲下去。
气氛顿时有些冷场。兰知本来就不擅言辞,冷场之后更是没什么话好说,就这样站在那里。
“你不生气就好。”韩敬忙跟着站起来打圆场,“兰老师,我昨天还欠你五十一块零钱呢,你等等,我去拿钱还给你。”
他刚要去翻自己脱下来的外衣口袋,兰知拦住了他:“等你什么时候找到工作,再还给我吧。”
韩敬想也没想,脱口就道:“不行!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还钱啊?我都被z大辞退了,他们万一不让我进去怎么办?”
兰知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往上弯了一弯。“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他看上去非常一本正经地向韩敬提议。
韩敬一拍脑袋笑了:“是啊。我都糊涂了。”他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问兰知:“你手机的号码是多少?”
兰知还没报号码,韩敬突然“呀”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被自动关机了!”
他立刻转身拿了充电器,在墙角找到一个电源插座,弯腰把充电器插进了电源插座里。
现在的手机没电关机后再充电,往往要过几分钟才能够自己开机,韩敬蹲在角落里,焦急而无聊地看着自己没有什么反应的手机屏幕。
好不容易男神要提供电话号码了,手机关键时刻却掉链子,真是的,当初怎么就没买个待机时间长的呢?
韩敬心里埋怨,突然感觉兰知的手放上了自己的肩头,轻轻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韩敬以为兰知等不及了,忙回过头去说:“兰老师,你等等,马上就……”
话没说完,兰知的手突然发力,一把拉开韩敬的衣领,露出了他半边的胸口来。
“没关系。”他弯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韩敬,随即从自己的口袋里慢慢抽出了一支笔,在韩敬的眼前晃了晃,又用笔尾在韩敬裸露的左胸口上轻轻地戳了一下,道,“我可以把我的手机号码写在你这里。”
硬冷的钢笔抵在胸口,韩敬只觉得自己的两块胸肌六块腹肌连同全身其他所有的肌肉都一下子绷得紧紧的,唯独十指一松,捏在手里还在充电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兰知都没斜眼看一下,自顾自地掉转钢笔脱去笔帽,开始在韩敬的左胸口上写那个十一位的手机号码。
被白炽灯照得泛光的厚实胸肌,正中央那一粒淡红色的乳头,还有深蓝色的墨水缓缓从金色的钢笔尖流泻出来,以及兰知握住钢笔的白皙修长的手指。
截然不同的几种颜色融合照应,在这一刻色彩斑斓地定格。
韩敬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坠入了一个五颜六色的万花筒,一瞬间眼花缭乱,完全迷失了自我。
兰知写得很轻缓很柔和,可韩敬却觉得每一滴墨汁都似乎随着肌肤纹理渗透到了肉体的最深处,将兰知的模样兰知的神态兰知的一切深深镂刻在了他的灵魂上。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如何呼吸了。
兰知却一直很专注地在韩敬的乳头上方写自己的手机号码,呼吸不乱,面无表情,毫无停顿,也根本没有在意过韩敬的神态变化。
写到号码最后一位的时候,他终于稍微停了一下。最后一位是一个“6”,他想了一想,就开始重新提笔,一笔从韩敬的皮肤上重重拉下,将那个数字“6”拉得很长很长,一直拉到韩敬的乳头下面,随即他笔尖一转,绕着乳晕轻飘飘地勾了一个圈,干脆利落地收笔。
“6”下面的那个圈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画在了韩敬的左胸乳晕上。韩敬低头瞧了瞧,深蓝色的墨水和淡红色的乳晕重叠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奇怪而艳丽的紫红色。
而韩敬早已经硬起来的乳头,就从这个紫红色的数字“6”下的圈圈中,惹目地突立了出来。
韩敬对着自己被画了圈圈的乳头咽了口唾沫,抬起头来又瞧了瞧兰知。
兰知已经立直了身体,正慢悠悠地把笔帽重新套上钢笔。
“喀嗒”,笔帽刚刚好紧紧地包裹住笔身,在寂静的屋子里发出清晰而细微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韩敬觉得这支钢笔这一刻在兰知的手里看上去淫荡极了,就连那一声“喀嗒”也像是在被大力插入时发出的难耐呻吟。
他半站起来,伸手一把搂住兰知的腰,就将兰知按倒在一旁的椅子里。
兰知似乎并没有什么性趣,抬起膝盖轻轻地推了推韩敬。
韩敬被兰知前面那样的撩拨,此时头脑发热,只当兰知是在玩欲拒还迎的游戏,就笑嘻嘻地用自己的膝盖把兰知的两条腿顶开,双手顺势下移,开始去脱兰知的裤子。
兰知一把握住韩敬的手腕,迫使他停下动作。
韩敬犹不自知,手上又加大了力道,还乐呵呵地凑上去调笑道:“哪家的黄花大闺女,咋这么害羞呢?”
“我要迟到了。”兰知冷淡地说。
韩敬终于发现兰知的确没什么性趣,不由一愣,好半天才郁闷地问:“你认真的?”
兰知连头都懒得点,半仰在椅子里朝他看了一眼,命令道:“从我身上下来。”
韩敬正欲火焚身呢,听到这话又失望又不甘心。他厚着脸皮不肯放开兰知,朝自己半裸的胸口努了努嘴,问:“你没性趣干嘛要这样挑逗我?”
“我写个电话号码而已。”兰知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回答他。
韩敬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操!”他忍不住骂了句粗口,指着自己那一粒镶嵌在数字“6”中的乳头埋怨,“你这叫写个电话号码‘而已’吗?他娘的哪个正常男人忍得住你这样写电话号码啊?”
兰知对他的粗口充耳不闻,抬腕看了看表,神情有些不耐烦:“你到底下不下来?”
韩敬只感觉到自己老二在裤裆中胀得厉害。他那玩意儿本来硬起来就大,如今又穿的是紧身牛仔裤,搞得他难受极了。韩敬就不管兰知的话,反而把自己的老二在兰知的小腹上蹭了蹭,压住对方又开始死皮赖脸地脱对方的衣服:“你这样写电话号码,我要是不干你一发再下来,我还算是男人吗?”
他仗着和兰知也有些混熟了,况且兰知还冒雨来找他,显然是心里有他一处位置的,所以胆子也比以前更大了一些,哼哼唧唧在兰知身上摸来摸去,顺便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那早就硬起来的老二迫不及待地从裆下的裤子里蹦蹦跳跳地探出头来。
韩敬少了点压迫,不由停下动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了兰知冷不防地伸手,隔着内裤一把就抓住韩敬
的那玩意儿。
韩敬才舒了口气,立刻痛得浑身一抖,大叫道:“兰老师,你干什么啊你?快!快放开!要……要被捏坏了……”
“从我身上下来!”兰知再一次冷冷地命令道。
韩敬被兰知捏住了命根子,只好乖乖从兰知身体上爬下来。
兰知松手,从椅子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也不管龇牙咧嘴捂着裤裆的韩敬,往门口走。
走过韩敬身边的时候,他侧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韩敬写着自己手机号码的胸口。
“谢谢你的衬衫。”他脸上还保持着刚才冷淡的神情,不过语气却变得非常地柔和有礼貌,“请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把衬衫还给你的。”
说完他就往屋外走去。
韩敬本想大方地说:衬衫不用还了,我还欠你五十一块钱呢,这衬衫也不贵,咱们正好扯平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日后给兰知打电话都没有适当的理由了?所以他很识趣地没有开口,就点头“嗯”了一声。
兰知已经打开了大门,一手撑着门沿另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整个人侧身半倚靠在门框上,又回头看了看韩敬。
外面天色都黑了,走廊里的声控灯发出幽幽的黄光,将他的脸庞照得半明半暗。无论是阴影还是光亮,都将他真实的情绪很好地覆盖了起来,一般人根本无法轻易看透。
“刚才那碗面很好吃。”他说,平淡的语气里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可韩敬却能够分辨得出!
“下次给你做排骨年糕。”他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兰知,“一定要让你尝一尝。”
兰知无声地微笑了一下。他没有再接韩敬的话,而是转身关门,就这么走了。
兰知走后韩敬直冲厕所,坐在马桶上给自己撸了个管儿。兰知太不负责任太没有同情心了!哪有只管给人闻肉香,却不给人上肉菜的?韩敬一边撸管一边恨得牙痒痒,心里想象着把兰知压在身子底下操上个十遍八遍的,直到操得对方流泪求饶为止。
可惜他有这个贼心暂时没这个贼胆,也只好脑子里想想,撸了一通满身大汗地纾解了欲望就作罢了。
他撸射了之后正拿卫生纸擦着自己的老二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
那个卖碟片的中年男人回来了!
韩敬刚才急着自撸,厕所门都没来得及关呢,他赶紧匆匆忙忙提着裤子站起来,把卫生纸什么的全扔马桶里抽走了。然后又赶紧把自己的衣服重新拉好,遮住裸露的左胸口和左胸口上兰知留下的电话号码。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厕所里出来,“你不去卖碟片了么?”
“下大雨哪有生意啊?”中年男人抱怨了一句,就去整理自己一包裹的碟片了。
韩敬瞟了一眼,看到桌子上还遗留着两双筷子一只锅子和锅子下面兰知破损的衬衫。他忙趁对方不注意,偷偷地把筷子和衬衫都扔了,然后佯装热情,冒雨把那一袋垃圾都拎到楼下的垃圾桶里去倒了。
回来之后那男人已经打开了电脑自己看起了片子,对韩敬说:“砖头哥你随意啊。”
韩敬点点头,拿了重新开机的手机就钻到自己的床上,偷偷摸摸地拉开自己的左胸口衣服,准备把男神的电话号码记录下来。
然后他愣了一愣,随即骂了一句:“他娘的!”
先前自撸时出了大量的汗,加上跑出去扔垃圾被淋湿的衣服,弄花了兰知写在他胸口上的那个珍贵的手机号码。
左胸口如今只剩一团污糟糟的墨迹,根本分辨不清原来的那十一位数字。而韩敬当时只注意到兰知的挑逗,也根本没有用心看兰知究竟写了什么。
他唯一知道的,是最后一位是一个数字“6”。可这和不知道完全没有区别啊!
韩敬看着那一团难以辨认的墨迹,当真是欲哭无泪。
其实他和兰知接触了这么多次,每一次都可以问对方要手机号码,可是他一次也没有问!最后还是兰知反过来主动告诉了他电话号码!结果这电话号码还被弄花了。
没事倒什么垃圾啊!这下想要再联系兰知,看来只有厚着脸皮再去一次z大了。
韩敬垂头丧气地躺倒在床上,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蹶不振。
迷迷糊糊中他又突然想起了傍晚在兰知车内看到的那个电话。
朱院长的联系人被兰知设置成了“bf”。
为什么要把那禽兽设置成男朋友呢?那他韩敬又算是兰知的谁呢?
虽然不敢幻想自己是兰知的男朋友,可自己怎么都应该比那姓朱的畜生强十倍百倍啊!
韩敬精神上受了双重打击,而且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又连着射了两次,很快就在床上呼呼地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韩敬是被郭杰的电话吵醒的。
“砖头,找你有事儿。我在i路的金都饭店等你。你快来。”
韩敬摸了摸口袋,拒绝:“老子刚丢了工作没钱,下馆子吃饭吃不起。”
“啊呀,甭管钱了!”郭杰在电话那头听上去心情非常好,“我请客还不行么?”
韩敬很快赶到了金都饭店。郭杰已经点了满满一桌大鱼大肉的。两人酒过三巡,郭杰偷偷塞给韩敬一个皮包。
韩敬打开一瞧,顿时吓了一跳。
皮包里是十多捆的毛爷爷。
韩敬忙把皮包重新拉上,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小心地问郭杰:“你哪儿搞来这么多假钞?”
“是真的。我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给你的。”
韩敬想了想,把皮包塞回去:“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可不替你做。你找别人去吧。”
郭杰大笑着拍了拍韩敬的肩膀:“你在z大当大楼管理员就是已经替我做完事儿了。兄弟们办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是分给你的钱。一共五万块。”
“我替你做什么事儿了?”韩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郭杰嘿嘿笑着也不肯明说,只道:“反正不是啥坏事儿。而且他们不敢告发的,我们手里捏着他们软肋呢!”他喝了一口酒,又道:“就算将来真的出事……和你也没关系,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
韩敬见郭杰执意不肯说,扪心自问自己的确没做过啥亏心事,也就不追问了。
况且,平白无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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