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为凰:帝女权倾天下 - 第5章 惹怒
从凤仪宫出来,云间月稍作犹豫,便又去了长寿宫。
长寿宫里住着不管事的太后,她喜静,不爱人打扰,免了众人晨昏定省。
饶是云间月,来十次,也有九次被拒之门外。
“公主,咱们来长寿宫做什么?”连镜看了看前头领路的宫女,小声问道。
云间月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给皇祖母请安。”
说是请安,其实也是别有目的。
说话间,到了主殿,宫人客气地替云间月打了帘子,请她进去。
云间月将连镜留在外头,自己进了内殿。
许是太后常年信佛的关系,殿中充满了檀香的味道,光线也昏暗,云间月眯着眼辨识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跪在蒲团上对着一尊观音像念经的皇太后。
“孙儿见过皇祖母,皇祖母万安。”云间月垂下目光,福身欠礼。
太后好似没听见一样,背对着云间月跪在蒲团上,嘴里念着经文,无动于衷。
云间月有求于人,耐心极好,维持着请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缓缓睁开眼,朝旁边一伸手,伺候在侧的张嬷嬷便训练有素的将她搀扶起来。
“你来做什么?”张嬷嬷扶着太后在椅上坐下。
老太太一袭深灰绣鸾凤暗纹长衣,雍容华贵,狭长的双眼半阖,神色淡漠疏离,并不正眼看人。
直到这一刻,云间月才恍然觉得太后同她父皇一点都不像。
不用太后吩咐,云间月在一旁落座:“许久不见皇祖母,间月特来请安。”
听了这话,太后脸上依旧无悲无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少拿忽悠你父皇那套来忽悠哀家……”
说到这里,太后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掀开眼皮正眼看了看云间月:“听说你准了苏家那三小姐以侧夫人之礼入侍郎府?”
这老太太虽然不理事务,成天与青灯古佛作伴,但该她知道的消息一点都不比旁人晚,这也是云间月为什么今日非要来长寿宫一趟的原因之一。
“是。”云间月点点头,并未隐瞒,“她怀了朱承砚的孩子,皇贵妃让我让步,不要让父皇为难。”
她不是来告状的,但太后问都问了,她要不说好像有点吃亏。
太后闻言,捻着佛珠的手一顿,哂道:“蠢货!她叫你让步你便让步,她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云间月没吭声,抬起头看了太后一眼。
老太太重新半阖上双眼,一边捻着佛珠,一边道:“原本这桩婚事,就是他朱承砚高攀!如今正妻还未入府,他倒先找个不三不四的人来羞辱你,偏巧你脑子有坑,竟也随便他羞辱?我若是你,早一头撞死在承乾宫的盘龙柱前!”
云间月挨了太后的骂,也不反驳,静静听着。
待太后骂够了,稍微消了气,又听她对张嬷嬷道:“你去凤仪宫回了苏文殃的话,秦国公府知不知好歹与哀家无关,她若不知好歹,回头渡临宫就是她的新去处。”
渡临宫是冷宫,里头住的全是不受宠和犯了事的后妃。
张嬷嬷福身离开,亲自往凤仪宫去了。
等殿里只剩云间月和太后两人时,殿中气氛徒然一冷,一股无形的压力几乎压得云间月喘不过气。
太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审视的目光落在云间月身上:“小丫头,哀家劝你最好不要打哀家的主意。”
以前与太后不亲,她没察觉到这老太太的厉害,如今只一句话,她便差点打了退堂鼓。
小心思被猜中,云间月也没办法后退。
她掐了掐手心,沉声说道:“孙儿只是想请皇祖母帮衬我大皇兄。”
虽然她大皇兄有外祖一家支持,可秦国公府毕竟还有个当皇贵妃的女儿,门生遍布朝野,三皇子随便做个什么就有一大片的人支持,对比起来,她大皇兄就显得势单力薄了。
太后并不接茬,拿眼角余光扫了云间月一眼:“你大皇兄是太子,不需要哀家帮衬。”
话落,她不在搭理云间月,径直念起了经文。
听了她一嘴的清静经,云间月头大如斗,硬着头皮道:“皇祖母若是应了孙儿,孙儿便替皇祖母做一件事。”
当年她父皇能坐上皇位,太后可没少出力,所以云间月从不认为她现在是个淡泊名利的老太太。
太后继续念经,依旧不搭理云间月。
云间月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笑:“比如钦定侯容玦……”
“啪——!”
话音未落,太后一掌拍于红漆镶螺钿小几上,怒道:“云间月!”
云间月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之际,太后一指门口,沉声道:“滚——!”
知道戳中了太后转痛处,云间月也不在多言,沉默地与盛怒中的太后对视了片刻,方才起身离去。
出了长寿宫,连镜憋着的一口气才像是松开了:“公主,太后娘娘是不是生您气了?”
显然,她刚才也是听见了太后那两声怒喝。
云间月垂了垂眼,挑着唇角道:“没有。”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后有多在乎这个钦定侯。
“公主!”
身后传来田姑姑的声音,云间月头也未回,径直离去。
而田姑姑丝毫不觉得自己多么惹人厌,不依不饶地追上来:“老奴找你半响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方才皇贵妃……哎哟!”
没等她将话说完,云间月抬腿便是一脚直接踹在了田姑姑的膝盖上!
田姑姑痛呼一声,刚要跪下来,就又被云间月扯住衣襟给拽了起来:“田珍,本公主给你脸了是不是?!”
她厌恶地将人往后推开,转身正要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田姑姑的惨叫。
云间月愣了愣,猛然回头看去——
只见田姑姑被一只脚踹飞,擦着云间月的衣角,撞到了不远处的墙上!
云间月惊骇地睁大双眼,瞪着眼前的人,都忘了让连镜去看看田姑姑死没死。
那人着一袭月牙白长衫,模样清隽,好似凛冬的梅花,凌寒冷厉。他长眉若柳,眼梢细长,眸如寒潭,狮鼻薄唇,锐利如刀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云间月身上,凉薄寡情。
两人隔着距离相望,云间月几乎是下意识地吐出了他的名字:“容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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