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任我行 - 第一四一回 闯虎穴声震南疆(一三)
年轻公子看上去十分的温尔文雅,但是其行动却有些相反,他坐下后便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夹起烤在火塘上的食吃了起来,还不时回头挥舞着筷子,示意索菲亚快点吃,仿佛现在他成了主人一样。
索菲亚看着笑道:“年轻的绅士,你从哪来?如何懂得这么流利的拉丁语?”
年轻公子喝了一大口米酒,然后回答道:“我从这个古老帝国的都城北京来。我家里有个从欧洲远航而来的西班牙学者,是他教会我几种欧洲国家语言。听说这拉丁语是欧洲国家最古老的语言。”他说得没错,在前世他的就是大学的外国语教授,他从小由于父母工作关系,在身边长大,耳熏目染的或者是遗传基因作祟,他学习语言的能力很强。“亲爱的女士,请问你来自哪个国家?如何称呼?”
“我来自俄罗斯,我叫索菲亚阿列克谢耶维奇罗曼诺夫,你就叫我索菲亚吧。亲爱的绅士,你的尊姓大名是?”索菲亚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道。
“我叫韦仁。”年轻公子这时用斯拉夫语进行了自我介绍。
索菲亚见他竟然能够用自己的母语和自己说话,顿时十分的高兴,她兴奋的伸出双手将抱住韦仁的头,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这举动顿时引起旁边除了当事人、护卫队长外其他人的惊讶,尤其是坐在韦仁身边的仆童和站在韦仁身后彝家少女,他们的眼神中还带着一种鄙视的神情。
“你竟然会说斯拉夫语,太神奇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是一位出色的文学家,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索菲亚本没有理会旁人的眼色,她神采飞扬的说道。
“我不是文学家,不过还是要谢谢女士的赞扬!”韦仁神态自若的说道。
这时,从酒店外传来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那彝家少女立即迫不及待的对索菲亚说:“这位小姐,你要观看的节目就要开始了!”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用力地刺了韦仁一下。
韦仁背对着她,但是他仿佛已经感觉到。他微微一笑,用斯拉夫语对索菲亚说:“她说你要欣赏的活动开始了!”
“哦!太啦!来来来!快点帮我打扮起来,先生是否能陪同我一起去呢?”索菲亚急忙站起身,她向韦仁提出邀请。
韦仁微微一点头。
索菲亚兴奋地在那彝家少女的引领下,去后边更换衣服。
过了一阵工夫,索菲亚走了出来,给人眼前一亮。她上身穿镶边或绣花的大襟右衽上衣,戴耳环,领口别有银排花。下穿中段是黑色的拖地百褶长裙,金黄的长发被梳成双辫,戴鲜艳的缀有红缨的**冠帽,**冠帽常用布壳剪成**冠形状,又以大小数十颗银泡镶绣而成。头上戴上绣满彩花的头帕,披着一件深黑色“擦耳瓦”——羊皮披毡。它形似斗蓬,用羊毛织成,长至膝盖之下,下端缀有毛穗子。此刻的索菲亚已经变成了金发蓝眼的彝家姑娘。
“漂亮!太漂亮了!”第一个赞叹的是索菲亚的护卫队长,他翘着大拇指直夸。
可是,索菲亚却微笑着望着韦仁,还特意做了个旋转的动作。
“确实很美!”韦仁点着头赞美道。
“快走吧!要不就晚了,到时恐怕找不到好位置呢。”那彝家少女见到索菲亚的模样,嘟着嘴伸出手拽起韦仁道。
“好!咱们走!”韦仁朝索菲亚做成一个无奈的表情,被那彝家少女拖出了酒店。
“咯咯咯!”索菲亚觉得十分有趣,也笑着跟着跑出来。
夜幕降临了,在小河边、大树旁、山丘上、野地里,到处亮起通红的火把,火把映红了夜空,映红了人们的笑脸。原野上涌动着生命的华光。美丽的索玛花正在悄悄绽放,彝家女儿打着黄油伞,伞下一张张甜美的笑容,像一簇簇流光溢彩的索玛花;一团团翻飞的彩裙,荡漾着心中的彩霞。她们,是星空下最独特的风景。
锣鼓声中,四周的火把慢慢的中间的空地集中起来,这时,韦仁他们才发现,这场中央已经用木材堆积成一个宝塔形火炬。
突然间,锣鼓声歇,只听得一声号令,大家举火把向奔去,将其点燃。一时火光冲天,欢声四起,大家手牵着手围着大火炬。这时,男作鹊帽,女戴**冠,喜作皮履踏歌为乐,男吹芦笙,女穿缉衣,跳舞而歌。激情的歌声与雄浑的大三弦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天地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索菲亚如何感受过这样的激情,她牵着韦仁的手,围着火红的篝火,又跳又叫,快乐无边!
不知道围着篝火跳了多少久,也不知道围着篝火转了多少圈,她只觉的天地在旋转,自己在飞翔,太畅意了!
转啊!转啊!
她终于累了!
她拽着韦仁的手,两人退出旋转的人群,这时便有其他人上前将她们露出的缺口补上。
“真是太美妙了!这里太神奇了!我想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地方!”索菲亚拉着韦仁学着那些彝家男女般找到一个寂静的处所,她现在依偎在韦仁的怀中,玩弄着自己金色的辫子,笑着说道。
“是啊!在我们的国家里到处都有这样美丽神奇的地方。我深爱着我的祖国!”韦仁正色地说道。
索菲亚听了,伸出她白皙的手在韦仁脸上轻抚着,道:“看来,你真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真是一个有涵养的绅士。”
“是吗?我看你恐怕是看走眼了!”韦仁奸笑着低下头吻住了索菲亚感的红唇。
索菲亚立即激动的回应起来。
便在两人热情似火之时,忽听身边连声唿哨,东南西北都有脚步声,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韦仁立即将嘴唇从索菲亚的双唇上挪开,低声道:“有人!”
索菲亚眼波迷离,笑道:“有人又有什么关系啊!”她来自西方,对于男女之情开放得多,哪怕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会觉得羞涩。
韦仁抱住索菲亚,抓住了她手,低声道:“外面来了敌人。”
“敌人?什么敌人?”索菲亚觉得有些惊诧,那荡漾的春心暂时收敛了一些,神智这才清醒了一些。
索菲亚的话没说完,身边的呼声大震,数十人齐声呐喊,若兽吼,若牛鸣,叽哩咕噜,浑不知叫些什么。索菲亚心中害怕,不自禁向韦仁靠去。韦仁伸臂搂住她,低声道:“别怕,好像是些生蛮来攻。”
索菲亚道:“生蛮?韦,你说的是什么?现在,我们怎么办?”
韦仁刚才说的是汉语,索菲亚没有听懂,这才发问。
韦仁没有回答,拉着她手臂,悄悄走到向后方走去。
突然间火光耀眼,二十多人拥进祠堂来,手中都执着火把兵刃,韦仁和索菲亚珂一见之下,都是大吃一惊。这群人脸上涂得花花绿绿,头上了鸟羽,上身赤裸,腰间围着兽皮,口臂上都绘了花纹,原来是一群生番。索菲亚历来胆大,可是见到这群蛮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个个面目狰狞,更加怕得厉害,缩在韦仁怀里只是发抖。
众蛮子哇哇狂叫,当先一人指着索菲亚喝道:“妖人,不好,杀了!蛮子,好人,要杀人!咕花吐鲁,阿巴斯里!”众蛮子纵声大叫,说的都是蛮话。
韦仁将索菲亚藏在身后,摇着头说道:“她不是妖人,不能杀!我们是好人,大家都不杀。”
那蛮子首领仍道:“妖人,不好,都杀了。咕花吐鲁,阿巴斯里。”
众蛮子齐叫:“咕花吐鲁,阿巴斯里。”举起大刀钢叉杀来。
韦仁和索菲亚无奈,只得束手就擒。
蛮子将二人的双眼蒙住架起来送走,后来被装上一辆车奔驰了许久,又仿佛被放在一辆抬轿上,韦仁感觉到耳边凉风习习,而且时上时下,应该还是在山区行走。
不知过了多久,韦仁下了轿,被人推搡着进了一个地方。此后他接连向前行走十余丈,接着脚下一空,身子差一点跌倒,不过脚下马上又踩上实地,但是不由得向前一个踉跄,身边的人暗地里拉了一吧,耳边有人轻声道:“现在下走了,注意脚下。”声音有些耳熟。
接着再前行数丈,过道有些变窄,他的头被人摁了一下,他本能的弓起身来,越向前行,弯腰越低。这样向前又走了数丈,韦仁呼吸有些不畅,四周潮气也越来越重,显然是进入地下了。
不一会儿,他被人拽住。只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进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背后传来一个推力,他身子向前走出了数步,只听得背后又是“嘭”的一声,像似铁门关闭的声音,紧接着一阵离开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韦仁知道自己被关押起来。
还好!他的双手并没有被捆缚,于是他伸手将眼睛上的蒙眼布摘去,四周还是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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