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难伺候(重生) - 皇子难伺候(重生) 第72节
店小二离开之后,一直站在后头没有说话的冯褚绷着脸,便上前一步,撩开衣摆单膝跪下,低头恭敬行礼道:“微臣参见二殿下。”
冯褚看起来约莫四十几岁的模样,身材高大结实,眼神凌厉,面容严肃,一张普通平凡的脸上少有表情,第一眼看去,会给人一种凶狠可怕的感觉,但若是仔细去看,便能发现他的眉目之间正气十足,是个十分正派之人。
冯褚是武将,武艺高超,他擅用长剑,曾经云景偶然得到一柄宝剑,便赠予了他,从此,他的腰间就多了一把长剑,再不离身,而他常年征战沙场,又戍守边关,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无法掩盖的煞气,因此,尽管他只是在那里不动,也自然而然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是一种在战场上留下的,独一无二的铁血气息。
看了冯褚一眼,燕文灏微微颔首,又伸出手,虚扶了他一把,淡笑道:“冯大人不必多礼,如今是在宫外,就不必如此多礼了,随意些便好。”
冯褚并未想到会在临走前遇到燕文灏,能够亲自向他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故而这会儿,他并未依言站起来,而是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抬起头,对燕文灏认真说道:“微臣谢过殿下的救命之恩!”
想起自己是因何被陷害,又在平白受了一顿牢狱之灾,冯褚的眼神一冷,稍时,他沉声道:“若非是殿下出手相救,查出谁才是真正贪污三十万军饷之人,只怕微臣早已经被那奸臣所害,含冤而死。”
燕文灏闻言,便明白冯褚已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知道大概是谢景钰告诉了冯褚真相,也懂得谢景钰这个行为的目的。往谢景钰的方向看了看,随后,他沉吟了一会,淡声道:“冯大人客气了,我只是处置了真正的恶人罢了,这本是我该做的,你无需向我道谢,何况到底是你自己清白,才能无罪释放。”
冯褚是个认死理的,也是个知恩图报,只见他抿了抿唇,眼神坚毅,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是殿下您救了我一命。”顿了顿,他的神情又严肃了几分,朗声说道:“微臣冯褚在此对天起誓,若是日后殿下有需要用到微臣的地方,微臣必会义不容辞,为殿下鞠躬尽瘁——”
燕文灏闻言,挑了一下眉,心中满意不已,但他面上并未表露太多,仅仅只是勾了勾唇,随后淡笑道:“我知道了,冯大人请起来。”
这时,冯褚才站了起来。
看着他站起来,燕文灏又说道:“冯大人坐下吧。”说着,他转头温柔地看了看慕子凌,向冯褚介绍道:“这是我的皇子妃,慕子凌。”他的语气里,满是满足和喜悦。
没想燕文灏会如此介绍自己,慕子凌怔愣了一会,随即他偏过头,对上了燕文灏那双温柔和深情的眼眸,霎时心头一甜,眉眼一弯,笑意染上眉梢。
冯褚虽然是个粗人,可到底不是个傻子,早先燕文灏和慕子凌大婚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大燕国内,谁人不知,尽管他那时已经深陷牢狱,但依旧有所耳闻,狱卒们闲来无事,便会拿此事出来谈论一番,不过鲜有好话,言语之间,尽是嗤笑。
他先前一直以为,这二人纵然是成了婚,碍于都是男子的身份,关系至多是共处的情况而不是亲昵,故而方才他并未想到坐在燕文灏身侧的青年便是慕子凌,不过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
这么想着,他就又站了起来,弯腰朝慕子凌行了一个礼,道:“皇妃。”他的态度恭恭敬敬,倒是没有夹带任何情绪在里头。
冯褚倒是没觉得男子与男子相恋有何不妥,他在军营之中,也见了不少,因此这会儿,倒自然的很。
察觉到冯褚的态度,慕子凌对他升起不少好感,摆了摆手,他笑道:“冯大人无须多礼,且坐下吧。”
就在这时,店小二的声音再次在外头响起,原来是他送酒上来了。
两盅好酒上来,冯褚便率先拿起酒盅,替燕文灏和慕子凌都斟了酒,之后又给谢景钰和自己也各自斟了一杯。
燕文灏先他一步举起酒杯,笑道:“我听景钰说,冯大人过几日便要回西北了,恰好今日有缘遇见,我便以薄酒一杯,替冯大人践行了。”说完,他便对冯褚示意了一下,而后先干为敬,一口把杯中的酒饮下。
冯褚连忙也饮下一杯,但随后,他却眉头锁了起来,语气有些许沉重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段时日以来,边塞地区接连动荡,西北有吐蕃蠢蠢欲动,而在漠北,匈奴人也渐渐开始不安分了起来,频频有所动作。”
停顿了一会,他浅叹了一声,语气中似有怀念,又道:“如今距云将军和云景二人率领云家军威慑于他们,已然过去十多年,这些年来,云家日渐败落,云将军少问政事,常年深居简出,想必他们是见了这情况,就又起了进犯的心思了。”
燕文灏闻言,想起了先前在御书房内燕帝对他所说的话,眉头也皱了起来,匈奴和吐蕃的行为,绝对是有所预谋的,否则怎么会在同一时间接连出手,他们之间,是否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结了盟军,意图进犯大燕?
冯褚看到燕文灏皱眉沉思的模样,敛下神色,严肃道:“殿下,想来你也猜测到了,吐蕃和匈奴,恐怕已然达成协议,正在寻着合适的时机,再次进犯我大燕土地。”
燕文灏并未点头赞同,而是模棱两可道:“他们的行迹,确实可疑。”不过结合燕帝的话,他的心底却已然是肯定了冯褚的话了。
冯褚犹豫了片刻,又出言道:“殿下,微臣斗胆,请您务必将此事告知云老将军,云家虽然已经不复当年,但云老将军实力犹在,倘若有一日他吐蕃和匈奴再踏大燕土地,微臣希望,云老将军仍会挂帅出征,威震四方。”
他的这番话,尽管是为了大燕考虑,但太过直白,又有些对云琛不逊,已然是逾矩了。
眼神一点一点的变冷,燕文灏淡声道:“外公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即便冯褚是小舅的故友,又是他想收服之人,但他也决不允许对方轻言辱没了外公。
他的外公,明明比任何人都珍爱这片土地,珍惜这大燕的山河万里。
大抵是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失言了,冯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接着便也不再多言,垂下头,安静了下来。
见状,谢景钰无奈一笑,他摇了摇折扇,出声转移话题道:“行了,今日是个团圆的好日子,我们既然有缘在这里遇见了,便撇开身份,暂时不聊国家大事,好好痛饮一番吧。”说罢,他就自己先饮下了一杯酒,肆意笑了起来。
恰好这时,店小二也终于把十道菜送了上来。
这十道菜,倒是真的道道精美,香浓的味道扑鼻而来,大家闻着,就也真觉得饿了。
亲自替慕子凌夹了一块小排骨,又替他盛了一碗汤,燕文灏温柔道:“都是些清淡的,谦和多吃一些,一会才有力气游玩。”
慕子凌回了他一个微笑,接着又应了一声:“好。”
谢景钰是个会活跃气氛的,有他在,这顿晚膳,倒是一扫先前的严肃气氛,吃得宾主尽欢,而在饭后,冯褚便提出了告辞。
并未出言挽留他,不过在他起身之后,燕文灏想了想,又叫住了他,对他说道:“冯大人,此行回到西北,你且仔细注意吐蕃的动向,务必要探出吐蕃和匈奴是否有所勾结。”
冯褚拱手作揖道:“殿下吩咐,微臣知晓了。”
第109章 8.15
冯褚离开后,燕文灏几人又在酒楼里坐了一会儿,闲话家常,戌时左右,便起身离开了。
行至酒楼门口,谢景钰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摇着折扇,笑问道:“你们现在是要去往何处?”
握着慕子凌的手,燕文灏回答他道:“我听闻今日有灯会,会十分热闹,索性我们在宫中也是无事,便出来看看热闹。”
“原来如此。”
执着折扇,谢景钰轻敲了几下自己的掌心,思索片刻,道:“恰好我今日亦无事可做,也许久没有细细逛过京城的街市了,又逢今日很是热闹,不如让我和你们一起走走这夜市吧。”
“景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燕文灏的眼里有些许不满,他只想和慕子凌两人单独一起,并不想多带谢景钰这个多余之人。
“嗯?”谢景钰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有挪愉之意。
沉默了一会,燕文灏正欲开口拒绝,但慕子凌已经先他一步开了口,笑着点头应道,“如此,谢将军便与我们一道吧。”顿了顿,他又感慨道:“这街市,我也许多年没有逛过了。”
“……”
有些无奈的偏头看了看慕子凌,燕文灏不满地捏了捏他的手心,又凑过去,小声道:“谦和,这本是我们两人第一次出游。”他刻意加重两人的读音。
慕子凌闻言,茫然地眨了眨眼,反正过来后,便转过头去,也跟他咬耳朵,有些好笑地轻声道:“我以为,你是会同意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向来很好。
燕文灏撇了撇嘴,小声道:“可是我今日只想和你一起……”
“……”
谢景钰本就是武功高强又听力极佳之人,再加上此时他们又相距得不远,因此这会儿,他的耳边能清晰无比地传来燕文灏和慕子凌两人的对话声……
忍不住偏了偏头,谢景钰看了一眼旁边挨得极近的两人,然后又对天翻了枚白眼——他能听见的啊!
他能肯定,他这师弟定然是故意为之的……不过,罢了。
看着燕文灏满脸笑意,满足的模样时,谢景钰就也笑了起来,他真心替燕文灏感到高兴。
刻意放缓了步伐,谢景钰落到了后面,他看了看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又看了看街道两旁摆放出来的各式各样的花灯,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一脸好奇脑袋还左转右转眼睛四处张望的阿临身上,嘴角弯起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弧度。
谢景钰给多元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燕文灏他们,而他自己则走到阿临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道:“好看吗?”
“嗯,好看的。”声音充满了愉悦和欢喜。
下意识回应完后,阿临怔了怔,然后猛地回过头,在看到是谢景钰之后,脸上不由浮起了一丝羞涩。咳了一声,阿临用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眼神飘来飘去的,就是不看谢景钰,他挺不好意思的,刚才居然在这个家伙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半点形象都没了。
眯了眯眼睛,谢景钰定定地瞅了阿临一会,忽然伸手捏了一下他的圆脸,笑嘻嘻道:“小临这是不好意思了?”
拍开自己脸上的手,阿临瞪了他一眼,眼睛圆圆的,但气势却没有那么足:“才、才没有。”
谢景钰看了他一会,莞尔一笑,却也不揭穿他,而是站在他身侧,小心护着他不被来来往往的行人撞到,阿临大大咧咧的,半点都没有注意到谢景钰的体贴,还在一脸好奇地看来看去,眼睛亮晶晶的。
走了一会,谢景钰突然停下脚步,又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猜字谜的摊位,笑道:“那里有个猜字谜的,我们去看看吧。”说着,他不等阿临反应,就直接便拉起了他的手,朝着摊位走去。
“等一下。”努力要挣脱开他的手,阿临小声说道:“公子他们……”
回头看他,谢景钰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眯眯道:“师弟他会照顾好你家公子的。”顿了顿,他又道:“而且,你若是跟上,只怕师弟才会不高兴的。”
一听燕文灏会不高兴,阿临霎时就缩了缩肩膀,挣扎的幅度也小了不少,他犹豫了半晌,才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殿下他,真的会不高兴?”
谢景钰点了点头:“自然,师弟他只想要跟你家公子一起游玩,我们倘若跟上,便是碍着他了。”
“……哦。”阿临恹恹地应了一声,之后便乖乖地被谢景钰牵着,走向了那猜字谜的摊位,情绪有些低落。不过仅仅是过了一会,他就又被摊上各式各样的花灯吸引了视线,心情重新飞扬了起来。
谢景钰见他捧着脸,羡慕着看着一名少年手中提着五六盏花灯的样子,就揉了一下他的脑袋,问道:“小临想要吗?”
阿临用力点了一下头,随后就抬头去看谢景钰,想了想,又扯了扯谢景钰的袖子,示意他低下头来,而自己则凑上去,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能答得对吗?这摊子好像是只有猜中了字谜,才能拿到花灯的。”
许多年前,他曾经和老爷公子一道赏过灯,那会儿,他家公子想要花灯,不过摊主却要求答对了谜题才能给,于是他家公子便是一连猜中了所有字谜,赢了摊上的所有花灯,他也拿到了一盏。
谢景钰亲昵的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自信道:“你且看着吧。”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
燕文灏和慕子凌两人远远地走在前头,而多元见只剩自己一人,郁闷了片刻,干脆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热闹的街市之间,躲去了暗处保护他们。
走在街道之上,燕文灏转着头,这看看,那看看,对这灯会满眼的好奇,他是第一次见,因此没了平日的沉稳,倒不免多了几分孩子气,眼睛也有几分明亮。
慕子凌走在燕文灏的身侧,任由燕文灏紧紧牵着自己的手,偶尔会心有所感,偏头跟燕文灏相视一笑,十分地默契。
两人一起在这热闹的街市之中前行,纵然周遭会有各式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但燕文灏都毫无在意,依旧自在的很,而慕子凌,虽然会稍稍有些不适应,然而感受着燕文灏手心的温度,他却也不舍得松开了,便就这么走着,到后面,竟也渐渐习惯了。
悠闲自在地走了一会,在街道的拐角处,他们看见了几个蹦蹦跳跳的孩童走过,各自手里都拿着一盏不同形状的花灯,而在他们的后面,是一对母子,母子两人似乎并不富裕,身上的衣裳都打着补丁,但面上,却洋溢着十分幸福的笑容,小孩仰着头,一直叽叽喳喳的,似乎十分满足。
那小孩的一只手被他母亲牵着,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是一盏老虎形状的花灯,做得十分相像。他大概是很喜欢那盏花灯,句句话都不离它,几次仰起脑袋,都是跟他母亲炫耀着这盏灯,燕文灏看了觉得有趣,便停下来多看了几眼,一双好看的眼里,悄然闪过了一丝羡慕。
站着看了一会儿,那对母子已然从他们身边走过,渐渐走远,但燕文灏却像是怔住了,始终未收回目光,只是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平淡无波,不见任何波澜的模样,而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一抹艳羡,已然被他又藏进了心底的最深处,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又过了一会,燕文灏才收回视线,正欲转头同慕子凌说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寻声转过头,燕文灏就见这闹市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匹马,那马匹通体雪白,上头并无坐人,似乎是受了惊吓一般一路横冲直撞,使得街上百姓不得不匆忙躲避,唯恐伤了自己。
就在这时,燕文灏猛地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他定睛看过去,原是在不远处,刚才那个小孩正站在路中央,呆呆地看着向他疾驰而去的白马,完全忘记了反应。见状,燕文灏的神情骤变,他瞬间松开了慕子凌的手,然后提气一跃,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小孩的身旁,一把抱起小孩,翻身跳上了马背。
这马本就不知怎么得受了惊吓,这会儿感觉到有人跳到了自己的背上,更是停不下来,抬起前身,嘶鸣了好几声,跑得更快了。
察觉到胯下的白马越发狂躁起来,燕文灏紧紧地皱着眉,他把小孩禁锢在自己胸前,又两只手勒紧了缰绳,花了好些功夫,才终于将这匹发狂的白马制止住,让它安静了下来。
从马背上跳下来,燕文灏把怀中惊魂未定的小孩放到了地上,又转身从马屁股上取下了一支羽箭,仔细端详了片刻,再抬头时,他猛地把目光凌厉地射向了人群的另一侧,那里,站着一群格格不入的人,站在最前头的,是一名相貌中上的华服青年。
这名华服青年的怀中还搂着一名散发着脂粉气息的女子,此时他正低着头,跟女子谈笑着,只见女子巧笑颜兮,用手帕捂着嘴,笑的十分开怀,而在他们的身旁,则站着一名身着外族服侍的壮汉,他的手中,尚握着一柄长弓,这羽箭,正是出自他之手。
大概是察觉到了燕文灏的目光,华服青年疑惑抬起头来,在看到燕文灏之后,便冲燕文灏抬了抬下巴,又高高在上,蔑视地看了燕文灏一眼,眼神恶意满满,随后淡声对身旁的壮汉吩咐道:“卜诺,好戏看完了,我们走吧。”说罢,他哈哈笑了几声,就搂着怀中的女子,领着一群人,转身离开了。
看着这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燕文灏紧抿着唇,眼眸幽深冰冷,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恰好这时,慕子凌神色焦急地赶了过来,拉回了燕文灏的接近崩溃的理智,否则只怕他会忍不住出手,去好好教训那些人一番。
“文灏,你可还好?”
疾步来到燕文灏面前,慕子凌把燕文灏上上下下仔细地都看了一遍,确定燕文灏毫发无伤之后,才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又拧着眉看了一眼他手中带血的羽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把羽箭递给了稍迟了一步的多元,燕文灏迎着慕子凌那双担忧的眼睛,心中的怒火被压下去了不少,重新牵起慕子凌的手,他轻声回答道:“无事,便是有人故意射伤了这匹马,想看这马匹伤人,以此为乐罢了。”
闻言,慕子凌眉头又紧了几分,他追问道:“他们是何人?”
摇了摇头,燕文灏冷声道:“不知道,不过我会让暗一前去查探一番的。”他若是刚才没看错,那名执弓的异族人,分明是匈奴人的扮相。倘若真是匈奴人,那么……他们来到京城,所图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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