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昏君的黑月光我当定了(GL) - 分卷(39)
微莺和萧千雪的事务所在安乐堂正式开业,焕发事业第二春。
她们俩一个算命看卦,兼职侦探,另一个卖祖传膏药,在冷宫混得风生水起。微莺还趁着空闲给大家说说相声,表演口技,全面提高冷宫宫女的生活质量,趁机捞了笔积分。
那些想找微莺算命,或者生病想求一贴膏药的宫女太监纷纷转移阵地,从玉露殿转到安乐堂,在宫门外排起长队,来当然不会是白来,他们知道微莺不收银钱,就力所能及地带点吃的穿的玩的过来,就当是帮忙的报酬。
冷宫不再冰冷,充斥着爱与和平。
时沛感慨:我们安乐堂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张嬷嬷点头,是挺热闹的,风儿也很喧嚣。
好像两位主子去哪里,哪里的风就喧嚣起来了。
想着,张嬷嬷回头看向她们。
屋檐下两张躺椅,中间放着台桌子,桌上摆满点心清茶。
两个少女像往常一样懒洋洋靠在椅子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开展各自的事业,连台词都很如出一辙,十分同步。
微莺:你的钥匙去西南方找找,下一个。
宫女感激涕零:谢谢贵人,贵人真好。
萧千雪:拿着这贴膏药贴在患处,下一个。
老嬷嬷惶恐感动:谢谢贵人,贵人真好。
时不时两个人偏过头对视,露出个微笑,为彼此散播欢声笑语的大爱精神点赞,然后吃点糕点中场休息几分钟,继续工作。
气氛和谐有爱。
张嬷嬷心想,如果主子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大抵会非常欢喜吧。她得把这里发生的事写信告诉主子,以给主子提供些许灵感免得夜晚太过劳累。
时沛:唉,真羡慕你,可以跟着这么好的主子,不像我们,待在安乐堂,晃眼就是几十年。
在这深宫里,人生短暂得能够看得见尽头,不小心就白发苍苍。
张嬷嬷也浮现淡淡伤感:在这深宫,大家都是一样的,你看我头上的白发。
时沛:可你至少能找半仙算命!
张嬷嬷一怔:什么半仙?
时沛指了指后面,小声说:不然呢?我们早就想去玉露殿找半仙了,没想到她居然过来,我们觉得自己都沾上仙气了。旋而她惆怅道:可惜莺贵人三月后便要离开,唉,要是她能常来该多好。
张嬷嬷:还是算了吧。
这可不好。
两人聊天的时候,安乐堂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宫贝奴今日特意打扮一番,穿的是明紫绸裙,外头披着雪白狐裘,千丝万缕束成飞天髻,上面插着只金丝攒孔雀钗,戴着身明晃晃的宝石珠玉,显得光彩照人,华贵绝伦。
她施施然走下轿子,什么也不看,抬着下巴直接往里面走,准备看看这两个对头现在的凄惨模样。
张嬷嬷和时嬷嬷的请安都被直接无视。
等她走开,两个嬷嬷才抬头,好奇地往里头张望。
时沛问:宫婕妤也来找半仙算命吗?还是腰酸腿疼,还求一贴膏药呢?
张嬷嬷想想,蹙眉,觉得不太妙,她定是来寻两位小主子的差错,我得进去帮
时沛拉住她,示意让她看排到院子外的长龙:等着吧,现在大家都进不去。
包括宫婕妤。
宫贝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复仇大业,在第一步就有了变故。整个安乐堂满满当当挤满了人,排队在小院里如长蛇盘桓几圈后,直接排在了外面。
她被人堵在门外,第一步就迈出得十分艰难。
她挤!没有挤进去!
重拾旗鼓再挤,再次被挤出来。
她硬着头皮挤,挤到精心准备的裙子都有了皱褶,还是挤不进去!
宫贝奴生气地推推面前人,那人不耐烦地说:排队呢,先来先得,可不许破坏规矩!
宫贝奴看着屋檐下的两个少女,眼前一黑。
明明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却觉得仿佛隔了天涯!
这就是咫尺天涯吗?
第42章
宫贝奴往里嚎一嗓子:你们都给我让开, 让我进去!
你们这群狗奴才!啊啊啊不要挤我,我发髻乱啦!
让开呜呜,我喘不过气啦, 别挤我!让我进去!
然而安乐堂充满欢声笑语, 她的声音就像小石子投入大海, 没有激起一点水花就消失了。
微莺坐在躺椅上, 抬手遮住淡金的阳光, 光影透过她的指隙, 照得肌肤细腻如脂, 眉目柔和如画。
她不经意看到宫贝奴气急败坏在跺脚,忍不住笑笑,找她打招呼:婕妤。
宫人们顺着微莺的目光齐刷刷扭过头,像一片追着太阳的向日葵,一个个转头看向宫贝奴。
宫贝奴站在这片向日葵花田中不知所措,须臾, 她终于记起自己的身份, 小脸垮起,怒斥:还不快给我滚开!\
宫女太监们听话地滚了。
可惜安乐堂小院小小的, 挤满人,大家一滚,又引发第二次骚乱。宫贝奴被挤入人潮中, 跟着一起哎呀唉哟叫, 被挤来挤去, 不知道绊到什么, 她啪叽一下就摔在地上,精心梳好的发髻凌乱,镶嵌满宝石的金丝攒孔雀钗掉在身旁, 清脆一声响。
宫贝奴手心火辣辣,眼圈慢慢红了。
她自小金玉富贵,哪有这样的时候?
膝盖疼,手心也疼,她吸吸鼻子,半晌起不来身。
一双手停在她面前。
手很美,苍白而瘦削,手指修长如葱根,指甲间圆润似新月,颜色却是接近白的淡粉。
宫贝奴心想,这人心真好,肯伸手来扶自己起来,等起来以后便把她带离这里,提拔她做自己的贴身宫女吧。想着,她怔怔抬头,视野被泪水氤氲得模糊不清,隐约能看见一个穿藕荷色裙子的人亭亭站着,朝自己伸出了手。
那人身上披层金色的光,微俯下身,握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起来。
如同从天而降的神祇,慈航普度。
宫贝奴小心脏噗通噗通跳,牵紧这只手不肯撒,心想她的手好软,就跟没有骨头一样,以后便由她来服侍自己梳头发吧,这样好摸的手,梳成的发髻也肯定会特别好看。
然后她眨眨眼睛,视线渐渐清晰,偏过头:谢\
微莺笑得弯起眉眼,不用谢。
宫贝奴张张嘴,震惊得话都忘说了,好半晌才开口:怎么是你?
她连接人回去给自己梳头发都想好了,怎么就变成自己的死对头了?
萧千雪看着被拽住的手,哼哼:莺莺把你拉起来你还凶她,哼,还想牵人家的手到什么时候?摸了浆糊被黏住了吗?
宫贝奴连忙撒手,一脸惊恐地往后退。
微莺宽厚地笑,毫不计较,问:婕妤娘娘来这里有事吗?
宫贝奴垂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在地面摩擦出淡淡红,火辣辣的疼,好在没有破皮。她委屈地撇撇嘴,本来想来这里奚落嘲讽两个落难的人,谁知道她们过得这么红红火火?
而现在的自己鬓发散落,衣衫狼狈,更像落难的那个。
微莺笑笑,捡起掉落的孔雀钗,还给少女。
宫贝奴被她的笑容迷惑,鬼使神差又要说一声谢谢 ,冷不丁想起自己的目的,狠狠抢过孔雀钗,陛下让你们在安乐堂好好反省自己,你们不静心反省,聚众在这里干什么?
微莺低下头,做出惭愧状。
宫贝奴心里这才好受一点,继续说:我回去告诉太后,你们就要在这里多待几个月了。
对面少女瞬间抬起头,桃花眼微微撩起点红,长睫微颤,眼里泛起朦胧的烟水。
宫贝奴看她的模样,冷哼: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帮你说情的。
微莺乐了:还有这样的好事?
宫贝奴:???
萧千雪凑过来,表情急切,连忙说:宫婕妤,你当真?
宫贝奴:呵,当然当真,但你们求得恳切点,说不定我好心给姑姑求情
萧千雪打断她:别求情了,让我们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
周围宫女们听到这个消息,苍白的脸泛起红霞,高兴地说:宫婕妤真是个好人!
太好啦两位贵人可以在这里多住几个月,谢谢宫婕妤。
婕妤娘娘心地真好。
从小到大没有被人夸过好人的宫贝奴震惊了,紧接着她沉浸在一片彩虹屁中,变得有些晕陶陶的。原来做好事被人夸的感觉这么好,那
她掐把自己的掌心,疼得龇牙咧嘴,再次清醒过来。
怎么肥事?她是过来当坏人的!啊呸,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她们口中的好人。
怎么安乐堂所有人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这让她怎么按照自己原来的想法行动,怎么奚落嘲讽,怎么能让这两个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宫贝奴目光转厉,睨着周围宫女们一圈:狗奴才,刚才谁把我推倒?我让太后罚你们关起来,受挞刑!
话音刚落,这群宫女们脸色顿时苍白,露出害怕的神色。
宫贝奴或许拿微莺她们没有办法,但处置地位卑微如宫女太监,却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萧千雪生气地说:你怎么这样?她们又没做什么,你罚她们干嘛,有本事冲着我来呀。
宫贝奴见她在意,更是得意,抬了抬下巴,兴高采烈地说:想让我不给她们治罪,跪下来求我鸭。
萧千雪气急:你
微莺站在旁边,磕起了瓜子。
在原书里这段剧情也出现过,反派穿金戴银来奚落女主,和女主发生冲突,然后皇帝皇帝没来,皇帝的使者来了。
在宫贝奴想用刑罚处罚女主的两个丫头的时候,福寿正巧赶到,护下了红珠绿蜡两个丫头。并且给女主带来一食盒糕点,告诉她陛下一直在念着她,让她好好忍耐。
福寿回宫,把女主的惨状告诉皇帝,皇帝对女主也十分同情怜爱。
这件事让女主对皇帝的好感加深,也为后面皇帝雪夜来找她,共上摘星楼埋下了伏笔。
她不着痕迹地瞥眼外面,门外出现一抹朱红色的影子。
是福寿。
剧情关键点触发,系统立即发布任务:请阻止福寿公公出面帮助女主,以免女主与皇帝后续触发雪夜探望的剧情,奖励随机抽卡机会一次(保底绿卡)。
哦豁,开始工作。
微莺把瓜子一扔,使用卡牌,口是心非。
宫贝奴:我不仅要让她们受刑,我还要她身子一震,不受控制噼里啪啦地说:我还要好吃好喝地招待她们,给她们穿锦缎绫罗,让她们住浓华殿,我和姐姐搬出来住,住冷宫!
萧千雪瞪大眼睛,你
宫贝奴继续叭叭:你什么?我就是要做好事怎么啦,我就是要把她们供起来怎么啦,你能拿我怎么办,不想这样呀,那就让我跪下来求你呀。
萧千雪连忙摆手:这倒不必,娘娘太客气了。
周围的宫女也惊恐地摇头:不用啦不用啦,婕妤娘娘太客气了。
宫贝奴反应过来后,连忙捂住嘴巴,脑中再次一片空白,羞愤从心头烧上,把小脸烧得通红。
萧千雪想起她说的话,叹气:你们怎么也要来冷宫呢?说好了要排队的呀。
宫贝奴气得乱颤:你、你、我,可恶!
她跺跺脚,再次又羞又愤地跑开。
萧千雪在后面感慨:这真是个奇怪的人。
微莺笑而不语。
全程围观这一幕的福寿公公也受到冲击,在门外待了一会才冷静下来,笑吟吟地走进安乐堂。
掌印太监地位不凡,宫中认识他的人纷纷行礼。
福寿摆摆手,走到两个少女面前,低头谦声道:陛下让奴才来瞧瞧两位贵人。
萧千雪忙接过食盒,笑:陛下人真好,辛苦公公啦。
福寿打量她们两个,少女们脸色红润,气色不错,瞧着下巴都圆了点,竟比在外面还过得好上些。他头一次遇见有人能把冷宫生活过得这么滋润,不免有些惊讶。
这种惊讶一直持续到他离开安乐堂,深夜给皇帝磨墨的时候。
云韶放下折子,偏头,微冷厉的轮廓被灯影柔和:福寿,你一下午魂不守舍,是有什么事吗?
福寿摇头:回陛下万岁,并无什么事。
云韶垂眸,长睫颤动,透露些许凌乱的心事。她端坐龙椅,手搭在桌上,大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中指指腹,秀眉微蹙,张了张口,又欲言又止,最后欲盖弥彰地掩唇轻咳。
福寿心想,陛下是关心她们吗?
但帝王心术难猜,他不愿自作聪明多说不该说的话,便装作糊涂:陛下饿了吗?吃了这碗赤豆元宵吧,不要太劳累了。
云韶端起元宵,没什么胃口,轻声道:可有人还在少衣少食,饥寒交迫,连炭火都没有,实在可怜。
福寿眨眨眼:陛下体恤受苦的黎民百姓,真是千秋明君!
云韶身子一僵,把赤豆元宵搁桌上,恹恹倒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哑着声音说:安乐堂怎么样?
她担心得快疯了。
福寿点头,嘴角往上翘:回万岁,那边很好,那两位贵人也很好,吃得饱穿得暖,甚至还胖了一圈。
云韶微怔,望着桌上花鸟纹宫灯,漂亮的眸子倒映璀璨灯火,显得很亮。
你不想让我担心,便来骗我吧。
冷宫吃穿用度都不多,就算有贤妃等人帮衬,怎么会胖呢?
她眸光笼上轻愁,决定近日亲自前去探望,也好再看一看那人。
或许那人见到自己到来,心生感激,不会如之前那般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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