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坏 - 分卷阅读14
,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竟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跟贺亭亲到一起去的,他爸爸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脑子很乱,想不明白,他现在跟贺亭算是分手了吗?贺怀章是不会允许他们继续交往的,虽然不算什么正经“交往”,可如果贺亭要因此承受什么,他会很愧疚。
应该没事吧,再怎么说贺亭都是贺怀章的亲外甥,长辈怎么会跟小辈过不去呢,最多口头上说两句。而他和贺亭的关系纯属胡闹,想必贺亭心里也不在意,事情没那么难解决。
话说回来,不论怎么解决都是他爸爸说了算,说不定他爸爸现在正找贺亭谈话呢。
纪川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他心里愁苦,抄起手机给孙辙打电话。很快接通了,那头背景音很吵,似乎聚会还没结束,纪川刚要开口,孙辙先冲他嚎了一嗓子:“哇纪少!您还活着呢?”
“……”纪川呸了一声,“不活着难道去死?”
孙辙笑了起来:“看来情况还行,没被打断腿,我们都帮你联系好德国骨科了。”
“去你的。”纪川说,“我问你件事,贺亭呢?他不在你那边了吧?”
“不在,你刚走他也走了,没跟你一起回去?”
“没有吧,我不知道。”
纪川要挂电话,孙辙拦住他:“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搞到一起去了?你是不知道刚才那场面,我们一屋子人都快被你爸吓死了,我简直怕他下一秒就掏出把枪,把我们挨个崩了灭口。”
“要崩也是先崩我。”纪川叹气,想到应该帮贺亭辩解,别毁了贺博士的清白名誉,于是他说,“没搞到一起去,开个玩笑而已,就是倒霉了点被我爸撞见了。算了不说了,你继续玩,我困了。”
挂了电话,还是睡不着。
纪川盯着手机发了会呆,打开拼图游戏玩,这游戏是他右手骨折之后才下载的,从幼儿园难度打到小学生,现在终于上初中了,以后还有博士――他现实里是屁都不懂的二年级本科生,游戏里还不能读个博士了?
玩了一会,枯燥的游戏十分催眠,刚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就睁不开眼睛了,纪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手机掉在床头,第二天醒来时被安好地摆在桌上,他伸手一摸,没摸到,睁开昏昏沉沉的眼睛,在清晨的阳光里翻了个身――
“醒了?”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纪川一惊,回头见贺怀章裸着上身躺在他身后,他一翻身,直接把自己送进了对方怀里。
贺怀章顺势搂住他,亲了亲他的头顶:“昨晚睡得好么?”
“……”不好,睡前被折腾,睡着后又梦到了那些事,梦里都不得闲,腰疼。但纪川不敢直说,他小心藏好自己的紧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挣开贺怀章的手,“还行,你几点回来的爸爸?我先去洗漱……”
他想下床,贺怀章一把捞住他,把他重新按进怀里。
“你怕我?”
“……”
“纪川,你怕我了么?”
他被迫趴在贺怀章的肩膀上,腰间紧箍的力量勒得他几乎窒息。经过昨晚一事,贺怀章好像变了,不再是以前温柔耐心的爸爸,变得更有压迫感,更具侵略性。纪川连忙说没有:“我没怕你,爸爸……”
“嗯。”贺怀章下巴上的胡茬蹭了蹭他的脸,痒痒的,“那让我抱一会,晚点起床,不急。”
“……”
纪川没有办法,就当自己是个人形抱枕,任由贺怀章一直抱着。
他想问还要抱多久呢?这样一点都不舒服,可贺怀章却很喜欢,一直抱着他没有要放手的迹象,甚至慢慢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
大概昨天回来得太晚,没睡够。
纪川轻轻动了动,调整了一下位置,隔出一点距离正面看贺怀章。
他见过贺怀章睡觉的样子,见过不止一次。以前有一年,就是他经常生病的那年,那阵子流感严重,学校里的小孩几乎都感冒了,一个传染一个,他平时喜欢吃零食不好好吃饭,是抵抗力很差的体质,每次感冒必定落不下他。最严重的时候,肺炎,高烧不退,家庭医生天天盯着他,晚上也不敢放松,怕他稍微好一点夜里再烧起来。
那时贺怀章很忙,不放心他,白天在外面忙碌一天,晚上回来亲自拿一个体温计守在他床边,每隔一小时量一次。他白天睡过了,晚上不困。贺怀章却困得很,定了闹钟断断续续地睡。
卧室的小壁灯开着,昏黄一片,他睡不着,一直盯着贺怀章看。
闹钟响了,贺怀章疲惫地睁开眼睛,给他量体温,问他看什么呢?他搂住贺怀章,糯糯地说:“爸爸,你真好看。”
贺怀章笑了。
他又说:“我以后要娶媳妇要娶一个和爸爸一样好看的。”
当时贺怀章说了什么,纪川早已经不记得了,没想到造化弄人,他们的关系会变成如今这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怀章从哪一年开始喜欢他、对他有了不一般的心思?他不知道,想也想不出来。也许很早,也许是最近,那不要紧了,最要紧的是以后怎么办,他心里茫然,甚至不愿意多想,越想越有种深陷在迷雾里不知往哪走的恐慌感。
难道真的和爸爸过一辈子么?
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可他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来达成目的……
“爸爸。”纪川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推贺怀章,“让我起床,我要去学校了。”
贺怀章的额头抵着他的,轻声说:“今天星期六。”
“……”
纪川一顿:“星期六也要起床,我饿了。”
“好吧,你去,我再睡会。”贺怀章松开怀抱,让他出去。
其实时间还早,纪川是醒了之后实在躺不住了,他回自己房间洗漱换衣服,刚刚换好出来,下楼的时候,在楼梯口遇见了贺亭。
巧了,他正想找贺亭,可贺亭不知怎么回事,看见他却跟没看见似的,轻飘飘地走过去,连半个眼神都没甩过来。纪川怔了怔,怀疑这人昨晚被骂了,对自己有怨念。
他主动跟上,拽住贺亭的衣服,悄悄叫了声:“喂。”
第十九章
“什么事?”
贺亭停了下来,表情和以前差不多,永远是这副冷冷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是不是故意冷待他。纪川想了想,心里斟酌几句,绕着弯子说:“昨天睡得好吗?”
贺亭瞥他一眼,大概把这句鉴定为废话,敷衍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纪川摸了摸鼻子,只得跟过去。
楼下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混球叼着一根肉骨头从厨房跑出来,见到他想对他撒娇,他摸了摸混球的脖子,让它去找餐桌上的贺亭。
混球很听话,叼着骨头小跑过去,趴在贺亭脚边蹭了蹭,一脸蠢萌地哼唧了两声。可惜任它怎么卖萌,贺亭博士对狗和人一视同仁,都爱搭不理的。
混球心灵受挫,耷拉着脑袋回窝里啃骨头去了。
纪川一阵无语,也到餐桌边坐下,和贺亭中间隔了一张椅子,他憋不住了,压低嗓音问:“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爸找你了吗?”
贺亭正在喝牛奶,唇边沾了一层白渍,无声地点了点头。
纪川顿时紧张起来:“他找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真的么,纪川持怀疑态度,可贺亭不想说他也没办法,猜是猜不到的,他不太清楚贺怀章和贺亭的相处模式是怎样,以他小时候在门外偷听的经验来看,似乎是谆谆教诲型的,但昨晚是特殊情况,贺怀章发了那么大的火……
纪川轻咳一声,诚恳地说:“我爸没骂你吧?昨晚的事我很抱歉,虽然我也记不太清了,总之……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乱喝酒了。”
他说得认真,贺亭却没什么反应,只沉默地听着,玻璃杯里牛奶喝光了,一口一口慢慢地吃三明治。
独角戏很难唱,纪川分辨不出一个喜怒哀乐不明显的人是否不开心,他看了看贺亭,犹豫着叫了声:“亭哥。”
“嗯?”
“我们分手了吗?”
“……”
他问得小心,心里有一丝尴尬。贺亭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头也没抬,含糊地说:“分了。”
“噢。”纪川点头,看来的确是贺怀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不会把他们的关系讲出来吧?他并非有意隐瞒贺亭,只是觉得尴尬得不得了,让任何人知道都很尴尬,别人会怎么看待他和他爸爸上床的事,乱伦?
纪川忽然有点坐立难安,昨天晚上他都没有想到这方面,现在想到了,感觉脑子麻麻的,隐隐觉得贺亭正用余光打量自己,那眼神让他更加不安,如同被架在火上烤,手和脚不知往哪放,浑身都难受极了。
就在昨天他和贺亭还是好朋友――算是朋友吧,可以自如地谈笑,现在他成了他“未来的舅妈”――舅妈,这个词让纪川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餐桌上。
倒不是对贺怀章心有不满,即使发生了这种事,他也讨厌不起爸爸,可正因为如此,心里微妙的负面情绪没处排解,找不到一个可供发泄的目标,想对人倾诉也不行,没人能回答他的“我该怎么办”的问题,要么憋着,要么去问贺怀章。可惜贺怀章只能给他一个回答,那就是“别怕,你乖乖待在爸爸身边就好了”――
一点也不好。
纪川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牛奶,味觉麻木地喝了两口。心里忍不住想,他爸爸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干什么他都不会阻拦,纵容他作天作地,为什么现在要把他关进笼子里了?
早餐吃到一半,纪川一直沉默着,贺亭也不说话。管家过来问他们,粥煮好了,新出锅的要不要喝一碗。纪川说好,粥被端上来,他拿汤匙搅了搅,刚要吃,心里忽然一紧――
这个时间好像不早了?
贺怀章怎么还没起床呢,他平时的作息极有规律,即使前一晚熬夜了第二天也不会睡懒觉……
是故意的么?故意给他和贺亭单独相处的时间,让他们把话讲清楚,省得他总惦记昨晚的事?纪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禁看了贺亭一眼。
贺亭吃完了,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走了。
今天有雨,本市天气预报的可信度飘忽不定,说是小雨转中雨,纪川看见贺亭出门时不仅带了平时去学校用的包,还拿了一把伞,才发现天阴了,玻璃窗上飘了零星的雨滴。
大概去实验室了吧,他想,听说做研究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少有休息,节假日是奢侈。这些天贺亭每到周末就喊他看电影到处胡玩,他以为贺亭有双休日呢……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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