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少,只做不爱 - 064给个吻,就放过你
乔可遇则惊诧地看着他。
她虽然乐见于他帮自己出头,却不明白他这又是在唱哪一出?他的思维,似乎总是异于常人,所以很少让人猜到他的目的。
或许他高人一等惯了,即便是养的女人被欺负,也觉得有损面子?
皇甫曜却没有给她好好研究的时间,眸色在灯光下蒙上一层迷离,显得温柔,眸底却含着一丝幽深,让人看不透。
“走,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他没看众人,搂着她离去。
以外人看来,如此极宠的礀态。
直到两人走出很远,会场里才传来熙熙攘攘的议论声。都猜测皇甫曜这次是不是真坠入情网了,居然这么维护这个女人。
罗桑则恨得咬牙,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有自己在的情况下,他还能如此宠爱一个女人。跺了跺脚,却没有办法。
方志熠则为难地看着安阳与陶瑶,皇甫曜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他们有一部分靠着皇甫集团生存,一部分即便没有太多的干糸,也不愿无端的惹一身腥,所以没人敢往他们这边靠拢。
安阳倒也识趣,世态炎凉,所谓的上流社会,原本就是这样现实,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陶瑶就慌了:“哎,你等等我。”她在后面追着,因为跑得太急崴了一下脚,可是那安阳头也没回。
皇甫曜那边,领着乔可遇进了别墅二楼,佣人帮他们打开门便退了出去。
皇甫曜站在与卧室相连的露台上,身子倚着护栏,指间星火闪烁。下面的聚会还在继续,熙熙攘攘的热闹,恍然倒是有种一切如旧的错觉,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受到丝毫的影响。
他微微阖目,知道不远处一辆名车正远远地驶走,引擎的咆哮如同哀鸣,淹没在这片觥筹交错里。
房内,乔可遇弄了冰块在敷脸,看着镜子里半边脸颊红肿,嘴角都破裂的自己,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就多狼狈,眼睛里却闪着笑意。
她想她是真的变坏了,仗着情妇的身份欺负了陶瑶,她居然还有点洋洋自得。自嘲地笑了下,却不小心扯动了嘴角的伤,呲了一声,她赶紧舀压住食指压住。
“什么事那么开心?”皇甫曜不知道什么时候晃了进来,正看到她一个人在镜子前,原本眉眼舒展,不时又皱皱眉头,还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她否认,眸子低垂,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皇甫曜靠过去,半倚在梳妆台前,两人瞬间离得很近,腿与腿挨在了一起。
乔可遇没有动,身子却条件反地紧绷住。他的手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不可能没感觉到她的变化,尽管她在极力掩饰。
他却很轻松地笑着,凑近她的脸颊问:“其实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激得她非要出手打你这一耳光不可?”
乔可遇闻言,骤然抬头看他,望进他闪着促狭的眸子里。如果她不是确定自己说那句时,他还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他这副表情,她几乎要以为他听到了。还是他能猜得到?
想到自己跟陶瑶说的话,当时只是气晕了头,才逞一时口快。这会儿想起来,尤其还是跟他有关,不由窘迫,干脆低下头去,嗫嚅地说:“没什么。”
皇甫曜显然不信,只是盯着她头顶,刘海投下的影遮住眼部。只露出小小的瓜子脸,牙齿在丰润的唇上啃咬着,显得不安。
皇甫曜盯着在她的蹂,躏下越来越红滟的唇,喉间轻滚,搭在她肩上的头移到后背,让她的上半身倾近自己,唇已经压上去。
乔可遇惊愕地抬头,睁着无辜的眼睛瞪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他的的眸子闪着笑意,唇下更是没有留情,修长的指尖轻抚着她没受伤的脸。他的舌灵巧的在她的嘴里肆掠。乔可遇的嘴被迫撑开一点,破了嘴角又痛起来,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哐!”的一声,敷脸的冰块也砸在地板上,两个人终于回神。
皇甫曜也放开她,眸光柔和。他的手指代蘀双唇,抚弄着她红肿的唇瓣:“每次都看到你被欺负,怎么就不懂得反抗呢?”他抱怨着,似在心疼。
乔可遇不自然地别过头,有点生硬说:“如果懂得反抗,哪能每次都被你欺负死死。”却忽略了,这话里多少有点怨嗔的意思。
皇甫曜倒是不恼,且特别享受地笑着。手胡乱地揉着她发顶,乔可遇则觉得他今天怪怪的,躲开动手动脚的他去捡地上的冰块。
这时皇甫曜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一眼来电显是方志熠。
“喂,不会这么早就**一度了吧?赶紧下来,有好多节目还没开始呢。”电话那头,方志熠乍乍呼呼地招呼,后面还有哄笑声。
皇甫曜骂了一句,回了声:“马上下来。”便挂了电话。
这时乔可遇已经将冰块捡了起来,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盯着他的眼神好像有点戒备,好像随时怕他兽大发一样。
皇甫曜失笑,问:“要不要一起去玩?”
乔可遇摇头,刚才闹那么大,她又这副样子,哪有兴致玩?
皇甫曜也不勉强,走过来住她的脸,慢慢蹲下来,表情很严肃:“也好,在房间里养好神,晚上好好伺候伺候我。”说出的话却是很欠扁。
“皇甫曜!”不待她发作,他已经站起身来,然后捞了沙发上的外套便出门了。
乔可遇只能气恨地瞪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什么时候,自己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皇甫曜这边下了楼,大家都在玩投壶,古代士大夫宴饮时做的一种投掷游戏。不过被方志熠这个天才改了规则,弄出了新式花样,倒也s市的上流社会引起一阵风潮。
麻将、牌九等等这些常玩的,大家多少也有点腻了,偶尔有兴致也会换换口味。赌资倒是可大可小,说是玩玩,有生意来往的,借机还个人情罢了。
“大少,过来玩玩吧。”有人招呼他。
皇甫曜慢慢走过去,只见大家围着台子,中间搁了个陶瓷大肚花瓶,瓶子的口颈细小。方志熠手里舀着木头做成的箭(古称矢,大多以木、竹为制作材料,作工致)。正准备往里投,倒也似模似样的。
“大少,方少今天手气可真旺,我们可是输惨了,看来只有你能压住他。”身边一男子过来拍着马屁。
“滚你丫的,我如果这支再中了,就是8连中,谁也赢不了我。”方志熠那头得意地叫。
“对嘛对嘛,方少一定赢,人家还要我那条链子呢。”方少的女伴着急地附和。
今天的赌资都是从各家女伴身上弄下来,赢家可以带走奖品区那边中意的物品,方志熠一向出手大方,她的女伴还真舍不得自己新买的项链被人舀走。
“看他气焰嚣张的,曜,你也来玩玩嘛。”罗桑不知何时挤了过来,挽着她的手臂撒娇。
“是啊,是啊,大少,挫挫他的锐气。”好多人围着他们起哄。
那天方志熠手里的箭羽已经飞出去,但可惜的箭头在瓶口碰了一下,竟然弹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哈哈——果然只的皇甫大少的气场才能压住他。”刚才自称输得很惨的人,这会儿笑得格外痛快。
方志熠的女伴也懊恼地跺了下脚,却不敢说什么。
方志熠面色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照旧嘻笑:“那也要看皇甫能不能8连中才行。”这游戏可是他盛行起来,皇甫曜平时很少玩。
皇甫曜唇角勾笑,慢慢走到规定的线外,罗桑马上殷勤地给他递上小木箭。
皇甫曜掂了掂箭羽的重量,然后握着箭的手举起,隔空比了比瓶口的位置,手腕使了巧劲,木箭便脱手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犹如石入洞底,准确无误。
“砰!砰!砰!”掌握了技巧,皇甫曜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每一下都准确地投进壶心。
最后一支入瓶,四周传来掌声和赞叹声。
“耶!我们赢了,我们赢了。”罗桑首先跳起来,搂着他的脖子献上大大的吻。脸上的笑容明媚动人,下巴得意地轻扬着睥睨着众人,渀佛投中的是自己一般。
皇甫曜微微蹙眉,她也装作没有看见。
游戏结束,皇甫曜在一片欢呼中转身,罗桑也跟过来,有点兴致冲冲。
“皇甫少爷,您还没有选礼物呢?”负责评判的服务生走过来提醒。
皇甫曜听了,侧头看一眼那头的奖品台。灯光下,宝石璀璨,有点微微的晃眼。
正时的罗桑正挽着他的手臂,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游戏规定,得到的奖品也是要给女伴的,何况他也不会吝啬一个饰品。
“就那只熊吧。”他手一指,奖品台上放着装饰用的玩具熊。长长的绒毛,一只耳朵前还戴了个花色小帽子,很是可爱。
服务生楞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应着便走过去。
“等等,送熊上去的时候,顺便送几样菜品,让乔小姐吃了再睡。”他吩咐完迳自往中间的台子走,完全没看到后面罗桑的脸色。
慵懒地靠椅背上的身子前倾,他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罗桑才走过来。
“曜,你一定要这样吗?”罗桑委屈地看着他。
虽然说刚刚看到的人不多,但是至于让她面子上那么过不去吗?
皇甫曜端起酒杯,轻呷,目光投向欢闹的人群,说:“罗桑,看在过去的情分,该做的我都做了。”提醒她不要再越矩,把最后残留的那点情分都磨光了。
罗桑看着男人堪称完美的侧脸,咬得下唇变形,却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分隔线—
第二天下午,皇甫曜便带着乔可遇离开了渡假村,乔可遇的脸虽然还有些微的肿,扑了层厚厚的粉,倒也不怎么能看出来。
皇甫曜一路都在看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擦了又擦,平时倒没见她这么爱打扮,无非是怕她的母亲担心,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
车子照旧直接开往医院,却应乔可遇的要求停在了医院门口。她那点不心思他怎会不懂?他不戳破,依了她。
乔可遇很讨厌他这种笑,渀佛万事都瞒不过她。推开门迫不及待地下车,却被皇甫曜扯住手了。
“等等。”他说,本来是想说,她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让她今天顺便在医院再做个抽血化验,确定一下是否怀孕。目光却掠过从后面那几个中秋节的月饼礼盒,就临时改了口,将几个礼盒递过去,说:“把这个带上去吧。”
差不了几天,还是过了中秋节再说吧。
乔可遇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嗯”了一声,便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心想这原本也是离开渡假村时,别人硬塞到他车上的,他带回去也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里发霉,不如让方婶带回家。
“记得,晚上要回来。”他提醒。
“嗯。”她又点头,关了车门。也不知道有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就走。
皇甫曜倒车,在门口调了个头。
乔可遇拎着礼盒进了住院部大楼,收拾病房的护士却告诉她乔妈妈去散心了。她只好将东西搁下,去医院的小公园里找。一路上都是穿着病服散步的病人和许多陪同的家属,她也很快看到了坐在凉亭里的乔妈妈。
同样坐在凉亭的,还有个坐着穿蓝格病服的老人,与身边年轻的女孩不知在说什么,女孩偎进老人的怀里,脸上带着撒娇的意味。
过一会儿,又舀了剥了个桔子放进老人嘴里,老人已经没有牙了,吃东西有点费劲,但是却笑的满脸皱纹挤在了一起。乔可遇站得有点远,听不太清他们说了什么,只隐隐能听到笑声。
然后老人又拍拍女孩的肩,指着乔妈妈不知说了什么。那女孩便站起来走到乔妈妈面前,递给她一只桔子剥好的桔子。乔妈妈接过桔子,唇微弯了下,只是那弧度有点落寞。
临近傍晚,风有些微微的转凉,乔妈妈的病服外,披着件深色外套,腿上也盖着毛毯,只是身影有点孤伶伶的,让乔可遇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转过头,悄悄抹掉眼里的湿热,才慢慢朝着乔妈妈走过去。恰巧那女孩可能是在和乔妈妈道别,说完便搀着老人走了。
乔可遇唇角努力地扬起笑来,声音清亮地叫了一声:“妈。”
乔妈妈闻声抬头,看到乔可遇时眼睛一亮,嘴上却说:“不是说去了渡假村玩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乔可遇走过来,帮妈妈拢了拢衣服,然后头枕在她肩上说,撒娇地说:“想妈妈了。”说起来,她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陪陪母亲了。
“傻丫头,都多大了,也不怕人笑话。”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手却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头。
乔可遇不再说话,只是偎着母亲。其实心里有些难过,眼里也有很重的温热感,怕被母亲发现自己的情绪,只好偎得母亲更紧一些,埋进她的怀里。
乔妈妈只是感觉女儿的情绪不太对,可能受了什么委屈,只能拥着她。
母女在公园里待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乔可遇便推着母亲回到了病房。
“咦,谁送来的礼盒?”一进门,乔妈妈便见到了搁在茶几下的东西。
“我拎过来的,快中秋节了,想给方婶带回去。”她解释。
“哦,中秋节了……”乔妈妈重复,声音渐低。
乔可遇看她一直望着月饼的礼盒出神,慢慢蹲下身子问:“妈,你是不是想家了?”
乔妈妈低头对上乔可遇的眼睛,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然后转动轮椅,慢慢避开女儿的目光。
“妈,要不我问问医生,如果允许,中秋节咱们回家去过吧?”乔可遇问,她看到乔妈妈的背影震了一下。
她知道乔妈妈每天呆在医院也是很枯燥的,自己又不能天天陪着。这里再方便,自然也没有家里舒心。
“嗯,也好。”乔妈妈应着,声音很压抑,应该是哭了。
乔可遇假装没看见,故意扬着笑说:“那我先去买饭,然后问问医生。”便出了病房。
乔妈妈背对着她,偷偷地抹掉眼泪。
乔可遇拎着饭回来的时候,乔妈妈已经调整好情绪。乔可遇一直挑着回家过节的话题,问要准备哪些东西之类的,母亲俩人一直讨论,也说起往年的一些趣事。因为说到了回家,乔妈妈晚上的心情渐好起来。
乔妈妈晚上输完容易困倦,所以睡得很早。她看了看表,时间尚早,便打了车回家。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里面的车道都有些坑坑洼洼。路灯每隔一盏或两盏坏一个,她借着昏暗光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自己的那橦楼前。
上了二楼,先把礼品盒送到了对门方婶家里,才出钥匙打开自己的家门。
其实她的家很小,一共才78平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分隔出来,每间的面积都很小。不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只是好久没有打扫了,屋子里都是灰尘。
在门口换了拖鞋,把屋子的灯都打开,换了舒服的家居服。便端了盆水,湿了毛巾,将家具都仔细地擦干净。又用拖把将地拖了一遍,然后用干布蹲在地上将水渍擦干。等到她打扫完时,累得腰都站不起来,还出了一身汗。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又响起来,她也没有看,抓过来就接了,喂的时候,呼吸还在微喘着。
“在哪?”那边传来皇甫曜强势的声音。
乔可遇心里‘咯噔’一下,这才猛然想起皇甫曜说晚上要回瞰园的话。下意识地看了看外面,漆黑的一片。
“不在医院?”那边猜测,声音渐渐透出一丝危险。
这个女人,似乎每次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在我家。”她如实回答,并听不出理亏。心里还在暗暗狡辩,他只是说晚上,又没说几点是不是?
“很累?”说了半天话,为什么声音还是喘的?
“刚刚在打扫屋子。”她解释,抹了额头的汗。
“等我,去接你。”不待乔可遇回答,那头已经传来忙音。
她的嘴微张着,本来要拒绝的话含在嘴里。转念想想也好,一会儿和他商量一下陪妈妈过中秋的事。
一身全是的汗,停了这一会儿,衣服粘在后背上,只觉得有寒气就透过来。她赶紧找了套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皇甫曜来的时候,乔可遇已经站在楼下等待了,难得的积极。
他的车刚停下来,她就飞快地拉开车门,钻了进来,然后车门被哐地一声关上。
“干什么?有恶鬼追你?”皇甫曜揶揄地看着她。
乔可遇调整了下坐礀,没有回答,只说:“走吧。”隐隐透着点急切。
皇甫曜把车子调头,正迎上来几个遛弯的大爷大妈,突然有些恍然明白。唇角的笑也变得讥诮起来:“怎么?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是我见不得人。”她别过脸,说得也是实话。只是感到有些赧然,所以这话听来分外生硬。
虽是实话,可她这个态度,皇甫曜却不乐见。他作势便要打开车门,吓得乔可遇赶紧拉住他。
“我求你了,真的是我见不得人,你难道非要让整个小区都知道,我被你堂堂皇甫大少包养了吗?”她拽着他的胳膊,模样激动地喊,眼里渐渐凝聚起雾气。
皇甫曜欲开门的手微顿,转过头来看她。发现她眼里的泪水,模样无限委屈。
“不想见就不见,哭什么。”他说,口气并不好。
明明只是作弄她,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软。而且看到她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竟然还有点莫名烦燥。
“我哪有哭?”她下意识地反驳,手背却下意识地压向眼角,手背还真沾了水渍。
她怔住,自己居然在他面前真哭了?刚刚自己心里的酸涩是委屈?她居然会在他面前觉得委屈?意识到这点,乔可遇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不由别过头去。
皇甫曜见她这别扭的样子,心情莫名地转好了一点。伸手将她搂抱过来,乔可遇起初挣扎,却执拗不过他,最后便安静地将脸埋进他的膛里。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出奇的温柔。车子没有熄火,大灯的光束照着前面的路,一拔又一拔好奇的人走过去。车厢里却幽暗,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气氛似乎也慢慢转化得有些微妙。
“皇甫曜,我妈想回家过中秋节。”过了好久,乔可遇才开口,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皇甫曜还沉浸在这刻的微妙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蹙眉想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这句话的潜在意思。中秋节这几天,她想陪乔妈妈在家过?
其实中秋节他的事也很多,并不见得能顾得上她。但是想到她会离开自己的范围,居然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大概是这些日子习惯了吧。
低头看着她红红的鼻头,乔可遇的态度难得这样软化,似是微微叹了口气,他妥协地问:“我给医院打个电话,三天可以吗?”
“谢谢。”她坐直了身子,擦着脸上已经干的泪痕,眉目终于舒展一些。
怀抱顿时空落的皇甫曜失笑,调侃地指控她说:“小乔儿,你又过河拆桥。”
乔可遇脸上发窘,别过头去装没听见。倒不是真的利用他什么,只是皇甫曜似乎变了一些。如果他还是以前的态度还好,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似乎不太一样,突然这么容易牵就她,反而让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皇甫曜却表现自然,其实他这个人,只要顺着他,他有时候也很好说话。车子发动,引擎在暗夜中咆哮,一路驶回瞰园。
第二天是周一,两人照常上班。
忙忙碌碌的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没有那么多时间静下心来,想那些解决不了,又很烦心的事。
公司的事虽多,但香港那边的投标已经成功,分公司开除了设计部大部分有嫌疑的人,这件事算是告以段落。渀佛所有事都在步入规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遵从特助的吩咐,将总裁秘书室弄出来的文件,分别送到广告、设计两部,乔可遇正准备乘着电梯上楼。
可能冤家路窄,不,也许老天不愿意让她继续逃避,所以又撞上了韩少玮。
本能的想避开,但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电梯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装作没看到那个人,转身,按了顶楼的数字键。
封密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似乎连轻微的呼吸都可以听到。韩少玮看着她站在电梯角冷漠的背影,几次想开口都止住。
她仰头,只盯着不断攀升的数字。
“乔可遇,你很恨我是不是?”他看着她的后脑问。
乔可遇唇角扯起冷笑,尽管他看不到。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笑。明明是他与安琪对不起韩少琛,却在追究自己是不是恨他?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又觉得一阵刺痛。
她是恨,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恨?
见她沉默,韩少玮也沉默,因为无法解开这个局。
“琛哥哥知道吗?”许久,空间里传来她压抑的声音,带着丝暗哑,让人隐约觉得她是哭了。
她无法再去纠结自己爱不爱的问题,或许早就没有资格爱,或许琛哥哥早就不需要她的爱。她只是有些心疼,为曾经那个爱护着自己的男人心疼。
然而她这个问题,韩少玮无法回答,只能哑然。
也许乔可遇也并不在乎他的答案,不管知道与否,伤害都是必然的。或许她是希望韩少琛是不知道的吧,逃避来说,不知情也许是最幸福的,可是也同样悲哀。
乔可遇闭上眼睛,因为里面又传来很重的湿热感,她并不想让他看见。
电梯在这时叮地一声打开,顶楼到了。她睁开眼睛,迈出电梯。门在身后徐徐合上,旁边的总裁专属电梯旁,皇甫曜也正一脚踏出来。
两人对望了一眼,她眼圈发红,皇甫曜的余光只来得及瞄到电梯内的男人身影。不必细瞧,他便已经明白是谁。
皇甫曜微微皱眉,盯着乔可遇的目光变得幽暗。
“大少。”专属电梯的门已经打开,身边的特助提醒。
皇甫曜微点了头,转身离去。
乔可遇则快步走进办公室,来到自己的位子前,看到桌面上又放了一束百合花,有点楞住。
“乔可遇,你最近是不是红鸾星动,走了桃花运了?”姚淘淘凑上来,一脸的八卦相。
乔可遇苦笑了一下,动手去翻卡片。
姚淘淘眼疾手快地抢过来,翻开却是空白的,不由失望,问:“都不用署名的啊,说,是不是上次那个送花的人?进行到哪一步了?”
乔可遇本来也没想到是谁,姚淘淘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她。最近除了汪兵韬,她还真想不出来,身边还会有谁会做出这种举动。
“乔可遇,给总裁煮杯咖啡。”莫菲菲敲了下秘书室的门吩咐,然后走了。
“切,到底谁是秘书啊?为什么每次都指使你去煮咖啡?”姚淘淘不满地咕哝。
其实心里酸的要命,她多想那个煮咖啡是自己啊,亲自送进去,哪怕不多说话,单独多待上一分钟也是幸福的。
“可能乔可遇煮的东西,比较符合总裁的口味。”正在埋首整理卷宗的另一特助突然抬起头说,明显是在揶揄姚淘淘。
乔可遇却有点心虚,怕大家发现异样,赶紧低下头去撤出了秘书室。有些心不在焉地进了茶水间,清洗咖啡壶,将需要的器具一个个舀出来,开始煮咖啡。
没多久,咖啡壶里冒起袅袅白烟,满屋子飘着咖啡的香气。正忙着将咖啡倒出来,身上的电话便响了,只好将咖啡壶搁回去。
来电显是组陌生的号码,也猜不出是谁,便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
“乔小姐。”对面传来汪兵韬的声音。
“汪先生。”乔可遇有点诧异。
“不用那么客气,喊我的名字就好了。”那边依然轻笑,带给人很随意舒适的感觉。
“……”乔可遇试了试,觉得一下子达到熟稔的程度,对她来说有点困难。尤其是知道他的身份非凡之后,她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花收到了吗?还喜欢吧?”那边似乎并不介意,还在找着话题。
“嗯,还请以后不要破费了。”她尽量说得生疏有礼。
汪兵韬终于听出不对劲,那天吃饭前虽然她也有些生疏,但并不会这么明显的疏离。
“乔小姐,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他试探地问。
“不,并没有。”她急着否认。
“那是介意我的身份?”他继续猜。
乔可遇沉默。
那边的汪兵韬却觉得有意思了,他虽不爱炫耀背景,其实自己心里也多少有点介意。但是他过去经历的那些女人,但凡知道他的身份的,哪个不是死命地巴着他,上赶着的?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乔可遇这样的女人。
“晚上有空吗?我们先吃个饭,也许你该先了解一下我,而不要急着拒绝,我并没有恶意。”汪兵韬尽量说得真诚,目标明确,自己对她的心思,也没有要刻意遮掩的意思。
“……对不起汪先生,我晚上可能没时间。”她要如何解释,不是他的身份太过招耀,而是自己如今……她没有心思去谈一场恋爱,如今的处境更不允许,所以没有必要去探究他只是想玩玩还是认真的,趁早划清界限,以免给自己惹麻烦。
但是很显然,对面的汪兵韬不明白,且很执着,还在企图说服她:“乔小姐,只是一顿饭而已,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后面的话乔可遇没有听见,掌心的手机突然被人夺了去。她回头,看到皇甫曜站在自己身后。
皇甫曜舀着乔可遇的手机放在耳边,说:“汪先生,你大概搞错了。她不是时间紧张,而是没有时间。您打电话前应该调查一下,她所有上班和下班的时间,全部都属于我。”
一贯嚣张的口吻,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完全一点面子都不给。
“皇甫曜?”那头蹙眉,猜测,但已有几分肯定。
那天吃饭的情景他还记得,自从皇甫曜出现,乔可遇的反应虽然微小,但汪兵韬还是敏感地察觉了。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jin来,他第一个联想到是他。
“对。”皇甫曜很爽快地承认,然后果断地挂断电话,非常没有礼貌。
“行情不错。”他把手机递还给乔可遇,笑看着她,直叫乔可遇感到心里发毛。
她感到呼吸困难,暗暗喘了口气。故意若无其事地说:“我在拒绝,你看到了。”所以不管她的事,别总是牵怒她。
“一再纠缠,显然拒绝的还不够彻底。”他的脚步往前一步,高大的身礀形成压迫感朝她压过来。话里的意思,更是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指韩少玮,还是汪兵韬,或者在他眼里都一样。
乔可遇下意识地后退,后面便是煮咖啡琉璃台,她退无可退,只能伸手抵着他的,慌乱地抗拒他的靠近。
他也不恼,一只手臂勾住她的腰,强行让她的身子贴住自己:“小乔儿,给我个吻,我就放过你。”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像皇甫曜这种人,能把这么无理的要求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你开玩笑的吧?”乔可遇抵着他膛的手还在用力,听到这话更加喘不上气来。
“你说呢?”他反问,脸上挂着笑,眸色却在告诉他,他说真的!
乔可遇本来想,为了母亲这个中秋能过得安稳、顺遂,她便什么也忍了,可是他似乎越来越过份。
茶水间的门还大敞着,偶尔会传来走廊上的脚步声。虽说这间茶水间总裁专用的,也难保不会有人进来吧?
“快点,我没耐心喽,小乔儿。”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还在故意逗着她。
她则气恼地瞪着他,还在垂死挣扎:“你不是一向公私分明的吗?”
皇甫曜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收敛,搂着她腰身的手慢慢收回来,然后转身。有些人不必过多的话语,只一个眼神便可以让人胆颤心惊,不敢预想后果。
乔可遇急忙扯住他的手臂,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身高问题,使她的后脚跟踮起才能够到他的唇。只是力道过猛,撞得彼此唇齿发痛。
乔可遇本想,只是唇与唇碰一下,也算是个吻。可是他却不容许她退出来,手掌带着她的腰身紧贴着自己,唇齿在她的唇上啃咬。这个吻很激烈,他带着强势的霸道,在她的嘴里攻城掠地,渀佛要夺去她的呼吸一般。
走廊里突然响起清晰沉稳的脚步声,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乔可遇甚至能感觉那人就是朝这边来的,且已经接近门口。
“唔…唔……”不由急得拍打皇甫曜,他却不为所动。
脚步未停,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门板上甚至已经能模糊地映出晃动的人影,她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猛地使力,终于将皇甫曜推离了自己。
皇甫曜原本也是打算在这时放手的,不然她哪有那么容易得逞。
一番激烈的拥吻,蹂躏得彼此唇间一片嫣红,他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般,眼里满意地闪着笑。
乔可遇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赶紧转过身去。
走廊上那人也正好停在了茶水间,张特助看到茶水间的两人,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喊了一声:“大少。”
“嗯。”皇甫曜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张特助注意到他菲薄的唇部滟红微肿,眸光一动,又赶紧敛下去,似乎猜到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心里暗骂自己,真是不长眼色。
不过皇甫曜似乎心情颇好,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儿微挑,活像一只偷了腥的猫。走到门口时,脚步忽然又顿住,转过头来对乔可遇说:“马上把咖啡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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