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难伺候(重生) - 皇子难伺候(重生)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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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挪揄和调侃之意,他是看出了,他这师弟心情非常好。
    燕文灏也算是和谢景钰一起长大的,自然很是了解他,如今听了他的话,又看清他眼里的抑制不住的笑意,大抵是猜出了他们看到了先前的一幕,挑了挑眉,他握紧了慕子凌的手,又忍不住偏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青年,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情意。
    慕子凌还对阿临的反应很是疑惑,因此也没有注意谢景钰的话,不过燕文灏也不会坦言告诉他真相,免得他又要更加不自在了。
    他可不愿意给自己多找麻烦。
    收回了目光,燕文灏重新看向谢景钰,出声问道:“你们去了何处,怎么会如此晚归?”
    谢景钰眯着眼,笑呵呵应道:“本是早就要回来了,但后来偶然撞见了一个比赛,是由京城四大书斋联合举办的,几位书斋的老板出手还算大方,若是得了第一名,不仅赠予一副王羲之的真迹和一帖慕大人的墨宝,还有整一年份的文房四宝供应,我觉得有趣,又想起还未送你们新婚贺礼,就准备讨个便宜,拉着阿临去和人比试了一番。”
    说着,他又指了指一旁侍从手中抱着的一堆笔墨纸砚,笑眯眯道:“这些便是赢回来的礼品。”
    视线转向了慕子凌,谢景钰看了一会,又轻摇着折扇说道:“文房四宝都是由墨方斋提供的,阿临说,你最爱这家的笔墨,至于那幅王羲之的真迹,就也一起赠予你们,作为新婚贺礼,不过那帖慕大人的墨宝,想来你的手中该有许多,我就自己带回了。”
    微微点了一下头,慕子凌真心感谢道:“谢谢,若是将军喜欢父亲的字迹,改日我让阿临多拿几幅与你。”
    谢景钰道:“如此,便多谢了。”
    站在一旁,燕文灏抓了抓慕子凌的手,朝他微微一笑,又给谢景钰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恰好宅子里也还未备好文房四宝,谢景钰这份礼物,送得很是即时。
    吩咐了侍从将其全部送入书房,待福全明日再去收拾,之后燕文灏便敛了敛神色,沉默了一会,对谢景钰说道:“有一件事,或许需要你派人去查探一番,我们进屋去说吧。”
    看到燕文灏肃然的模样,谢景钰便知是有正事,就也收起了一贯的散漫,随着他们的步伐,进了正厅。
    阿临虽然偶尔跳脱,但这样的场景和氛围,他还是分得清轻重,懂得退避的,便跟着多元和福全两人,一起侯在了门外,不敢进去打扰。
    正厅内。
    牵着慕子凌的手坐下,燕文灏板着脸,沉默了许久,冷声说道:“今日在夜市,我偶然救下了一名孩童,而后我发现他母亲的手里拿着十三年前宫里统一分发给宫女的荷包,我要你帮我去查一下,她是否是当年出宫的宫女,和母妃之死,又是否有关系?”
    虽然谋害母后的良妃和淮王两哥主谋都已死,但他若是还有落网的帮凶,他也不会放过。
    慕子凌听了话,先是诧异无比,他先前并未注意到燕文灏有情绪上的变化,接着又是心里一疼,自责不已,他抿着唇,轻拍了一下燕文灏的手,眼底满是对他的怜惜:“抱歉,我……”他当时满是惊魂未定。
    燕文灏对他扬了扬唇,摇头温柔地笑了笑,出言止住了他后面的话语:“谦和,你无需向我道歉。”当时倘若不是慕子凌就在自己身边,只怕他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抬眸看了看他们,谢景钰插过话语问道:“那对母子,可有何特征?”难怪他先前查探了许久都不曾找到一人,原是就藏在了最是危险的京城,被他忽视了。
    沉吟了一会,燕文灏道:“我可以把画像画给你。”虽然已是入夜,但今夜的街道之上,都是灯火通明的,他把两人的长相,都看得十分真切。
    谢景钰闻言,点了点头,承诺道:“好,那待你画完了,便派人送来给我,我会让人仔细去查探的。”有了之前共同抵御淮王的那一战役,如今他们二人相交,也无需像以往那般避讳了。
    “嗯。”应了一声,随后,燕文灏又对谢景钰表示了感谢。
    谢景钰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你我是师兄弟,这点小事,何须感谢。”
    交代好了这件事,安静了良久之后,燕文灏又和谢景钰说起了他今夜遇见的,那名华服青年和匈奴壮士之事,又把自己的担忧也一并说了出来。
    听完话后,谢景钰沉思了一会,皱起眉说道:“按照你形容的,我或许知道这些是何人了。”他跟燕文灏不同,是住在宫外府邸的,又十分喜爱一个人去到酒楼独自饮酒,耳边听到的,都是一些百姓饭后的谈论,亦常有一些消息。
    勿要小看了酒楼茶馆之处,那里正是三教九流的聚集之所,一些经常南来北往的商人、贩夫走卒总会传递些消息出来,而百姓茶余饭后又是最爱谈论的,常常只要有一些风吹草动,他们便能有所听闻,高谈阔论起来。
    尽管从他们口中说出,消息已然失真,过于言过其实,但若是细细追溯根源,有些消息,还是极为准确的。
    闻言,燕文灏追问他道:“他们是何人?”
    谢景钰沉着脸,答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你所说的那名为首的青年,大概是江南总兵石步原如今最受宠的次子,石少陵,而他身边的匈奴壮士,便是他的护卫,卜诺。”
    “是他们?”
    燕文灏拧起了眉,沉默了一会,道:“他们此时入京,可是为了庆贺三皇弟的生辰而来?”
    “应该便是。”
    谢景钰肃然道“这石步原本是德贵妃的舅舅,三皇子的生辰,他必是要来祝贺的,何况德贵妃现今又极为受宠,他自己亦是个野心极大之人,如今三皇子在朝中又已经争得多数大臣,是未来东宫太子、储君最有利的人选,依他的心思,势必是要来好好巴结一番的。”
    停下来饮下一口茶水,谢景钰思索了片刻,又接着说道:“以往他都是会亲自入京为三皇子祝贺的,又能攀个关系,走个方便,此番他没能亲自过来,而是派来了最宠爱的次子,想来是有要事绊住了手脚,或许,便跟陛下让你我出巡江南有关。”
    第112章 8.19
    拨弄着一旁小桌上一碟一碟的点心,谢景钰的眼里闪过几分担忧,他斟酌了许久,问道:“师弟,陛下可有与你细说过江南现下的局势?”
    江南距离京城较远,他们派出的人手都还没有回来,此时江南到底是何情况,他们都完全不知,因此,也无法想出应对的计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显得被动。
    摇了摇头,燕文灏说道:“大概父皇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所以没有提及,只是给我看了折子,指明了石步原或许已经和匈奴勾结,又提点我要多加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也勿要离了你单独行动。”
    垂了垂眼眸,燕文灏用拇指摩挲着白玉杯口,他沉吟了一会,然后继续道:“这江南之地,自古就是富硕繁华,商户林立,说是能比拟京城也不为过,那里的官员多是一脉相通,官官相护的团结在一起,而那些商贾亦是同官员关系密切,金钱往来不再少数,何况江南的官员,又都以石步原马首是瞻,石步原是三皇弟的舅舅,理所当然,都是他那一派系之人。”
    说到这里,燕文灏又停了停,他放下白玉茶杯,转而用食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桌面,隔了一会,才冷声说道:“我们此次出巡,不仅仅要防石步原,也要防三皇弟和德贵妃,德贵妃和三皇弟最擅借刀杀人,倘若他们知道我去了江南,势必会借着这次机会,暗示石步原,让其派出杀手在路上截杀我们,自然的,三皇弟他们自己也会派人,只是大概会先躲在暗处看着,若是石步原的人无法奈我们何,再来出手,最后嫁祸于人。”
    谢景钰细细听完,严肃着脸,点头赞同道:“确实如你所说,这一路必是危险万分,不论何人,都要做足万全的准备。”
    顿了顿,他又抬起头看向燕文灏,认真道:“我知师弟你会武,能保护自己,但你千万不能大意了,也勿要离我太远,你的武功虽然不弱,或许能从十几二十人的包围中全身而退,但若是对方的人手太多了,只怕你还是会落了下风,毕竟你的实战次数太少。”
    闻言,燕文灏点了点头,轻笑道:“我会注意的,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只要能安排妥当,这一路,便都是安全的。”
    谢景钰却没有那么乐观,他沉吟了一会,肃然道:“虽然陛下是让你我微服出巡,但既然弹劾的奏章已经送达了御前,石步原必然也会有所耳闻,从而提升警惕,只怕他派来石少陵,不仅仅只为给三皇子祝贺那么简单,恐怕还有探查之意,他想要知道,是何人要出使江南,他会做足准备。”
    这番言辞,燕文灏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十分有理,他沉默了一会,淡声道:“想来,我们还需要再想个法子,瞒天过海才是。”
    谢景钰点头道:“合该如此。”
    这时,外头更夫敲响了三更更鼓,夜已经深了。
    闻声,燕文灏本欲出口的话又收了回来,他微微偏头,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慕子凌,轻声道:“谦和,此时已是三更了,你可要先去休息了?”
    慕子凌摇摇头:“我不困,你与谢将军继续讨论吧,无需在意我。”
    说话时,慕子凌的眉头始终紧锁着,唇也抿的极紧,完全是忧心忡忡的模样,情绪上也有些低落,提不起性质。
    先前,燕文灏只是简单跟他提了一下半月之后要出巡江南之事,言语之间,尽是轻描淡写,一点都不曾提过此行会有危险,反而还有心情与他开玩笑,他也信以为真了,以为真的就只是简简单单地查访一番就是,但如今听了这些话,他才知道了这趟行程,根本是危险至极的。
    凭着燕文灏方才所说的那一番话,慕子凌便就猜到了大致情况——
    如今这石步原的狼子野心恐怕已是昭然若揭,他或许已经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不再畏惧任何了。
    这一情况下,倘若燕文灏真的拿到石步原犯案的确凿证据,又被他发现,只怕到时就算是燕文灏亮出了他皇子的身份,这石步原大抵都敢以下犯上,做出鱼死网破之事。
    他非常担心燕文灏,担心燕文灏会出了事。
    知道慕子凌是担心自己,因着自己才会不开心,燕文灏心里不由泛起点点的暖意,他紧了紧慕子凌的手,又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笑着小声道:“谦和,你可是怪我先前没有将这件事仔细告知与你?”他的语气十分温柔,话里满是宠溺和温情。
    慕子凌闻言,也不反驳,他盯着燕文灏看了半晌,认真地点头应道:“是。”顿了顿,他又垂下眼眸,轻声说道:“文灏,我不是女子。我以为,我们在一起,是能够共患难的。”
    他纵然不会武,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到底也是堂堂男子,不需要像个一名女子一样被人保护起来,永远躲在后头,他也想要出一份力,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也好。
    “谦和。”
    燕文灏的眼神又软了不少,他轻声唤了一声,而后又忽然想起了慕子凌曾经意气风发、志在四方的抱负,心里又是一阵自责、愧疚,眼里亦浮起了一丝愧疚,他道歉道:“抱歉,谦和。”
    停了停,他又温声承诺道:“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抬起眼眸,在对上那双写满了温情的双眸后,慕子凌迟疑了片刻,终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须臾,又微微笑了起来,“好,我信你。”
    坐在下头,谢景钰看着上头的两人正视若无人亲昵和谐的模样,勾着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他一点不避讳地看了个全程,之后觉得有点疲倦,便理了理衣摆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左右离出巡还剩一些日子,具体的对策,我们改日再谈吧,今日夜已经深了,我便先回去了。”
    闻言,燕文灏回了神,他转头看了一眼谢景钰,想了想,微微颔首道:“也好,至多三日,我便会搬出皇宫,到时我们再细谈。”
    “好。”
    谢景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他又看了看慕子凌和燕文灏,笑嘻嘻地挪揄道:“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说罢,不等两人有所反应他就转过身,溜溜达达地出了正厅。
    而再一次被调侃了的慕子凌,又忍不住闹了个红脸,这回连耳根都红了。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慕子凌,燕文灏的眼底藏着一抹被压抑到了极致的欲望,他在心里疯狂叫嚣着要把眼前的青年压在身下狠狠地占有,让青年真真实实、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但他到底是知道现在不合时宜,若是做了,恐怕又会把人推离自己,得不偿失,因此,终究是没有真的做什么,而是又生生忍了下来。
    又看了一会慕子凌,燕文灏才缓缓收回了目光,他站起了身,而后柔声说道:“谦和走吧,我们也去歇着,很晚了。”
    “等一下。”
    反手拉住了燕文灏,慕子凌扭过头来看着他,一双眼睛亮亮的,然后说道:“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能够迷惑住是石少陵和石步原他们。”
    闻言,燕文灏重新坐了下来,出言问道:“是什么法子?”
    斟酌了一下语句,慕子凌娓娓道:“很简单,只需要让陛下再另外指派一名官员,以‘代天出巡’的名义,热热闹闹地从京里出发就行。”
    “这名官员一旦上路,石步原他们便会被引去视线,以为这名官员就是陛下派去调查他们的人,从而把心思全部放到他们身上,其他倒是不会那么在意和戒备了,如此,我们便能安全一些,而即使到了江南,要暗中调查,也能方便一些。”
    燕文灏听完,没有说话,他细细思量起了这番话,片刻之后,他便想通了所有,很快就发现了这是一条极好的计策——
    有一名‘代天出巡’的官员在前头顶着,他们不仅仅能避过眼线,安全到达江南,甚至在后面的走访调查之时,也会方便不少。
    心中的大石落下,燕文灏高兴不已,他终是忍不住,借着二人相牵着的手,一个用力,把慕子凌拉到了自己腿上,接着一手揽住慕子凌的腰身,另一只手又按下慕子凌的脑袋,自己则稍稍抬起头,准确无误地吻上了那时时诱惑着自己的唇瓣。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慕子凌根本都没能反应过来,怔怔地任由他抱着吻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
    红了红脸,又推了推他,慕子凌被含着唇瓣,只能含糊不清道:“……你停下。”
    理所当然的,燕文灏并未依言停下,反而是变本加厉,又把舌尖顺着那微微开启的唇逢探了进去,在他的口腔内四处扫荡,最后又勾着他的舌头,舔弄,允吸。
    直到慕子凌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燕文灏才依依不舍地舔了舔他的唇瓣,放开了他。
    一吻结束,慕子凌面上满是薄红,眼神潋滟,透着一股诱人的气息,他喘匀了气,就立刻推开了燕文灏,然后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又觉得有些不自在,犹豫了片刻,终是先行转身,没有等燕文灏,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燕文灏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独自坐在正厅之内,看着慕子凌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缓缓笑了起来,声音愉悦无比。
    福全闻声,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恭敬道:“殿下,夜已经深了,您也该去休息了。”
    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燕文灏摆手道:“不急,再过一会,不然谦和该要继续不好意思了。”
    第113章 8.21
    虽然先一步回了房,但慕子凌却一直没有入睡,他在屋内走了好几遍,对着每一处自己熟悉无比的地方,看了又看,不知不觉便甜甜的笑了起来,心里也软的不可思议。
    他知道,燕文灏或许是担心他对陌生的环境会有些不安和抵触,也希望他能在这府邸里住的开心,才会如此吩咐福全布置,甚至连最细小的部分,都顾及到了,并且丝毫不差。
    能被一个人如此温柔和珍惜的对待,他真的觉得很好,也非常感动。
    他愿意从此沉沦下去。
    跟在慕子凌的身侧,陪他来来回回走了几遍,阿临心里有满腹的疑惑,他好几次想要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但脑海中又闪过之前公子生气的样子,到底还是不敢开口,只敢时不时偷偷看自家公子一眼,腮帮子鼓鼓的,一张脸也都要皱成了包子。
    他真的不明白,公子怎么就和二皇子那么亲昵,两情相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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