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至高神 - 67、那我在

    蔚蓝星。
    视野再次降临到这片熟悉的地方。
    妈妈病了。
    焦头烂额的父亲，独自将妈妈送进了精神疗养院。
    “医生，我太太的情况又恶化了，她总是在睡梦中惊醒，说自己梦到了儿子离开了我们，我到底需要怎么做，才能够让她好起来？”父亲鬓角的银发更加密集，沉重的表情写满了悲痛。
    医生叹息一声，道：“这种情况，我建议长期在我们这里疗养，除此之外，她还有没有其他不正常表现？”
    父亲连忙点头，道：“有！她偶尔会说，看到了两个儿子，而看不见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川儿，这让我和儿子，都难以理解。
    所以这次，我没有带上川儿，私底下带她来的，这是臆想症吗？”
    医生没有立即回答，蹙眉拿起了桌上的病历表，思考了一阵，才道：“根据测评，你太太处于长期的精神衰弱，还有精神分裂的前期症状，臆想症……不应该只表现在这一件事情上，但是也不能排除，这还需要长期的观察才能定论。”
    ……
    数日后。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妈妈不见了，在唐川的追问下，父亲道明了一切，事后父子俩皆沉默，悲莫大焉。
    医生打来电话，说根据这几天的住院观察，还不能定论妈妈的病症。
    于是想让父亲带症结核心，也就是唐川这个独生子，去和妈妈聊聊，医生会在摄像头的另一边观察。
    来到疗养院的个人病房。
    唐川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看到了靠在床上，愁容满面，目光出神望着天空深处的，头发有些杂乱的妈妈。
    面色苍白的妈妈也看了过来，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目光柔和，向唐川招招手，道：“川儿，你来了。”
    唐川走向前去，握着妈妈冰冷的手掌，忍不住的垂泪而下，有些哽咽道：“我来了，妈妈，您……怎么才能好起来啊。”
    妈妈淡淡的笑着，摇摇头，道：“妈妈没事，妈妈根本就没有病，没人比我还清楚了。”
    唐川将妈妈冰冷的手掌，放在自己面颊，道：“我是您的儿子啊，妈妈，我心痛您的病症，因我而起，若是可以，我宁愿我根本没来到这个世上。”
    妈妈笑着抚摸他的脸，道：“不要说傻话，妈妈能够感受到你的痛苦和爱意，只是……”
    说到这，妈妈出神的看向唐川的身后，喃喃道：“我已经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唐川倏然向身后看去，却只看见了空无一物的白色墙壁。
    而在某个维度当中，根本没有实体的真实唐川，也在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挣扎着。
    妈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悲痛道：“没事的，川儿，没事的……”
    怎么能没事。
    唐川的真实思维不断扭曲，他在疯狂触发自己的主神格。
    终于，主神格或许也不愿看到，主人这般痛苦，闪过了一道光华。
    哗！
    突然，唐川的视野，从第三人称，变为了第一人称。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以及，茫然无措的妈妈。
    霎时间。
    妈妈和唐川，互相对视，皆怔怔的泪流满面。
    互相抚摸对方的脸颊。
    此时无声胜有声。
    妈妈颤声道：“川儿？”
    唐川微微颔首，握着妈妈的手掌，道：“是我，妈妈……”
    妈妈笑了，道：“你看，我就说我没病吧，你……去哪了？”
    唐川泪水滴落，道：“很远的地方，妈妈，等我，我会回来的，您一定要等我啊。”
    妈妈淡淡笑道：“我会的，会永远等你，不要太累了，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儿子，只是，我挥之不去的，觉得你失去了某个部分，现在，你完整了。”
    妈妈欣慰的起身，抱住了唐川。
    而唐川，却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拉远。
    他最后道：“妈妈，等我，不要哭泣……”
    “不要哭泣……”
    “等我……”
    妈妈抬起头来，仿佛看到了被某种力量，拉扯去向无尽远处的，自己的儿子。
    喃喃道：“等你，只要有期待，我便不再痛苦。”
    怀里的唐川回过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也仅仅的抱着妈妈，道：“快点好起来，妈妈。”
    “好儿子，我已经好了啊。”
    ……
    陡然醒转！
    唐川再次浑身湿透，从沙发上突然坐了起来，浑身肌肉紧绷。
    摸了摸自己的脸脸颊，已然被泪水打湿。
    他喃喃道：“不会有这样真实且延续的梦境……”
    主神，是不会做虚假的梦的！
    唐川，除了执念般，梦见蔚蓝星，多出了一个“克隆自己”，代替自己尽孝，这段时间以来，从未有过任何梦境！
    主神格镇压思维，不会再有那些杂乱的思绪，可能影响到唐川的意志。
    神祇的梦，有神格加持，具备化虚假为现实的力量。
    既然如此……
    妈妈，是否真的正在被虚假和真实，所痛心折磨着呢……
    唐川突然心潮汹涌，陷入茫然，无法平静。
    他倏然看向旁侧。
    那里，哧溜正躺在一箩筐大蒜上面，吃着自己的甜点。
    只是总觉得，被幻想武器造出来的大蒜，失去了其原本的鲜美……
    这是为什么呢？
    不好吃了也。
    感觉，都没有灾厄大大的那柄凡物桃木剑好吃了，烦烦的。
    这是自然的。
    哧溜作为主神的通讯产物，不可能对普通事物，都流露出来想吃的情绪。
    之所以想吃唐川带来的大蒜，很可能是大蒜经过了主神殿气息的洗礼，又或，是因为被十大主神，集体注视过，而沾染了十大主神的气息。
    哧溜正在烦恼着呢，突然被灾厄大大的目光吓了一跳。
    唐川有些魔怔道：“哧溜，过来。”
    看到灾厄大大这么认真，哧溜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磨磨蹭蹭了，而是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唐川的大腿上，蠕动着。
    唐川沉默一阵，道：“帮我联系肉球。”
    “哧溜！”
    终于用到自己的真实属性了，哧溜立马浑身涌动起来。
    突然，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段自无尽远处，无限维度以上的晦涩音节：
    “我不在哦，有事请留言……
    啊，是灾厄啊，那我在，呜，马上，一下下，待会儿就联系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