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 - (15)

    齐遥和永思提着餐包和夜宵摊打包的东西，放在长桌上：吴少爷，您家不是更大嘛？
    徐粼把书包扔到吴星河肚子上，走过去问哪里有洗手间，爬墙之后手有点脏，齐遥指着左手边：往那边走，第二个门就是卫生间。
    吴星河起身把书包都堆在这把椅子上，起身开始找厨房在哪儿，准备洗个手吃夜宵，齐遥头也不抬给他指路：右手边往里走。
    永思和齐遥把筷子勺子都分配好，才一道去厨房洗手。
    徐琛给他们准备的夜宵，泰式柠檬虾和酸奶一块儿装在保温餐包里，四周还放了几包干冰，时蔬沙拉装在大号的餐盒里，三明治是切好的，放在一个双层餐盒里。
    因为酸奶是分成了三个水壶，齐遥从厨房拿了四只玻璃杯来，把酸奶平均倒在杯子里，永思喝了一大口酸奶，嘴唇上留下一圈酸奶沫：哇，好好喝！
    吴星河大快朵颐吃着一串烤鸡翅，徐粼用筷子夹了两只浸满汤汁的虾，想起哥哥没有兑现的捞汁小海鲜，思忖着明天要去买点小海鲜
    齐遥吃着一块三明治，大口咀嚼着厚实的牛排，嘴里含糊着说：粼哥，咱哥哥这厨艺成是不赖，我从初中开始就想去你家蹭饭了。
    吴星河猛点头，戴着手套的手直接抓了一只虾：我也是！
    家里小，坐不下这么多人。
    第42章
    酒足饭饱之后，吴星河躺倒在长沙发一侧，魏永思过去躺在另一侧，十分有默契的各自揣着一只抱枕，徐粼帮齐遥收拾残局，回来之后把书包挪到茶几上，坐在那把大沙发上，齐遥看餐盒的材质有些可以用洗碗机，就直接放洗碗机里了，按了开关，机器开始启动，洗碗机洗不了的就等明早阿姨来洗。
    齐遥缓缓擦干净双手，倚在徐粼那把沙发的扶手上，修长的腿踢到吴星河的鞋，吴星河毫不在意地哼哼两声，给他让了一小块儿坐的位置。
    我下周五的飞机去E国，准备在J大读大学。
    齐遥说的话好似平地一声惊雷，魏永思瞬间坐直了身体不解地看着他：你不和我们一起读一个大学吗？
    吴星河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懒懒起身倚上魏永思半边身体：哥们儿早知道你志向不在国内。
    徐粼虽然诧异但是理解他的选择，只是悄悄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看着齐遥，齐遥抓了一只抱枕在腿上揉弄，斟酌再三还是开口：我爷爷在我妈还怀孕的时候，就给我起好了名字，叫齐遥，他希望我未来的成就可以达到现有人类遥不可及的高度。
    说完自己就嗤笑起来，又继续说：其实我比永思还小几个月，啊，但是生日一直都是9月8号，千真万确，没有骗你们！
    我的父亲母亲都是beta，但是他们从小都是天之骄子，在他们各自的领域有卓越成就，并不输给任何一个alpha我大概是遗传到一些他们优秀的基因，但是他们好像从不希望我太崭露头角，他们只希望我健康快乐长大，做个平凡的普通人就好了。
    吴星河凑过去趴到那只齐遥腿上的抱枕上：你初三那会儿，你家里不是让你去R国读预科吗？
    齐遥的手松开抱枕：是我爷爷的要求，我的父母并不同意我去。
    齐遥又说道，爷爷因此在医院勃然大怒，怒斥齐遥母亲浪费人才，心脏病发就去世了。
    当时的齐遥才13岁，聪慧的他明白父母的苦心，更明白爷爷的疼惜，于是顺从父母的要求继续留在H市读书，只是随着年纪增长，齐遥早已掌握高中的知识，想要接触更高深的学识，在普通高中是没有机会了，并且他和几个兄弟相处的时间远远超出了父母，朋友之间的陪伴和友谊在这些年的积累中愈发深厚，逐渐令他不舍得离开他们。
    徐粼伸长手摸了一把齐遥的头发：我们是你的兄弟，不是你的枷锁。
    魏永思点头：我和星河还不一定考得上粼哥和你能考上的大学呢，有更适合你发展的地方，那你肯定要去试试啊！就像我当年被柳老师相中去拍戏，你不也这么和我说的么。
    吴星河叹了一口气，坐起身勾过齐遥和魏永思的肩膀：其实我家里也安排了我去M国读大学，那边对稀有金属的研究比国内要深，资料在去年就提交过去了，年初我考了托福，然后其他手续都准备好了我就是舍不得你们。
    徐粼站起身倒了两杯水回来，递给齐遥一杯，然后一手撑地自然地坐在毛毯上，喝了一口水不疾不徐：我想入伍。
    吴星河和齐遥瞬间瞪大双眼盯着他，徐粼却笑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说：我想自己承担人头税和资源税。
    齐遥摇头，不认可他的理由：你读了大学，也可以参军，满三年回来是保留大学资格的，比你现在去，三年后退伍回来参加高考可能到时候高考就改革了，更不好考好大学了。
    徐粼点头表示明白：我很多时候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学知识，只是听别人说学校很好，会认识志同道合的朋友，还会有很多教不同科目的老师，我从以前就感觉自己是被人推着往前走，要读书识礼，要学人际交往。
    学了这些年的书，多大的道理可能没有领悟到，只是知道了我出生之后就要学会承担责任。
    alpha从出生就要缴纳人头税和资源税，这合理吗？其实你我都明白，完全不合理，但是单人的力量太过薄弱，就像蚂蚁撼大树。
    既然我暂时没有能力撼动这颗大树，就要先承担起这份责任，而不是让我的家人替我承担。
    我从知道永思在自己赚钱还税的时候，就考虑过和他一起去赚钱，徐粼腼腆地抿着嘴笑，可是我舍不得离开我的哥哥。
    永思劲瘦的手指揪着抱枕：我也舍不得离开我妈妈，如果实在不行，我和粼哥一块儿入伍去！
    齐遥深锁眉头，他知道永思家里因为还两税，早就把房子车子店铺全卖了，永思的母亲除了在隔壁初中食堂干活，还兼职了一家便利店的活，而永思从他认识起就在不断兼职打工赚钱。
    徐粼家的情况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从徐粼吃穿用度上可以看出，徐粼哥哥已经用自己最大努力在支持徐粼读书了，但是相比班上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还是有些差的。
    吴星河收回手，向后一躺：等哥哥我赚钱了，给你们把税都还了。
    永思顺势躺在齐遥腿上，想缓解现在聊天的氛围，灵机一闪：呀，现在我不是咱几个里最小的了！
    齐遥轻轻捏住他的小巧的耳垂：可是你是我们中最矮的。
    身高只有176cm的魏永思气愤地捶了一下齐遥的腿：你比我还小几个月，怎么长到一米八的，是不是垫增高鞋垫了！
    齐遥不紧不慢地开始自爆家族身高：我爷爷190cm，我妈175cm，我爸186cm，我外公183cm，虽然都是beta，但是身高优势也遗传给我了吧。
    吴星河从徐粼坐的那把沙发里捞了个抱枕垫在腰后，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帮魏永思解围：我们小永思可能是厚积薄发型，等人家再过几年可能就比你高了。
    第43章
    徐粼最后答应他们明天和哥哥申请，让他们周日来家里吃饭，这可能是他们近几年最后一次聚会了。
    齐遥从保姆常囤放东西的橱柜里翻找出一些新的毛巾和一次性牙刷来，催促着他们去洗漱睡觉，他的衣服只有魏永思这个身量可以穿，还好下午打完球在徐粼宿舍冲了澡，晚上也没再出过汗，吴星河下午换的徐粼的衣服，明天可以继续穿。
    安排如何就寝的时候，齐遥开始犯愁，别看别墅这么大，能睡觉的床只有2张，一张在齐遥的书房，是他平时懒地回自己房睡觉就窝那儿凑合一夜，还有一张就是齐遥卧室的。
    因为这么些年只有齐遥一个人住，保姆阿姨一般只有早上来做个早餐和打扫卫生，以及周末来给齐遥做三餐，所以她并不住别墅里，床品也只有齐遥的书房和卧室才有，其他房间里的床全是床架子，床垫都没有。
    最后齐遥和永思睡书房的小床，卧室的大床给另外俩alpha睡。
    alpha对alpha信息素天生互斥，所以齐遥翻找出两床被子给徐粼和吴星河，吴星河洗漱完只穿着t恤直接钻进被窝里，徐粼在书包里从容地拿出一套睡衣来，然后走去卫生间洗漱。
    晚上聊天的时候吴星河就兴致缺缺，面对分离他总是最不舍那个，就算内心早就知道结果也会很难开心起来。当徐粼躺在床上正在试图睡着，而旁边的琥珀信息素还在空气中活跃，并且翻了五六次身，徐粼忍不下去了：你再动就睡地板去。
    吴星河换成了趴姿，脸冲着徐粼闷声闷气地说：粼哥，我睡不着。
    金鳞本非池中物，徐粼安慰道，又不是再也不见面了。
    不止是齐遥，还有你和永思啊，吴星河悄悄捏紧拳头又松开，我要是比你们大几岁，就有能力做更多的事了，让你们和我永远生活在一起，我直接整块儿地皮，弄个别墅群，给你们一人一栋，给小永思安排最好的经纪人，给他找最适合他的班底拍戏，齐遥想学什么就把教授喊家里来教课。
    还可以没事儿去你家蹭蹭饭，让咱哥哥给我做糖醋排骨和红烧鲈鱼。
    兄弟对自家哥哥的厨艺念念不忘，让徐粼眼皮一跳，心里的占有欲开始作祟：合着你其实是嘴馋我哥哥的菜？
    心大的吴星河又换回仰躺的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哪儿能啊，我是喜欢和你们一块儿吃饭，我爹倒是会做饭，但是架不住他大忙人一个，我妈倒是不忙，但是她厨房杀手啊，还不如我自己煮泡面吃。
    你家保姆阿姨做的响油鳝丝面就很好吃。徐粼记得那碗面，和哥哥第一次带他出远门，在一家破旧小面馆吃的味道很相似。
    阿姨是隔壁C市的，做菜不要命的加糖，你不觉得齁甜？吴星河被岔开了话题，想起阿姨第一次做的那盘东坡肉，嘴巴里就感觉甜得慌，不过来我家这么多年，收敛了好多。
    H市不也挺吃甜口的菜？徐粼记得哥哥做菜偶尔也会搁一点糖，说是提鲜。
    还好吧，你看食堂阿姨做菜舍得放那么多糖吗？
    高中的还行，我们入学前不是翻修了食堂，还请了很多新的厨子，初中的食堂做菜真的太咸了，吴星河眼珠子咕噜一转，想起来什么似的，难怪咱哥哥初中一直都给你准备了加餐，我原以为是你嘴巴刁，没想到是怕你吃不饱啊！琛哥对你是真好，啧，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好的哥哥。
    徐粼早上醒得很早，小心翼翼走去卫生间洗漱完，准备去楼下倒水喝，看到齐遥刚从外面回来，双手提满早餐袋，招呼他：粼哥起这么早？洗漱了就来吃早点吧，今早阿姨给我说她孙女感冒了来不了做早餐。
    徐粼点点头，看他买的早点种类很多，甜豆浆、油条、麻球、三笼小笼包，虾饼和牛肉锅贴装在一个盒子里，还有两碗小馄饨和两碗拌面，甚至分装了几个小盒子，里面是辣椒和醋。
    魏永思打着哈欠下楼，看到锅贴眼睛都亮了，连忙跑下来用手抓起一只锅贴吃，新鲜出锅的锅贴还很烫，一咬下去牛肉馅儿汁水也很多：好好吃啊！
    齐遥去喊吴星河起床，另外俩已经开始呼哧呼哧吃起来了，还好齐遥买的多，吴星河下楼的时候，桌子上还有很多，吴星河把辣椒醋倒了一些进拌面里：好久没看到小永思干饭这么香了，这锅贴有多好吃？
    永思咽下嘴里的油条，嘴唇上油光发亮：初中的时候齐遥带过这家的锅贴给我吃，我当时太饿了，一不留神把他的份也吃光了。
    齐遥喝一口豆浆点头：对，然后我把粼哥给你的饼干全吃了。
    吴星河夹起一只锅贴，整个塞进嘴里：嚯，肉这么多！
    永思使劲儿点头，分给吴星河一只馄饨：这个燕皮小馄饨也很好吃，皮的口感和本地的不一样。
    徐琛中午给徐粼带饭，徐粼提了想周日请好友来家里吃饭，徐琛同意了，徐粼又提起没有兑现的捞汁小海鲜，徐琛把碗里的椒麻鸡块夹给徐粼：那周日做一大份的捞汁小海鲜，还想吃什么菜？
    徐粼喝了一口今天的玉米汁，想起吴星河惦念哥哥做的菜，有些不太情愿地说：吴星河想吃糖醋排骨和红烧鲈鱼。
    徐琛点头答应，抬头看到徐粼一脸阴沉，有些想笑：主要是问你想吃什么。
    徐粼这才夹起哥哥给的鸡块：蛋包大排。
    周六吃这个，周日换个其他菜吧。徐琛吃饱了，给自己倒了一杯玉米汁喝。
    徐粼这才满意，细嚼慢咽吃完嘴里的肉，随便拣两个哥哥喜欢吃的蔬菜：山药炒木耳和干锅花菜。
    第44章
    徐粼在医院抽取了一管安抚信息素，看叶寒松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轻声开口问：还没有进展吗？
    叶寒松摇头，双手抓着膝盖，声音艰涩：我恨不得替幺妹躺在里面。
    徐粼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首都那个教授，没找到人吗？
    那个教授不在首都，好像被调去了F市，我爸已经飞去F市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来。
    护士长推门出来，开心地说：小姑娘现在醒了，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叶寒松刷得站起身，头一阵儿眩晕，徐粼连忙扶着他：我们一起进去，先去换衣服吧。
    换好防尘服进入病房，小姑娘已经瘦脱相了，平时乌黑的头发现在干巴巴的贴在脸颊上，嘴上戴着呼吸机，徐粼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捏紧了防尘服，小姑娘仔细辨认来人，张口缓了几次，才慢吞吞地说出两个字：哥哥
    叶寒松上前一步，压下内心的苦涩，笑了一下：今天是不是感觉好一些了？
    小姑娘眨了几下眼睛，释放一缕红醋栗信息素来，徐粼穿着厚厚的防尘服还戴了口罩，只能闻到一点点酸甜味，扶着叶寒松的肩膀：要快点好起来，好了之后，哥哥带你去动物园看大熊猫。
    小姑娘笑了起来：一起我们一起去。
    徐琛下班来医院的时候，小姑娘已经睡着了，护士长惊喜地告诉他们今天下午是小姑娘清醒时间最长的一次，下午那只安抚信息素可能很适合小姑娘，已经在联络捐献人了。
    叶寒松喜极而泣，连说要亲自接这个捐献人，起身的时候再次晕倒，徐粼和哥哥赶紧扶着他去医生那边看看，还好只是这几日进食太少又突然得知好消息，起身的时候大脑一时供氧不足才导致的眩晕，最后给他安排吊一瓶葡萄糖。
    徐琛喊小护士点了一些餐饮，看着叶寒松吃完才带着徐粼回家。
    门一关，徐粼就抱住了徐琛，脸贴在徐琛的后颈上，嘴唇蹭着信息素阻隔贴：哥哥，omega一直如此脆弱吗？
    徐琛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一步一步带着背后的无尾熊来到沙发，徐粼把书包脱下放到地毯上，又亟不可待拉着徐琛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长臂环在哥哥腰间，窝进他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