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师兄的坏话(穿书) - 第83节
陆长卿有些不敢相信:“你剑上有三昧真火。”
“什么剑?”
“哪里偷来的?”
文荆有点生气,冷冷地说:“我没偷。这柄剑是清虚祖师幻境赐剑。”
“胡说,清虚老祖怎会把剑给你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说实话!”
文荆不怒反笑:“你们说的没错,他怎么不赐剑给你们,只赐剑给我?老祖心灰意冷地告诉我,剑宗弟子虽多,担当大任者却尚未出世,只好让我这个最没出息的弟子继承此剑。他赐我《五行归元剑法》,让我得其真传,给你们这一群窝囊没用的酒囊饭袋看看,如何将剑宗发扬光大!”
文荆将剑一举:“你们若有一人能明辨是非,老祖也不至于把剑给我!”
剑中火光流动,隐隐可闻铮铮之声,激荡不已。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被剑压镇住,没有人敢说话。
李清韵缓缓道:“肃心剑又称五行剑,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俱全,传说可随剑招属性不断变换颜色,当年随着清虚老祖一同消失……”
陆长卿苦涩道:“怎么会落在他的身上?”
邵均道:“《五行归元剑法》又是怎么回事?那不是恒阳宫的传承?”
文荆冷笑道:“恒阳宫本出自剑宗一源,几千年来为了避祸而改名换姓。人家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你们有事没事去灭了人家全家上下四百多口人,这又算什么?”
邵均道:“胡说八道什么?毁掉恒阳宫的就是站在你身边的君衍之。”
文荆此刻激动澎湃,肃心剑也像察觉到他心情似的,剑芒突起,直冲天际,长达十丈有余。
他缓缓道:“君衍之从来不曾杀害自己的家人。有人为了抢夺《五行归元剑法》,带人灭了恒阳宫,又封住他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是发狂、害死家人的元凶!”
几个人耸然动容。
陆长卿道:“胡言乱语,君衍之这些年来杀了多少人,你还在为他开脱?”
“不是胡言乱语!这个人,他现在身上有半套的《五……”
话说到一半,不知是谁的手一抖,众人什么也没看清楚时,一道剑气向着文荆劈空而至。他的剑法虽威力惊人,修为毕竟还低,惊慌之下竟然无法闪避。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身边一个人抱着他在空中翻滚几圈,又轻轻落在地上。
文荆定睛一瞧,君衍之的肩膀上已经被剑气劈出一道伤口,青衣沾上血迹。他的睫毛一颤,又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席放,缓缓道:“席放,你几次三番害我师兄,我跟你势不两立。”
席放没有说话,手指一松,诛仙塔再一次飞在空中。
文荆心道大事不好,将君衍之一推道:“你放心,我过段时间就能出来。”
肃心剑一挥,剑气又要落在黑塔之上!
君衍之恨恨地说:“你敢!”
正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悠长龙吟,一道青光向着剑气直飞而来,重重撞上,光芒荡出几丈!顿时,碰撞之声震耳欲聋,不绝于耳。周围修为低的弟子又捂住耳朵,头痛得蹲在地上站不起来,委屈万分。
一个长须鹤发的老人缓缓飘落在众人面前,面色红润,清矍消瘦,宛如仙人一般,与那一道青光合在一起。
席放、陆长卿等人一呆,拜道:“云溪长老!”
诛仙塔立刻打着旋掉落在地上,云溪长老扫了一眼,黑色的宝塔缓缓飞起,落在他的手中不动。
席放恭敬道:“长老已经闭关百余年,今日何故出关了?”
云溪长老的目光淡淡扫过文荆手上的剑,立刻抬头望向他毁掉的脸,眉毛竟然微微一颤,许久才道:“刚才就是你,说清虚老祖赐剑、命你掌管剑宗?”
文荆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刚才本来是说气话,借机骂这一群是非不分的峰主一顿,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现在他却也不好反口了,只好说:“正是。”
云溪长老道:“方才你那一套《五行归元剑法》,再练一次给我看看。”
第81章
竹风国里大小门派不下上千,然而五大修真门派之所以能呼风唤雨、掷地有声,究其原因,是因为门派中各有个元婴长老坐镇。元婴长老平时也不必吃苦受累,想闭关便闭关,想出来干预门派事务也悉听尊便,只有一点,门派中遭逢大劫之时,元婴长老不得袖手旁观,一定要倾力相救。
平时,他们干的其实就是个稻草人的活计,安静坐着吓唬人就是了。
云溪长老,便是清虚剑宗的稻草人。
望月峰的李清韵是云溪长老的爱徒,恭敬地说:“师父闭关修炼百余载,弟子甚为想念,今日出关,当备酒与师父庆贺一番。”
云溪长老捻了捻白胡子:“庆贺什么?我本来闭关修炼得好好的,刚才突然地动山摇,喊杀四起。我当是剑宗出事了,把洞府门一踢,却见一个筑基弟子带着几个练气弟子,正在我洞口施展术法,那些动静便是他们搞出来的。他们一见我出现,就纷纷哭着说弟子们在玉容峰互相残杀,求我来看看。其中两个哭得太假,被我抓住关了起来。”
李清韵等人各自望了文荆一眼。
不用说也知道是他们做的手脚。
云溪长老向文荆道:“那一套《五行归元剑法》,你练一次给我看看。”
文荆不敢不从。他做了个揖道:“弟子只习得《五行归元剑法》第一重‘浴火重生’。”
云溪长老的脸色微变:“嗯。”
文荆凝神提气,真气顿时涌入肃心剑之中,一时间火光流动,铮铮不止。他飞身跃起,一个翻身长剑挥出,剑芒在空中划出十几丈的光圈,火焰顿时疯狂蔓延燃烧起来!
云溪长老的眸色露出些许激动之色,立刻喊道:“停!”
火势在四周流窜一番,又顺势收起,这一次众人早有防备,修为偏低的峰主们却仍旧躲避不及,起了几个大燎泡,焦头烂额。放眼望去,地面、墙壁、以至于清虚子的铜像也有些烧过的黑迹了。
云溪长老正色望了文荆几眼,隐忍道:“这《五行归元剑法》为何在你身上?”
他已经上百年没有出关,不问世事,就连恒阳宫的灭门惨案也不知道。文荆心想一定要把这老头抢到手,不等别人说话,抢着答道:“启禀长老,这是恒阳宫几千年来的绝密传承,只传子孙,不传外人,弟子阴差阳错才修习得来!”
云溪长老微微沉了脸:“恒阳宫不过是个几百人的小门派,怎会有……”他的脸色又一变:“恒阳宫的祖先是……”
君衍之道:“弟子是恒阳宫的唯一血脉,本姓长孙。”
云溪长老急道:“长孙六频?”
“长老所说的不错,君师兄的祖先便是三千多年前,带着两套古卷离开剑宗的红秀峰峰主,长孙六频!”文荆根本容不得别人说话,立刻大喊。
所有的人都有些动容,当年剑宗四分五裂,是多么凄惨的一段历史。可惜年代久远,他们也不过是当作故事来听听,怎会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云溪长老捏着诛仙塔的手指有点泛白,抬头向君衍之道:“你说你是恒阳宫的唯一血脉,又是怎么回事?”
红秀峰的赵宁天道:“启禀长老,君衍之天生带有魔……”
文荆哪能让他插嘴,立刻打断道:“启禀长老,十八年前有人想要把《五行归元剑法》抢到手,设计害死了君师兄一家四百余口,还把这件事嫁祸在他身上。”
陆长卿忍不住怒了:“峰主长老们在说话,容不得你插嘴!”
文荆冷笑:“你有种倒是把我杀了,看不显得你做贼心虚!我看当年的事就有你的一份!”
陆长卿七窍生烟,淡青色长剑顿时飞在空中,一道水色剑芒逼人而来!他恨恨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恒阳宫之事与我何干?”
君衍之把文荆护在身后道:“长老有所不知,荆师弟只接受了《五行归元剑法》的前半部传承,前些日子为了将陷害我的人引出来,我用剩下的半部剑法设下一个陷阱。如今身上有《五行归元剑法》的人,偷取剑法时被一道禁制所控,现在应该无法运转周身灵气。”
文荆心道,君衍之做事必有后着!
他的姿容秀雅,声音动听,怎么听都是高风亮节的人品,没有半点虚假的影子。在场的人难以产生恶感,无一不沉静下来。
文荆望着他,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左脸,莫名的有点不太舒爽。
君衍之这副模样,如果等到一切事情都澄清,那时排队等着跟他说话的也数不清,只怕看不上自己了吧……看不上就看不上。
云溪长老的目光掠过众人:“无法运转周身灵气,一试便知。”
说话间,一道青光忽而升起,在众人身旁蜿蜒而过,引起清风阵阵。突然,一个人影被青光拽着从峰主们身后拉住,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在空地上。陆长卿立刻将目光投向稳如泰山的席放:“宗主,他周身灵气无法运转?”
男子扑打着身上的尘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却双目低垂,不说一句话。
文荆小声道:“果然是朱槿……”
邵均皱眉道:“他近来本就身体不好,我们都知道。”
君衍之淡淡笑着:“朱师兄不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如此么?”
云溪长老目光如炬,正色望向朱槿。
朱槿仍旧是平时那副恭谨严肃的样子,看不出早有准备,却也看不出一点儿慌乱:“我前些日子修炼时出了岔子,周身灵气运转不得,宗主、陆峰主、邵峰主、李峰主等都知道。”
李清韵道:“修炼出了岔子,灵气暂时运转不得,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君衍之淡淡一笑,手中突然发出一道灵气,直直嵌入朱槿的前胸。
“啊——!”
惨呼刚过,汹涌灵气自朱槿体内呼啸而出,又被他迅速收住。他紧抿着唇说不出话,眸中却露出一丝慌张。身体全都已经恢复自如,哪里还有半点灵气运转不得的样子?
文荆小声说:“朱师兄,你这修炼出的岔子倒也好治得很。你若不说,我还以为是君师兄把你身上的禁制解除了呢。”
陆长卿等人胸中怒气翻滚:“朱槿,究竟怎么回事?”
李清韵生平最恨被男人耍着玩,刚才又像个傻子似的为他说话,怒气横生,飞过来将他的颈项掐在手里,越捏越紧:“朱槿,你骗我们,是什么用意?”
朱槿:“……”
他一句话也不解释,又不肯认输,脸上的青筋暴起,被李清韵手中的灵气环掐得面色青紫,双眼渐渐往上翻着,连呼吸也有些不顺。
云溪长老冷淡地望了席放一眼:“你自己的徒弟要出人命了,你倒是淡定得很。”
文荆气不打一处来,小声向君衍之道:“现在该怎么办?”
君衍之轻声道:“别急……李清韵不会杀朱槿。”
李清韵冷冷瞄了君衍之一眼,心中暗骂一声,动作果然缓和下来。她不过是让朱槿吃点苦头,并不想真的要他的命。这个人与《五行归元剑法》有关,她自然不敢拧断他的脖子。
她的身体一晃,站在十几步开外,冷淡观望。
朱槿像条被扔上岸的鱼,半跪在地上大口吸气。
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却千头万绪理不清楚,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云溪长老轻轻捋着胡子:“朱槿,这件事你若不解释清楚,这辈子只怕要在地牢中度过。”
“……我知道。”
文荆冷冷道:“十八年前恒阳宫一案,根本不关你的事。你的修为不过是筑基中期,怎么可能灭了杀害陆师祖的金丹魔修?你是非不分,为了一片愚忠而葬送一生,可不可惜?”
他这话是对朱槿说的,却偏偏面向着席放,果然见他平稳无波的眸色微微一动。
文荆又道:“陆师祖年轻时曾说,是非对错,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人的立场不同,心中的善恶之分也大相径庭。我每每想到这句话,心中都生出一股寒意。”
他望着席放:“席宗主,我忍不住想,陆师祖若在世,会不会认同你所作出的事?”
席放缓缓地说:“不要把他牵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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