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囧事 - 4、囧·烧饼

    话说从百鬼子的房里出来，沈希萌又跑回房里睡了个回笼觉。熟睡间被砰砰的砸门声吵醒，朦胧着双眼梦游状地去开门，就看到翦瞳一脸灿烂笑容地站在门前，脸颊上的两个小梨涡尤其动人。
    “希萌，快点跟我去给师父买卢记第一炉烧饼，晚了可就赶不上了！”说着便拉起沈希萌往外走去。
    被他拖着走了一段路程，沈希萌倒是清醒不少，“翦瞳啊，你每天都帮师父买卢记第一炉烧饼？”
    “是啊！”翦瞳笑着瞅瞅她，一脸理所当然。
    “买烧饼干嘛？而且还一定是第一炉的……”沈希萌嘀咕着。
    “笨师弟，卖烧饼当然是吃啦！”翦瞳说教，“师父说，烧饼，它的精华就在第一炉里！第一炉的烧饼，蕴含了烧饼所有的精气神！”说着还做了个远目的动作。
    被他这么一说，沈希萌细细思忖一番，觉得极有道理，于是也跟着做了个远目的动作，还不忘感叹一句，“师父果然是师父！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考虑的如此周全，我们要向他学习还有很多啊！”
    两人哥俩好肩并肩地走出了来时的那个大石门，向着山下走去。
    沈希萌想了想，戳了下身旁的翦瞳，神秘道：“我问你，咱们墨师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想要有朝一日秒杀他，就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哇哈哈哈哈……
    她就是天才啊！而且还会用成语……真是太煽情了……
    “墨师兄啊，”翦瞳仔细想了想，下结论，“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具体点具体点，怎么个厉害法？”沈希萌一脸好奇。
    “嗯……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墨师兄他可是莲火门的少主呢！”
    “莲火门，那是什么东西？”沈希萌一脸求知欲。
    此时翦瞳换上一脸鄙视的表情，“希萌，你是山沟沟里来的吧！居然不知道莲火门……”
    沈希萌低下头冥想，为什么这句话她觉得如此似曾相识。
    这样的场景也似乎在哪里发生过一般。
    难道，是梦中……
    而她低头沉思的样子，被翦瞳误认为她为自己的无知而自卑，于是劝道：“希萌，你也不用太自责了。你刚来所以不知道……”翦瞳顿了顿，继续道，“这莲火门啊，可是江湖上第一大杀手组织！只要他们接下的生意，从来没有失手过……”
    “什什什什什么？！”沈希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杀手组织！”
    “是啊，很厉害吧……”翦瞳连上是一脸的崇敬。
    “厉、厉害……”
    当然厉害，不过这样她秒杀墨翎的希望不就幻灭了……她不想被一整个杀手组织追杀到天涯海角啊天涯海角……
    于是，她对墨翎的政策从围剿改为招降……
    仔细想想，以现在的敌我力量对比，招降不太可能吧……
    算了，她还是投诚去吧！
    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沈希萌说道：“他是莲火门的少主，师父还收他为徒啊！这岂不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狼狈为奸逼良为娼吗？”
    翦瞳一脸理所当然，“师父说，他收徒弟从来不看门第，只要有天赋的他都收。这就叫做有教无类！”
    “啊！原来是这样，师父果然是师父，高境界啊！徒儿目光短浅，惭愧了……”说着沈希萌一脸自我厌弃。
    “对啊对啊……”翦瞳点头附和。
    两人刚走到半山腰，前方忽然出现一堆人挡住他们的去路。再仔细看看，却见他们每个人都拿着大刀。
    山贼啊山贼！
    沈希萌一颗心立刻沸腾了起来！山贼！这是武侠文中不变的主题啊！
    想不到短短两日，她就立刻融入江湖生活中去了！
    哇哈哈哈哈哈……
    此时沈希萌已经摆好姿势，调整好表情，等待那万无一失的台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了。
    但事实证明，山贼都比她有创意。
    只见他们排成一排，然后扑通跪倒，齐声大喊：“老大，请受小弟一拜！”
    沈希萌和翦瞳齐齐傻眼，疑惑地对视。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见两人没有反应，那群人又声如洪钟地喊道：“老大，我们从今往后要做牛做马，誓死追从你！你就收了小的们吧！”
    沈希萌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在心中殷殷窃喜。
    没想到她昨天刚拜入蜀山门下，今天就有人急着认她当大哥啊！
    唉，人生真是好无奈哦。她本是个低调的人啊……
    不过……
    哇哈哈哈哈哈……
    如此想着便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双手扶住为首的那人，真诚说道：“兄弟快快请起，沈某何德何能能担此大任！你们这是折杀了沈某啊……”
    那人抬起头来瞅她一眼，说道：“你谁啊？没事别挡道，我们认老大呢！”说完向着翦瞳站着的方向，“老大，请受小的们一拜！”
    翦瞳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指了指自己，“你们说我？”
    沈希萌心中是相当的不服气啊……
    这也太伤人了！
    再仔细看看为首那人……咦，这不是昨天在山路上被翦瞳修理了一番的那些人吗？
    唉……被人打成那样还来认老大……自虐嘛……
    这样的人不收也罢啊！
    如此自我劝慰一番，沈希萌心中的失落感降低了不少。
    翦瞳依旧是一脸搞不清楚状况，“我不是你们老大啊，你们认错人了……”
    “不！”为首那人悲怆说道，“你就是我们认定的老大！自从你昨天把我们全部打到爬不起来的那刻起，我们就认定了你是我们老大！老大，请务必不要嫌弃我们，收了我们吧！”
    翦瞳一脸无措地看向沈希萌，然后又重新转向那群人，“师父说了，不许我们私收弟子，不然要逐出师门的……”
    沈希萌想了想，随后贼笑一下，拉起翦瞳背过身去小声叽咕，“我说翦瞳啊，不如收了他们，看他们跪在那多可怜啊……再说了，收了他们以后买烧饼的事可就有着落了……嘿嘿嘿……”
    “可是……可是师父有交代我亲自去买啊！”翦瞳嘟着粉红的小嘴说道。
    “你不说我不说，师父怎么会知道啊！收了吧收了吧……”沈希萌在一旁极力怂恿，见翦瞳动摇，便自顾自说着，“你不说话就等于默认啊，好嘞，我去交涉！”
    沈希萌摆足气势地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说道：“那位壮士已经答应收了你们了……”看到眼前这些人惊喜地神色又接着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我们也答应！”
    沈希萌阴谋得逞地点点头，“条件就是你们也得认我当老大！像对他一样对我尊敬，一切听我的！怎样？”
    “凭什么啊？”
    “你又是谁……”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啊……”
    她的话一出，底下便一片混乱，某人全当自己人气高忽视了内容。
    沈希萌举起双手挥了挥，“肃静！肃静！既然你们问我是谁，那么我就大方地告诉你们！我就是百鬼子刚收的关门弟子——沈希萌，人称蜀山五少！”
    话音刚落，下面又是嘘声一片。
    “切……谁信啊……”
    “就你这个娘娘腔……”
    一听这话，沈希萌立刻暴走，大吼道：“娘娘腔怎么了？！娘娘腔怎么了？！娘娘腔也是有尊严的！娘娘腔……是我心中，永恒的伤……”
    一群人呆滞地看着她，眨眨眼没说话。
    沈希萌调整了下情绪，转身对翦瞳说：“告诉他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翦瞳认真地点点头，“希萌她确实是师父新收的徒弟……”
    “啊？”为首的那人瞪大眼睛，然后扑到沈希萌脚下，“老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老大，请受小的一拜！”
    沈希萌望着他，满意地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来来来，以后咱们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快起来快起来，别客气！”
    虽然觉得她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别扭，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别扭，于是便站起身来，对着翦瞳和沈希萌分别叫道：“大老大，二老大！”
    沈希萌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对了，你叫什么？”
    “回二老大，小的叫龙小宝！”
    “嗯，小宝啊……好好跟着我，老大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沈希萌信誓旦旦。
    “多谢二老大提拔！”
    “啊！”站在旁边的翦瞳忽然大叫一声。
    “大老大，怎么了？”龙小宝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而沈希萌则一脸不屑，“翦瞳啊，都是当老大的人了，凡事要稳重啊……”
    翦瞳看向沈希萌，“师父交代的卢记第一炉烧饼要赶不上了！”
    “啊！你不早说！”说着拉起翦瞳便向山下跑去。
    “老大！等等我们！我们也一起去……”龙小宝领着一群人紧跟其后。
    于是蜀镇上的人便见一大群人从蜀山上风风火火地下来，又风风火火地穿过蜀镇的街道，带起一阵黄土……
    终于赶到了卢记店铺门前，一群人弓着腰气喘吁吁。
    此时从店铺里走出个年纪稍长却风韵犹存的女人来，一看便知年轻时是个美人。她盈盈笑着，眉眼间有种成熟的风情。
    “哟，这不是翦瞳小哥，今天怎么没赶着来买我卢记的第一炉烧饼？”那女人开口笑着说。
    翦瞳缓过气来，着急道：“凤娘姐姐，我就是来赶着买第一炉烧饼的，还有吗？”
    那卢凤娘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卢记的生意多好，这个时辰，第一炉早就卖完了。”
    “啊？！”沈希萌在一旁惊叫出声，“卖完了？那该怎么办啊？师父会不会骂我们……”
    卢凤娘转头眼睛扫了扫沈希萌，说道：“这位姑娘看起来很眼生啊，不是咱们蜀镇的人吧。”
    “我不是姑娘！”沈希萌立刻狡辩，“我是男人！男人！纯爷们儿，明白？”
    她身旁的翦瞳倒是不疑有他，说道：“她叫沈希萌，是师父新收的徒弟！”
    “哦……”卢凤娘意味深长地叹了叹，“原来是小哥啊。”
    沈希萌倒是没有心思注意她颇有深意的眼神，上前诚恳道：“大娘！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吧！买不回烧饼，师父会骂我们的！”
    “大……娘……你……居然叫我……大……娘！”卢凤娘瞬间暴走，“我堂堂烧饼西施卢凤娘！你居然叫我大娘！”说着便一脚踹翻身旁盛放烧饼的竹筐，里面剩下的几个烧饼咕噜噜滚得满地都是。
    龙小宝带着身后一群人将沈希萌挡在身后，“保护老大！”然后转向卢凤娘，“大娘！有话好商量！你要伤着我们老大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大……娘……居然都叫我大娘！我看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卢凤娘的理智之弦彻底断裂，一时间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卢记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不能砸的东西都创造机会给砸了……
    沈希萌心里出现一个念头：或许这大娘的武功修为能超过师父……
    由是一个时辰后，卢凤娘，一手一个地揪着翦瞳和沈希萌出现在蜀山正厅。
    看到他们的百鬼子激动地站起来，“凤、凤娘！你怎么来了？”
    “百鬼子，你个老不正经！居然派你的徒儿到我店里拿我寻开心！”卢凤娘一嗓子便吼了过去。
    “怎么会呢！”百鬼子看了看卢凤娘又看了看两个不争气的徒弟，“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以后我卢记的烧饼喂狗都不卖给你！”
    百鬼子盯着卢凤娘满眼放光，“凤娘，不要冲动嘛……”说着又瞪了下畏畏缩缩的两人，吼道，“你们两个！给我去柴房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滚出来！”
    怔怔的两人对视一眼，连滚带爬地逃离暴风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