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嫡妻 - 第九十四章追杀惊悚夜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在非刻意的深居简出中,墨菲的足终于恢复了。老海子的意思,是等商队回来再一起走,那样的话,会更安全些,但墨菲有种预感,那位记仇的将军夫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思前想后了一番,她让老海子带着那位老仆去迎商队,直接往回走,不用再拐到兴庆府了,自己带着墨青随后追,一定能赶得上。
老海子只是深深地看了看墨菲,啥也没说,晚上出去了一趟,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老仆踏着露水离开了。
墨菲知道,他懂自己的意思。
又过了三天,墨菲也带着墨青离开了,连范越那儿都没去告辞。
老海子不知在哪儿捣腾了两匹好马,把她原本马车上的那两匹换掉了。她也是临上车之前,才看到的,瞧着像儿马,眼神虽不若寻常马儿乖顺,透出一股子野,纯种儿。墨菲暗下决定,回去就用它们繁衍生息。
接下的日子,墨菲过得很逍遥。躺在车里,啃着果子,嚼着干,跟郊游似的。她预感将会有恶战,但不知何时发生,在此之前,还是尽量的享受吧。那女人有脑子,是不会在她未走远就动手的,因为梁永能一定会让人暗中盯着自己。这样容易抓到的把柄,那女人不会轻易再犯了。
车门旁是两个整理好的背包,她跟墨青一人一个,她是临行前让墨枝按前世记忆赶制出来的。一旦有意外发生,这马车随时可弃,骑马就跑。
马好果然速度就快多了,不过五天,就已经到了白池城,也如期追上商队。
老海子这回不顾墨菲的意思,强行留下,让商队先行开路。同时,墨菲的马车也腾了出来,拉了一车白盐,让他那老仆驾车,随商队一起走。当然,马是又换了的,虽不若之前那两匹,却也是极好的了。
墨菲发现一个秘密,老海子在贩马,只是他做得很隐晦。不过,就像之前一样,墨菲并不点破。要知道马跟兵器,是西夏不许私下贩卖的严禁品。西夏的兵器,也冠称天下跟党项马一样的出名,若是被发现,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三人在商队离开之后,又多停留了一天才出发,走的不是商队的路线。墨菲猜到,老海子定是发现什么了。可他就不担心那老仆驾了她的马车,出什么意外吗?
墨青这段时间已经有所改变。在三人上路后,渐渐爱说话了,时常缠着老海子聊东聊西的,听到逗趣的地方,也会笑。最常磨着老海子往外倒豆的是这条河西走廊上的各镇州,以及行程路线,连哪时能抄近路都反复地问。老海子也不藏私,问到的都一一细说,就是没问的,只要他觉得有用的,也会自己往外倒。
墨菲对老海子越发的随意,有时也跟着参合,把前世的一些经验舀出来说说,常令老海子听得双眼放光。同时也对墨青有了改观,这孩子终于是开窍了。
虽然绕了点儿远道,但却让墨青增长了不少见闻,连墨菲也受益匪浅,这才是最大的收获。只不过看老海子一路行来的作派,还是以躲人为主。终于来到夏州,从这里可以直接回北宋,不用走龙州了。老海子出去打探一翻后,回来说商队在昨天就通过了这里。
墨菲想了想,“你不用跟着我们了,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总不过二天的路程就能回到宋境。”
老海子眼神一闪,“不差最后这一段了。”
墨菲拍拍他的肩头,“先去泡个澡,今晚好好吃一顿,再香香地睡个饱觉吧。”
这些日子基本上是在马背上过的,有时会露宿。好在已经是仲夏时节了,夜里不算太凉,猎只野兔,打个山**,烤来吃吃,还挺有情调的。就是洗澡不便,老海子跟墨青可以跳进河里涮涮,但墨菲已经有十多天没洗过澡了,头发里都快生出虱子来了。
夕阳中,终于一身清凉了的墨菲,一脸放松地跟老海子喝了起来。直到月上梢头,老海子才晃着身子横着回了屋,墨菲也带着墨青回到了上房。
又过了一个时辰,墨菲跟墨青出现在客栈的后门,马蹄上裹了布,悄悄拉着往城门而去。
非战时,城门都不关,两人顺利地出去了。
墨青有些不舍地回头看看月色中黑黝黝的城墙,“主子,这就么把老海叔撇下了?他明儿不见咱们,会不会生气?”
墨菲挥手加了一鞭子,“生气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他跟着咱们搭上了命。这一路,虽说没被追上,但这是最后一站了,追不着咱们的人,肯定会在这条路上埋伏的。”
墨青吃惊地看着墨菲的侧脸,跟上她的速度,“真的?”
墨菲没吭声。真的假的,等回到宋境就知道了。若是没有,就是命大。
跑出十多里的时候,墨菲突然收往缰绳,墨青一见也连忙停下。“主子?”
墨菲一举手,侧耳听了听,就翻身下马,侧趴于地,几个喘息之间就又翻上马背,“快走,后面有人追来了。”
墨青连忙挥鞭跟上,“主子,会不会是老海叔追过来了?”
“应该不是,听着有十多匹。”墨菲四下看了看,直接向不远处的山丘跑去。
收住马,墨菲立在山坡上往夏州方向回望,想了想,让墨青把马带到后坡去,并给马都戴上嚼子。墨青找了棵树,把两匹马系好,又回到墨菲的身边。
不多会儿,果然听到了马蹄声,逐渐变大,两人寻了块大石头藏在后面。
约莫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十二三人的马队在山丘下飞驰而过,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马好不说,骑士们个个腰间就挂着弯马,扑面的彪悍之气,绝对像私兵。
“主子,您说得还真准。”墨青吐了吐舌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了几分萌。
墨菲眯眼一拍他的头,“臭小子,学着去吧。”
若放在以前,墨青肯定会红了一张脸,闷不吭声,不过现在倒是嘿嘿地笑了几声,“主子,我去牵马。”
又上了路的墨菲不急着赶了,中速地跑着,时不时地跳下马,趴在地上听听,然后再上马。
墨青也跟着学,然后跟墨菲交流心得,又学到了不少常识。墨菲也倾囊而授,并把一些能联系上的用得着的都倒了出来。墨青听得兴奋至极,半点儿不见困乏。
月上中天的时候,墨菲又拉着墨青躲了起来。耐心地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见二十来骑中速返了回来。
这段日子西夏的地方口音,墨菲已经能听得懂绝大部分了,随风传来的话让她听出,原来是两拨会合一处了。之前的那波没看到自己过去,后面追的那波也没看到自己,显然,两伙一合计,就往回找了过来。
等这些人跑得远了些,墨菲带着墨青快马加鞭,一路往北。墨青此时对墨菲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第二天,天光放亮时,墨菲有些挺不住,上来了困意。一天一宿未合眼,身子骨都要散了架了。若放在前世,她二三天二宿不睡都没问题。
又坚持了一段路,找到水边,让马儿歇歇。
墨青不待吩咐就去捡了柴,又用剑挑上几条鱼,拾掇完就烤了起来。墨菲遛完马,给马儿们刷过毛,放它们自己去吃草了。
吃完烤鱼烤馍,露水也下去了,把马拴好,两人各自裹条毛毯倒地就睡了。
正午,日头渐盛,墨菲被热醒了。去水边洗了把脸的功夫,墨青也爬了起来。想再架起火,弄些吃的,被墨菲否掉,骑上马就往北继续赶。
墨青有些不明白。墨菲告诉他,有经验的追踪者会据灰烬来判断被追踪者离开的大约时间。若真有人发现了他们留下的灰烬,也可以迷惑一下对方,于是墨青又学了一招。两人在马背上对付了些备好的干,嚼着干硬的烙饼,用水顺下去,午饭就算是用过了。
这样又跑出二个多时辰,却被自北面来了一队人马迎头碰上。人数不多,只不过七人,但一见到墨菲他俩就都把刀抽了出来。
目前看来,这段路上居然有三波人马呢,前后加一起正好是三十人。墨菲暗笑,没移氏还真是瞧得起自己。
墨青长剑抽出,“主子,我拦下他们,您冲过去,我随后跟上。”
“你当我是贪生怕死之辈?”墨菲放出龙爪,如链锤一样嗖嗖地抡了起来,“咱俩比比,看谁杀得多。”
墨青头一次见到这么稀奇的武器,还没等看清楚,就见那小榔头一样的锤头便咻地飞了出去,直直地砸向第一个冲过来的那人前。
当地一声响,那人挥着弯刀封了出来,那锤头一转,划过一道弧横又扫了过去……
墨青没有太多时间细看,拍马上前,拦下第二个第三个……
墨菲知道马上不是自己的强项,甩了几下后,那锤头就扫上马头。别看锤头小,但前面有尖刺,从马耳斜,回手一带,那马就嘶叫着倒了地。
回手一锤,擂在狼狈滚地那个的头上,眼一翻就倒地不动了。
“一个了。”墨菲兴奋地双眼雪亮,反手一兜,又一匹马倒地,尝到甜头的她,绕起了圈子,不过几个兜转,就又倒地三匹。
西夏骑兵倚仗的就是马快,没了马,就等于没了双腿。那四个没了马的,嗷嗷叫着举着弯刀向墨菲围了过来。
墨菲哈哈一笑,一个凌空翻下马背,让马儿自己跑了出去。左手连挥,伴着呜呜声,方圆一丈之内谁也别想近身。
叮叮当当一阵响,气得那四个哇哇直叫。
墨青原本还担心着,就算拦下二个也分心偷瞄着这边,一见二居然拦下四个,之前还灭了一个,便明白,这是二让他快些解决掉这两人,个个击破才是二***真实意图。
当下全力而出,不过十余招,就把那两个捅了透心凉。
他学的就是杀技,只求快准狠,完全是杀手的打法。在墨菲的配合下,很快就又解决掉二个。剩下的那两个一看事不好,其中一个就掏出一个信号筒,咻地放了出去,在空中爆出一团青烟。只这一顿,便被墨菲一锤击中脑门,哎哟一声倒地断了气,脑浆都流了出来。
最后那个想跑,才回身就被墨青凌空追上,一剑从肩头劈下,倒地之前,又被墨青回剑抹上脖子……
“阿青,先前倒地的那个去看看,没死透就补一剑。”墨菲见墨青去追马,就提醒了一句。她则吹了声口哨,自己的那匹马得得地跑了回来。
墨青补了一剑后,飞上墨菲身后,追回自己的马,又拉过那无主的二匹,两人四骑,快马加鞭地往北冲。
晚上对付了一口,两人又跑了一段路,才找了个窝风的地儿休息。
墨菲估着明天午时就能看到北宋的边城了。
睡了不到二个时辰,墨菲就被隐隐传过来的马蹄声惊醒了。睁眼一看,墨青已经坐起来了。“主子,快收拾一下吧,这些人上来得倒快。”
“那几个死了的,也没挖坑埋了,能不快吗?你去把抢来的那二匹马,各刺一剑,让它们往北跑。”墨菲想知道后面追来的这波有多少人。人少可战,人多就要另想法子了。
墨青听得双眼放光,“是,主子。”然后兴冲冲地去戮马屁股了。
墨菲摇头笑笑,动手把两个的毛毯卷起,塞进背包里。
窝在树上,墨菲的心一沉。这是那两波合在一起的,而且还是一人二骑的配置。看来他们是一直返回到夏州又追出来的。这么急,莫非后面还有人?没移氏对自己还真是高看呢。
“主子。”墨青从那边的树上飞过来,“二十三个,一个都不少。”
墨菲看看他那龇出的雪白门牙,“怎么,都想吃下去?”
墨青嘿嘿了两声。出来好几个月了,他一直都有些郁闷,觉得自己没用,下午那会儿才杀出点儿兴致……
“没主的马,一会儿就能被追上,他们很快就会杀回来的。”
墨青连连点头,“主子说,咱怎么打?”
墨菲敲了他一记,“动脑想想。”然后跳下树,卸下马背上的捆马绳。
墨青啊了一声,跟了下去。“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墨菲笑着摇头,这孩子的脑筋来得也不慢,只是以前没人好好引导罢了。
两人往前行了百丈,两条捆马绳,相隔五丈来远,一头绑在路边的树上,另一头拉到路那边,找了棵对绕上半圈,松垂于地面,就掩在树后,耐心地等了起来。
如雷的马蹄声渐渐变大,墨青兴奋起来,身后的林子就是最好的战场,正好是以自己的强项攻克敌人的弱项。他这回真的明白了,以已之长攻彼之短。
墨菲也抓紧绳头,二十三个人,十余倍的敌人,……是场硬仗。
来了,来了……墨菲盯着那打头的马,心中默念,五、四、三、二、一,“拉~!”
一阵人仰马翻后,她松开绳子,狼刃反手抽出,幽灵一样地闪了出去。
闷不吭声地解决掉还没反应过来的,便有人惊叫,“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然后墨青那边也响起了刀剑交加的声音,“这也有,还有一个……”
墨菲又快速解决掉一个后,抄起一把弯刀就闪进林子里。
“进林子了,快追……”“追……”
墨菲把狼刃交到左手,右手执刀。虽用不习惯,但总比狼刃来得彪悍。狼刃再好毕竟太短,一寸短一寸险,若是白天,也还罢了,可这是夜战,武器还是长的有优势些。
跑进二十来丈,墨菲就悄然跳上一株矮树,藏住身子。
努力平复微喘的气息,这身子到底是不如原来的,就算后来练了燕子十八翻,也不过是比原来好些,但进展却不快。
墨菲调整好呼吸,垂眼看见几个人影向树下了过来。她耐心地放过去四个,最后一个经过树下时,凌空跳下,一刀劈在那人的头顶,左小臂支着那尸体,慢慢放倒,又蹑手蹑脚地尾随着之前的那个了过去。
一连干掉二个,前面的三个才觉出不对劲来,一边吆喝着一边往回……
墨菲走边路绕开,让过正面的二个,向左翼那个去。这个却是个机警的,墨菲不小心踩了个枯枝,他就叫了一声在这里,身子不回就挥刀扫了过去。
墨菲快速地对砍了几下后,一个旋身贴上他的背,左手一回,狼刃自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抹过后,看也不看地蹿了出去。
“又死了一个……”那两个大叫着冲了过来,身后又引过来好几个。
她已经顾不上听墨青那边的动静了,体力消耗得太快,喘息渐渐大了起来,身后尾随追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她心里还默默记着杀了几个,可后来的几个,似乎功夫都不错,而且也更加小心,有时差点儿被围,她又得赶紧跑……
马蹄声又传来,听着没有十骑也得有七、八骑,墨菲默默叫苦,这可是雪上加霜了。
心神不宁之下,她挨了一记。好在及时反应了过来,只左臂被刀尖扫到,她右手刀抡出,将那人拦腰砍倒,只是那刀被卡在肋骨上,一时抽不出来,只好放弃了。因为后面的追了上来,连再捡一把都没的时间。
连闪了几棵树,袍子扯下一条,用牙咬着系上,狼刃交还于右手,墨菲的额头已是汗淋淋了。听到追来的人兴奋地叫着这个受伤了,顺血腥味儿追……喵的,西夏人都长着狗鼻子吧?
据她估计,那刀口不超过三寸,深不过二分,放在以前的她,本就不会在乎,可这具身子敏感得要命。此时一蹦一蹦地疼,直剜心,让墨菲眼前泛黑地暗骂。
“这里有人……林子里……”
墨菲听得一喜,是北宋口音!
身后突然咔嚓一声,她直接往前一扑,就地一滚,反身弹起,身后竟不知何时冒出两个来。
“这边呢,受伤的那个……”
更多的脚步声往这边跑过来。墨菲无暇多想,狼刃一挥冲了上去。拼着又挨了一脚,解决掉一个,却吐了一口血出来。
她自地上滚起来,挣扎着往更深处蹿了进去……
“墨爷,是你吗?”“墨爷,主子……”
“是我们,我是墨青,主子在里面啊……”墨青的声音遥遥响了起来。
墨菲暗骂,这小子沉不住气,肯定吃亏了。她跟只猴子似的攀上树,尽量缩紧身子,忍痛捂住口鼻。没办法,不强制的,她本压抑不住喘息了。
远处传来铁器相撞的声音,然后有人喊,“是北宋人,北宋人……”
然后又响起一道声音,“墨爷,我来了~”
墨菲暗骂,这妖孽怎么来了?这个吃货,来送死的吗?
来的还真是梁继,在边城遇见一个商队,一打听,正是老海子带的那只。于是他带着林嬷嬷派过来的人,死活扯着种朴连夜往这边迎墨菲。这会儿生怕墨菲不知道自己来了,一个劲地喊,也把越来越多的西夏人引了过去。
着便装的种朴摇着头,护在他身边,“梁爷,她不应声,说明情况不算好,不能出声,你就别喊了。”
“那不正好,我把杀她的人都喊过来,她不就安全了?”梁继也提着把腰刀,甭管会不会用,也横在身前。
种朴愣了一下,心想这倒也是个法子。于是又想深了一层,没想到他居然还可以为她舍命……
连梁继在内,一共八个人,一进林子,就有三人分出去寻墨青了,种朴是马上将,梁继连个半拉架都算不上,于是那三个人也不敢离太远,就这样慢慢地往林子里去。
墨菲见附近的人越来越少了,体力也恢复了一些,就悄悄下了树。
才欲上最后的那个,不想那人猛地回身就是一刀,“在这儿呢……”
墨菲翻手用狼刃一挡,却被震得倒退了好几步,心头一惊,连忙往里遁去。
“回来几个跟我追。”那人似带队的,边叫着边跟了过去。
墨菲拼命地跑,往墨青那边绕过去。心里只是想,能多引开几个,梁继那边压力就会少些……
身后不停有人喊,“往这边跑了,受伤的那个,杀了他……”
梁继一听,“快,快,一定是她……”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种朴连忙跟上他,暗叹这两口子,还真是都为对方着想。
本来围着他们五人的,分出一半追了过去,余下的负责缠住他们。
梁继绕开那战圈,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就是冲。种朴回头见那三人应付对方五个似不费力,就提着刀追着梁继下去了。
又传来一阵马蹄声,而且声音不小,听着不下百人,墨菲默念,不会是天欲亡我吧?
“墨爷,你们在林子里吗?”
是老海子的声音?墨菲心头一喜,就听到墨青那边叫了一声,“海叔,是我们,哎哟~”
墨菲叹气,这孩子……
“阿问,你在哪儿?”
这是……梁永能?墨菲一个踉跄,就势滚到一棵树后,听到“哆”地一声,似刀砍进树里了。她从树的另一头绕过去,狼刃自下而上撩去,那一直追在她身后的魁梧汉子回身出脚,墨菲连忙伏身,狼刃一抹,划过那人的小腿肚子……
这人不能力敌,墨菲深知自己的力气比不过他,虽然他只是一身的蛮力,但外家功夫正的不错。燕子十八翻的身法一出,围着那人转来转去,不让他有空把刀拨出来。可惜他手腕上有护腕,叮叮当当地把她的进攻全部挡下。
“这里这里,正主在这儿~”那人虽挡下墨菲的攻势,却也手忙脚乱的。
墨菲心急,这个难啃的骨头若是不除去,被后面追上来的人缠上可就大大的不妥了。
拼着挨了一拐,她总算是给他来了个狠的,自肋条处给他开了道口子,却也被那一拐顶飞了,狠狠地摔在地上,滚了好几滚。
她翻身半跪,咳了几声,又吐口血出来,一抬头,那人的大脚已经攻到眼前。
顾不得好看,她一个驴打滚仰面倒下,却听到梁继一声怒吼似就在近前:“媳妇~!妈的,敢欺负我媳妇,爷宰了你!”
墨菲惊得头皮一麻心里一惊,这家伙打哪儿钻出来的?!
那人猛地一回身,护腕叮地挡住梁继全力一击,不止如此,那刀还唰地飞了出去……
墨菲才暗叫不好,梁继就被那人一个后踢地踹了出去……
墨菲狼刃反手一撩,那人啊地大叫一声,捂住下体。狼刃再回,狼刃擦过他的颈间,终于他……倒了下去。
墨菲顾不得看,连忙扑向梁继,“你怎么样了?”
梁继全身蜷缩一团,却冲墨菲露出艰难的笑,“媳妇,我没事儿~”然后连咳了几声,嘴角缓缓流下一抹红。
“媳妇?你是女的?!”
又一声大吼,差点儿震聋了墨菲的耳朵。
墨菲兜着梁继的头,单膝跪在地上,一抬头,对上拎着刀冲过来的梁永能。“小点儿声行不?”
梁永能瞪大双眼,仔细地打量着一身狼狈的墨菲。淡青的长袍左一块黑,右一块黑的,想来染的都是血,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左臂上还绑着布条,发髻也散了,还有一簇短得似被刀削过,立在头顶上,脸上也有好几道子黑,不知伤没着脸,会不会破了相……
老海子也提着刀,架着墨青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墨爷……真是女的?”墨菲来的那方向还有零星的刀剑交加声,有声音嚎叫着将军救命……
种朴身上也挂了彩,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不久,六个墨家人提着剑钻出林子。
梁永能瞪着眼,看向被墨菲抱在怀中的男子,虽然月光不明,却也能看出那姣好的面相,正一脸傻笑地看着他……她?
“你说的美人,就是他?”梁永能涩涩地问道,刀尖垂指。
“他不漂亮吗?”墨菲收好狼刃,用袖口给梁继擦了擦嘴角,“我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
梁永能身子晃了一下,“这种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子?”
墨菲感觉到梁继身子一绷,就不悦地瞪着梁永能,“明明就是秀色可餐好不?你既然来了,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你女人派人来杀我,你呢,想补一刀的?”
梁永能一听连忙收了弯刀,张了张嘴,“我……我不是来救你了?”
“敢情还是你们两口子玩儿得好呀~”墨菲不客气地哼了一声,“亏我还当你是条汉子,想结交呢。要是等到你来,我都死上好几回了。看清楚了,我男人虽不会武,关键时刻却能为我拼命,就从这一点来说,也值得我喜欢。梁永能,你听着,我可不是善人,学不来以德报怨的事儿。”
种朴一听梁永能的名字,眼底就起了杀意。
老海子见过种朴的,眼一转,“墨爷,你真误会了。我早上起来一见没了你们,就想追出来的,正好碰到大将军带着一百亲卫,听我一说就跟着追了过来,他是真的想救你来着。”眼睛却盯着种朴,心说你可千万别莽撞呀,树林外还有一百来号呢。
种朴听他这么一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腰刀入了鞘。他又不傻,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奈何实力相差太悬殊。这边六个好手,也多少挂了伤,只有一个完好的,而且看样子墨青伤得还不轻,还有个不会武的家伙在……
梁永能感激地看了一眼老海子,又转向墨菲,“我马不停蹄地追来……是真的想护你回去的。”
墨菲也听出老海子话外的意思了,语气也软了下来。“行了,都过去了,你倒是应该想想回去怎么跟你的女人交待。”
“本将军跟她交待什么?我还得追究她呢。”梁永能向前走了几步,弯腰欲扶墨菲,“还起得来吗?”
墨菲拍开他的手,“既然我已经没事了,你就快回去吧,这里毕竟与宋境交界,以你的身份,总是不大方便。”
梁永能被梁继盯得有些恼火,冷冷地瞥他一眼,站直了说:“还是朋友?”
“如果没有家仇国恨的话。”墨菲留了个心眼儿,毕竟种朴还在,虽然他不像是个传闲话的人。
梁永能深深地看着她,“为什么骗我?”
“多亏我扮成男人,否则你女人还不得生撕了我?这还千里追杀呢。”墨菲倒打一耙地翻了翻眼。
“以后……还能见面吗?”梁永能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忍不住要问。天已经微微发亮了,他知道应该也必须得走了。
“机会不大。”墨菲不是个大方的人,“除非我除了她。我也得让她尝尝那滋味儿,你会帮着她对付我吗?”
梁永能蹙了下眉头,“你……不是没事了?”
“说笑呢?”墨菲啪地掉了脸子,“我被追得跟条狗似的,要不是家里来接应,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具尸体!尸体,你知不知道?是不是我没死,你挺遗憾的呀?”
梁永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毕竟是事实,他也不知道那个蠢女人会派出身边仅剩的这些从娘家带过来的私兵,知道信后就赶紧带着人追出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大将军请回吧,这仇,我是不会忘的。”墨菲冷冷地看着他,“要嘛,你现在就杀了我,要嘛,放我走,想我不报仇,门儿都没有。我怎么你了,就这么不依不饶的?”
梁永能心头苦涩,最终抿了抿唇,在晨光中留恋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梁继哼了哼,“又惹上烂债了?”
“算不上,顶多算是爱慕我,没法子,我太优秀了么~”墨菲低头笑笑,然后又一绷脸,“你说,你跑来干嘛?”
梁继哎哟一声,“疼,疼疼~媳妇,好疼呀~”
墨菲哭笑不得地戮了他一记,“你就装吧。”
“真的真的,媳妇,肚子好疼,刚才一直忍着的,现在忍不住了~”边说嘴角边流下一条细细的红线,脸色也白得吓人。
“姑爷这是受了内伤。”六人中为首的那个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二粒小丸:“回去再请大夫好好看看。姑娘也服一颗吧,您看上去也似受了内伤。”
墨菲不客气地接过来,先是给梁继往嘴里塞了一颗,然后自己吞了一颗。“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白鹤,之前跟阿青一起过去的,后来又回了墨家。”
墨菲哦了一声,见这人四十上下,倒也相貌堂堂,中等身材,浑身上下却无一丝赘。而且身上竟然没伤,仅溅上些血点。
“白叔,你快看看阿青去,他似乎伤得不轻。”墨菲在他眼里看到了慈爱,不自觉地就叫了声叔。
“不敢,白鹤担不起姑娘这样称呼。”他虽如此说,眼里却带上笑意,“阿青死不了,回去好好养就是了。”
墨菲扶起梁继,“收拾一下,咱们快回去吧。还能动的,把那几十匹马挑好的牵回去,总得捞点本儿回来。”
白鹤轻笑,老海子在一旁说:“不如都卖给我好了,价钱绝对公道。”
墨菲挑眉,“说卖不是太见外了?就算我入股好了。”
“墨爷……你这也太狡诈了吧?”老海子扬了声,装出疼的样子。
“还有那一车白盐,也算入股,如何?”墨菲猜测再过不久,赵顼就得禁私盐了,有王安石在,这盐税可是最容易收刮银子的。
“成,一言为定了。”老海子本来也准备出二万两银子要给她分红的,便干脆地应道。
一群伤号回到边城时,已经过了午时,个个又累又饿。种朴欲请墨菲去自己暂居的府上,被婉拒了。天知道这里有没有西夏的探子?还是别留罗乱了。
处置好伤口,吃过午饭,大家就纷纷回屋补眠。老海子则钻进墨菲的屋子,密谈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走时一脸的高深莫测……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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