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昏君的黑月光我当定了(GL) - 分卷(58)
罚站吗这是?
云韶沉默地看她一眼,勉勉强强同意了,换个姿势继续抱,这回是埋在微莺的胸口。
微莺也找了个姿势开始咸鱼瘫。
埋胸到夜深,屋外下起小雨,雨珠噼里啪啦打在雕花窗上。
皇帝似终于满足,撑起身子,解下自己的金冠,将上面的东珠拆下来。她把东珠送给微莺,闷声闷气地说:等过些时日,找个机会便把你升成婕妤。
微莺站起来蹦蹦跳跳两下活动筋骨。
云韶坚持将东珠往她手里送,微莺摆手表示拒绝:陛下记得自己的承诺就好,不要再另外送啦,额外服务不收费的啦,算是免费赠送!
她朝皇帝眨眼笑:欢迎陛下继续光顾哦~
抱一次就往上蹿几级,按照这个速度,她升成皇后或者贵妃指日可待!
微莺想想就激动,一激动,就忍不住朝皇帝弯着眼笑。
云韶抬了抬眸,湿润深黑的眼睛被灯火照得发亮,冷峻又变.态的气息消散,莫名温和下来,有些像狗狗眼一样纯良而无害。她轻声说:要给的,莺莺帮了我,我不能白白受人恩惠。她歪头想了想,说道:这叫,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是莺莺从前教我的。
微莺: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但最终她还是在皇帝灼热的眼神中接住了那颗价值连城的东珠。
云韶坐在床头,抬着眸,看她的样子很像一只奶狗。
眼睛湿润又无辜,老实巴交,惹人怜爱。
微莺的心动了动,忍不住说:陛下,别难过了。
云韶闷声闷气道:我不难过。
微莺又问:陛下不回养心殿吗?
云韶摇了摇头。
微莺掉头走到门口,外面飘着蒙蒙细雨,又黑又冷。她思索片刻,折身返回来,朝皇帝摊手:外面下雨了。
云韶微微睁大眼眸,我去找伞。
微莺拉住皇帝:不用了。
云韶茫然地看着她,微莺忍不住笑了,突然想,这位不可一世的少年天子,喜怒不定的阴鸷帝王,原来是个傻姑娘。
我留下来陪你。
第58章
云韶歪了歪头, 似乎没听明白的样子。她的金冠解下放在一旁,墨黑长发自两侧垂落,柔和了冷峭的轮廓, 露出几分娇憨。
留下来陪我?她把这句话又念了一遍,在嘴里慢慢咀嚼半天, 终于回过味,弯了弯眉眼, 受宠若惊地笑了下, 真的吗?
微莺熟练地爬上床,依旧用咸鱼瘫的姿势,躺在云韶旁边。
外面在下雨,想想, 她慢慢说:我不想弄湿鞋子。
云韶又很轻地笑了笑,把枕头垫在腰后,身子往下陷了陷。她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心里知道要珍惜这时候的时光,可一旦真正靠近,就开始变得笨拙。
莺莺是在可怜我吗?皇帝的声音微涩,透着苦味。
微莺仰着头望她,床头一盏烛火剪出皇帝苍白瘦弱的轮廓。她裹在一袭宽大的龙袍里, 玉带松松垮垮地垂在腰间, 像个穿错大人衣服的小孩, 不合时宜地框在这个天下至尊又孤家寡人的位置上。
云韶垂着眸,深黑的瞳仁半含在冷白皮里,如画眉目像诗经里咏唱的美人。她目光与微莺相撞,瑟瑟移开, 淡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许久,才说:我不可怜的。
但若莺莺是因觉得可怜才靠近她,她愿意更可怜一点。
微莺拽拽她的袖子:我不可怜你,只是不想回去的时候弄湿鞋子,也许是觉得这个理由没有信服力,又补充道:外面又黑又湿,走路滑了也不好,唉,快睡吧快睡吧,明天你不要早朝吗?
云韶低低嗯了声,伸手去解开衣领。
微莺已经习惯她一言不合就脱衣服,打个哈欠翻了个身,背对着皇帝,听见身后窸窸窣窣,似乎是在解裹胸。不多时,皇帝缠上来,贴在她的后背,温热的玉臂揽住她的腰。
像是只缠上就不放手的妖精。
微莺不自在地扭了两下,云韶抱得更紧,发出一声略低的鼻音,像是哭了。
让我抱抱好不好?她声音哽咽着,宛如卑微的恳求。
微莺心中一滞,眉轻轻皱了皱,终究没有说什么。
她背对着云韶,却不知,美人把脸贴在她的后背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吃吃地笑了,神情远不如声音愁苦。
微莺闭上双眸,本想要睡觉,宫斗姬突然提醒:宿主,要不要借这个机会抽下卡?
哎?
宫斗姬:你不会真想靠自己的手气吧?不会吧不会吧?
微莺:
狗统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但她犹豫了一下,现在库存还行,积分也很多,倒也不缺卡,而且身后的炽热透过单薄中衣传到她身上,让她的心罕见软了软。
皇帝都这么惨了,还是暂时先不吸她的欧气了。
宫斗姬有些欣慰:宿主,你终于变得不那么狗了。
微莺:谁让我积分多呢,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她正在欢乐地和宫斗姬聊天,皇帝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轻得像梦中呓语。
莺莺,我不可怜的。声音又软又细,仔细听,还带微微的哽咽:我不值得。
微莺扭过身,对上美人泫然欲泣的脸,无奈叹气:我不可怜你,你也值得,她rua把皇帝毛茸茸的脑袋,熟稔地哄:谁说你不值得了?
宫斗姬:yooooooooooo!
微莺抿唇,尝试挽尊:白月光基因动了罢辽!
谁让她职业习惯就是安抚受伤的小可怜呢。
她rua了把就撤回手,皇帝却不知餍足地贴过来,把脸颊贴在她滚热的掌心,歪头看着她。
微莺垂下眸,长睫眨了眨,飞快又抬起眼,眸光明亮,如琉璃剔透。
陛下,你很好的。
成天骂狗皇帝,但她骂的只是皇帝这个位置,坐在这个位置,就注定了要狗,要伤许多的人,也能救许多的人。
帝王心术,君心万重,如画江山,孤家寡人。
太多的词叠加成一个模糊的形象,模糊到只有张苍白的假面,讥诮的双眼。
她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无法和帝王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少女眼睛睁着,湿漉黑亮,泛起很柔软的光,温驯无害,毛绒软乎。离得这么近,她发现云韶的左眼眼尾有颗小小的泪痣,很小,一笑,眼尾沟成一线,那颗痣便藏了进去。
莺莺? 云韶近乎痴迷地望着她。
微莺手掌贴着少女的面,被烫得有点疼,她忍不住问:陛下为何总爱看着我呢?
云韶怔了片刻,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总藏在某个阴暗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贪婪又仔细地望着风华正茂的先生。卑劣的心思早就蔓延滋长,贪婪长出藤蔓,把她紧紧裹在其中。
但若说缘由,她想不太出来。
许久,才柔柔笑道:因为,装不下了。
微莺对这个答案有点吃惊,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装不下其他人的意思,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一拍,重新转过身背对皇帝,含糊地说:快睡吧快睡吧,多晚了都。
云韶轻轻应了声,重新贴过来,靠着她的后背,身子舒展着,像船舶在港湾靠岸的姿态。
年少时遇上的人太惊艳,生命被短暂地照亮了一瞬。云韶闭上眼睛,想起十六岁那年葡萄藤架下斑驳的光,盛夏阳光烫伤被褥的香,还有屋檐摇晃的竹躺椅,和碧绿如玉的池塘。
从前她站在树下,仰头看树上的年轻女人,心中想,世上还会有如先生一般的人吗?
长大后她终于确信,世上再也无人似莺莺。
后宫佳丽三千,皇后、贤妃、贵妃这些女子各有各的娇艳,各有各的明媚和鲜妍,都是极好的。可年少时她遇到的人太过光芒四射无比耀眼,导致她的余生再也装不下其他人,那些人再好再好,也只不过是一场无关风月的呕哑嘲哳罢了。
她闭上眼睛,罕见地,做了个美梦。
梦里仍是十六岁那年,心中只愿放弃一切,与先生一同闯荡天涯。她们偷偷离开盛京,结识美人与豪侠,斜阳古道同策马,沧江水畔赏烟霞。
她以为自己到了天涯,没想到一扭头,就再也找不到家。
翌日微莺醒来,皇帝还没有起,黏糊糊地挨着她睡,睡得正香。
微莺问了下宫斗姬时辰,心想,这可不得早朝迟到了?皇帝勤政,就算那日病重,也没有缺席过早朝,这次居然起晚了。
但转念又道,反正这是皇帝的江山,大臣都是她手下的打工仔,她爱迟到就迟到,爱起晚就起晚,也没什么关系。这么一想,反倒是从前那个勤政到每天兢兢业业不缺席早朝的皇帝,实在太不正常了。
想着,挨着她的身体突然动了下,微莺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皇帝慢慢撑起半边身子,专注地凝视她片刻,乌黑长发柔顺垂落,拂在微莺脸颊,把她弄得痒痒的。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终于起身,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把东珠放在床头,看着那颗浑圆光滑的东珠,为难蹙起眉。
云韶想,让莺莺给自己抱一抱,已经许了一颗东珠,那莺莺陪自己睡一宿,又该送什么东西呢?她翻遍全身,发现最珍贵的东珠早就在一开始就送出,以至于现在根本不知要送什么,也不知什么才能配得上这一宿的温情。
她欠莺莺良多,她想着,半弯下身,手撑着床沿,低头亲了亲微莺的眼睛。
不妨再多欠一点吧。
微莺:!!!
她亲我眼睛!
睡着少女像是被烫到一样,眼睫簌簌颤了下,不安地蹙起眉。云韶看着这人,笑了笑,把金冠歪歪斜斜戴在头上,离开这个地方。
金屋外,福寿焦急地等候,早朝时间迟这么久,对他家陛下来说可是头一遭。
等到两扇门被推开,他看见皇帝缓缓走来,怔了片刻。
天子明黄袖袍像纸般出现许多褶皱,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露出里面雪白中衣。头上那颗产自东海的东珠消失不见,金冠歪歪斜斜戴着,头发散乱在两侧。
她打扮这样乱,心情却很好,朝福寿微微笑,小痣藏在眼尾,朕昨夜梦到先生了。
她笑得很欢喜,脸颊微微发红。
等到皇帝离开,微莺从床上蹦起,伸手一直揉眼睛,像是被那一个吻给烫疼了,许久热度仍不散,胶着在她眼皮上。
过了会她拿起床头东珠,离开金屋,回到玉露殿。
萧千雪早就在玉露殿等着,一见她,蹦跶过来:莺莺,你去哪儿啦?
微莺想起什么,笑了笑:没什么。
萧千雪瞅她半晌,又问: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微莺:被烫的,给我找点凉水敷敷。
绿蜡连忙手脚利索地递来条凉毛巾,微莺敷着左眼,瘫在屋檐下竹躺椅上,思维放空。
萧千雪在旁边,像个十万个为什么,莺莺,为什么你眼睛被烫了一下?你昨晚去了哪里?太后为什么找你呀?为什么
绿蜡则像个小陀螺围着她转:主子,换条新毛巾;主子,要不要去看看太医;主子,我去要点治烫伤的药;主子
微莺被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一个小陀螺包围,只好无奈地摆手:停
东珠从她的袖里掉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萧千雪脚下。
萧千雪弯腰捡起东珠,轻易便辨认出这是皇帝金冠上的那颗,与绿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笑容。
萧千雪:哎嘿嘿嘿莺莺出息了!
绿蜡:哎嘿嘿嘿嘿主子出息了!
微莺挠了挠头,从萧千雪手里拿过东珠,慢腾腾地从屋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子,把东珠丢在里面。原来皇帝也总送她东珠,倒也攒了不少,乍看上去颇为唬人。
想要吗?她一脸纯良:想要还有。
第59章 气成河豚
萧千雪和绿蜡被这么满满一大盒东珠给镇住了, 再次打量微莺。一束光自少女身后照来,给她身为镀上层淡金的光,脸侧绒绒的碎发染成金色, 浑身散发一种有钱的气息。
萧千雪:没想到莺莺才是真的豪!
听说莺莺出身不好,原还因为这事被宫贝奴嘲笑过, 现在看着这一盒东珠,谁敢说她没钱!
这些东珠成色真好, 萧千雪拿起一颗, 在手里把玩着,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笑道:单这一颗就能买下一条街吧,莺莺, 要不我们拿着送去尚工局做点首饰?
微莺摇了摇头:蒜辽,放在盒子里吧。
萧千雪以为只有那颗是皇帝金冠上的,其他全是微莺自己的小钱库,见她漫不经心没有多在乎的模样,便说:莺莺,那个
微莺挑眉:怎么?
萧千雪笑了笑,手指绞在一起,有些局促地说:我可以从你这买一些东珠吗?或者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我有的, 都可以从我那换。
若是自己的东珠, 微莺想也不会想就会拱手送出。她是任务者, 世人眼里价值连城的宝物,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反正是带不走的。
但这是皇帝从金冠上解下的东珠
她思索片刻,冷不丁想起云韶那双湿漉黑亮的狗狗眼, 朝萧千雪伸出了手,抱歉道:不行,只有这盒东珠是不成的。
萧千雪向来通情达理,把东珠还给她,点点头,是我太唐突啦,本来就不该提这种冒昧的要求,她扬起唇角,笑了下:我以为莺莺不看重这个的。
微莺揉揉眉心:我是不看重,但
但为什么不肯送别人呢?
原来皇帝赏她的金银珠宝,她从来都是慷慨分给好友随从,没有犹豫过丝毫。要是现在皇帝又赏赐她什么,她也不会吝啬,为何独独舍不得这盒东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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