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读心神探 - 九零之读心神探 第217节
朱飞鹏咬了咬牙,闵成航案发当天在珠市,然后晚上还出去了一趟,他说什么陪孩子看电视完全是在说谎!现在有了人证,看他怎么狡辩。
想到这里,朱飞鹏看了赵向晚一眼,心里嘀咕了两句。
【你不是说视线看上右上方代表编造,左上方代表回忆?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嘛。】
赵向晚低下头,没有与朱飞鹏视线相触,她沉下心细细倾听刘商军的心声。
因为整个人进入一种相对亢奋的状态,刘商军一边将准备好的说辞抛出来,一边碎片化地闪过一星半点的真实所想。
【我说谎?90%都是真话。】
【珠市出差……站前路宾馆……啊,对,只是同去的人……】
【小钱嫖了,离职了。】
结合刘商军刚才说过的话,赵向晚有理由怀疑,刘商军的陈述里有90%是真实的。诚如他的记事本里所写,1993年11月他与同事到珠市出差,正好住在火车站附近,的确同事那晚外出。唯一不同的,是他把同事小钱换成了闵成航。
朱飞鹏问:“93年11月6日晚上火车站附近发生命案,你知道吗?”
刘商军愣了一下,惊讶的表情恰到好处:“是吗?我不知道。早上好像是看到有警车呜呜呜地响,但因为我们着急离开,所以没有在意。”
朱飞鹏点点头,转头问赵向晚:“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赵向晚看一眼坐在办公桌后专心做笔录的周如兰,抿了抿唇,思索片刻,指着办公桌上显眼的红色座机问道:“你们储蓄所有几台电话?如果平时有事要找这里的职工,一般会打哪一个电话?”
刘商军的态度很自然:“行长那里有一台,我这里有一台,安保部那里有一台。平时职工有什么事,打哪一台电话都可以,我们都会帮忙叫一下。”
【来了!警察问到电话了,这代表闵成航已经将妻女打过电话的消息说出去。按照我们的约定,要想让他认罪,必须把他妻女放回来。】
听到这里,赵向晚目光一凛。
闵成航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竟然能够人在看守所,却利用时不时透露出来的一点点线索,让警方替他传话?
虽然有一种被动的感觉,但为了闵成航妻女的安全,赵向晚依然尽职询问:“这个月14号中午,闵成航到你的办公室接了一个电话,当时是你转的吧?”
刘商军点头:“是的。”
“那边打电话的人,是男是女?”
刘商军的目光迅速从左转到右:“女的。”
赵向晚再问:“闵成航就在你的办公室接电话?”
“是。”
“打了多久的电话?”
“我没有看时间。”
“说了些什么?”
刘商军听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警察同志,同事接电话我哪里好意思听?我当时站在门外。”
赵向晚点点头:“这一周闵成航被抓,有没有人打电话找他?”
刘商军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这个记性!还真有个女的打电话过来,留了几句话,你们等一下给闵成航带回去吧。”
刘商军在桌面的台历上撕下一页,在那上面写着一行字。
“我和双双很好,下个星期回来。”
赵向晚接过:“应该是闵成航妻子打过来的电话吧?哦,对了,她什么时候打来的电话?”
刘商军说:“前天中午。”
赵向晚点点头,准备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脑中闪过闵成航的话:我们储蓄所不算大,就所长、经理办公室有两台电话。
可是刘商军说得很清楚,储蓄所有三台电话,除了所长、经理办公室之外,还有一台在安保部。
赵向晚看一眼刘商军,又问了几个问题
“你们储蓄所每天现金存取量大不大?”
“算比较大的。”
“每天的现金用什么运送?安保情况怎么样?”
“有运钞车,专人看守,配枪,我们的保安还是很尽责的。”
“运钞车几点到达?负责几家储蓄所?”
“从我们新华路开始,一共有五家,我们因为是第一家,所以会早一点,八点就得守着。”
“如果发现异常,请及时汇报。临近国庆,安保一定要小心。”
“是是是,一定注意,警察同志请放心。”
刘商军打起精神认真回答赵向晚的问题,心跳却越来越快。
【她到底要干嘛?】
【不是追查闵成航的事情吗?问运钞车做什么?】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听到最后一句,赵向晚的心漏跳了一拍。
——刘商军想要做的事情,与运钞车有关!
——刘商军,是“他们”中的一员。
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后,赵向晚选择不打草惊蛇,微笑道:“我也只是好奇,银行嘛,一走进来就是金钱的味道。”
刘商军的心跳终于平静下来,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好奇蛮正常的。我们银行看着好像到处都是钱,可那钱顾客存进来、取出去,银行不过就是搬运而已。”
三人站起离开,站在办公室门口,赵向晚转过身对刘商军说:“刘经理请留步。”
刘商军停下脚步,笑着说:“那行,那我就不送你,警察同志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赵向晚扬了扬手中纸条:“放心,我会转告闵成航。”
刘商军点头:“哦哦,好——”
【那狗东西最好快点认罪。】
【再拖下去我得调分行去了。】
赵向晚从侧门走出来,赵向晚将纸条顺手交给周如兰,观察着储蓄所人流及四周布局。
这家储蓄所的大门是一道玻璃门、一道卷闸门,门宽大约六米,门厅很大,约有六、七十个平方米左右,三个对私业务窗口、一个对公业务窗口,厅中央有三排坐椅,让人等候。
走出大门,是一个平台,三级台阶下去,正对着新华路中段位置,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很热闹。
运钞车如果开进来,必须开上人行道,才能到大门口位置。
朱飞鹏凑近了一点:“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赵向晚轻声道:“回去再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赵向晚声音虽轻,朱飞鹏却听着有些紧张,仿佛有大事要发生。
到了下午四点,重案组全体成员碰头。
黄元德第一个汇报:“电话查到了,是罗县汽车站红玉副食店的公用电话。”
赵向晚问:“前天中午的电话,也是从那里拔过来的吗?”
黄元德:“是的,同一个电话。”
他补充道:“我拔过去之后了解了一下情况,老板说他们副食店位于汽车站,每天人来人往,这个电话从早上七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一天差不多有几百个人拔打电话,根本记不住14号、前天中午是哪些人使用了电话。”
周如兰拿出刘商军从台历上撕下来的那一页纸,指着上面的留言道:“我和双双很好,下个星期回来。这应该是闵家槐打过电话来,告诉他,她们母女很安全,下周回来。因为闵家没有安装电话,所以他们联系通过储蓄所的办公电话。”
高广强总结道:“看来,闵成航没有说谎,他妻子闵家槐人在罗县,他们之间有联系。下周她回来的话,我们再调查走访一下。”
朱飞鹏看着赵向晚龇牙大笑:“你猜错了。”
赵向晚反问:“我说了什么?”
朱飞鹏道:“你不是质问闵成航,妻女是否安全,他当时那么激动,搞得我们都怀疑他的妻女已遭不测,嗐!哪知道闵家槐她们啥事没有,我们白担心了。”
赵向晚摇摇头:“不一定。”
朱飞鹏不服气:“电话就能说明一切,哪里就不一定了?”
赵向晚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朱飞鹏感觉自己智商被碾压:“如果他们真的通过电话,闵家槐安然无恙,审讯时他为什么要自残?你好好想一想,我一开始与他谈的是关于孤儿院的一切对吧?”
朱飞鹏点头:“对啊,听你和他闲聊,聊得很愉快轻松。”
赵向晚说:“闵成航与妻子自小相识,感情极为深厚,如果他笃定妻子安全,只是因为找到了家人暂时没办法回家,那么……他在听到我问他妻女在哪里、为什么不来看他的时候,他应该是个什么反应?”
朱飞鹏代入自己,快速回答:“那他应该会有点惭愧,因为他被警察带到审讯室,对不住妻子、女儿。”
赵向晚道:“对啊,可是当时他是什么反应?”
朱飞鹏回忆上午的审讯画面。
——闵成航突然暴怒起来,猛地站起,戴着手铐的双手狠命在头上砸了起来。“哐!咚!”声里,他瞪着赵向晚:“闭嘴,你给我闭嘴!”
赵向晚站起身,走到小黑板之前,写下一个字:“情”。
“情之一字,牵动闵成航的心。从上午的审讯来看,闵成航与妻子感情非常好,对女儿更是倾注了所有的爱。这种苦难中建立起来的情感,其依赖程度远超过一般夫妻。他们都是孤儿,对亲情的渴望程度也远超于一般人。”
“正常来说,如果闵家槐真的找到了家人,那闵成航在与他们谈到她娘家人的时候,应该是兴奋、欣喜,而不应该那么平静。”
“如果闵家槐真的是去罗县娘家人那里去了,那应该会很快与丈夫联系,每天都会通电话,可是你们看,到现在为止,闵成业只收到两通电话,而且通话时间都很短,这正常吗?”
高广强听到这里,不自自主地点头:“的确是这样。我们破案讲证据,但也不能脱离人之常情。如果证据链齐全,但是有悖常情,那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经过这一天的走访、分析,赵向晚有了一个大致的思路。这里是重案一组,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便大胆表达出自己的观点来。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准确,但可以拿出来和大家讨论一下。”
“能够让闵成航这样一个重视家庭的人做出当街砍杀儿童的犯罪行为,酒醉、冲动、被领导骂……这些理由都不成立。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让闵成航铤而走险,那就是他的妻女性命受到危险。”
“什么?”朱飞鹏霍地站了起来,“有人绑架,威胁闵成航砍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费尽心机绑架闵成航的妻女,只是为了让他当街砍人?
刘良驹第一个提反对意见:“一般绑架案,都是求财。闵成航只是一个银行小职员,家里负担重,条件并不好,绑架他妻女做什么?”
周如兰想到另外一个可能:“难道是因为闵成航在银行上班?想要里应外合抢劫?可是……他现在被我们抓了,关进了看守所啊。”
祝康与艾辉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向晚你这个推测太过大胆,虽然这样一来,闵成航的犯罪行为更为合符情理,但为什么要逼他犯罪呢?这完全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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