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冲喜嫡妃 - 一百三十九章阴毒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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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紫阳主来不及高兴,只觉眼前一花,雪亮的银光闪过,她只感觉手掌一阵刺痛,待反应过来,苏云已经退开了数丈远,广袖翩然间一身清冷,眉目如霜。
紫阳主闷哼一声,蓦然收回手来,抱住了自己的右手手掌。
她的手骨节分明,苍白的有些过分,手背上赫然一道长长的伤口,暗红的血正汩汩流出,乍然看去,有些触目惊心。
她看着自己鲜血横流的手掌,眼底一抹惊诧:“你没有失去修为?”潜龙在渊,她自认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对付术者都是绰绰有余,她怎么能避开?
紫阳主眼中依次闪过不敢置信,戒备和警惕的目光。
“对付你,何用术法?”苏云慵懒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嚣张。
她眼眸之中一抹黑暗的波光流转,深处幽幽玄金色忽明忽暗。那一瞬间,她几乎感受到了从紫阳主手掌上传来的冰冷锋利,她心口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涌上来,不自觉的,她就做出了下意识的动作。
广袖之下,她捏紧了手中的利刃。
风从殿外灌进来,她雪白的衣袂飞扬,发丝缭绕,阳光洒在她清冷的容颜上,渀佛天外飞仙。簌簌风声里,她终于记起了,她不仅仅是术者,曾经,还是一名剑法高超的剑客。当年,答应在云门众位门人面前拜师,她自废筋脉,永生永世不得修行内力,并答应师父将这些妙绝伦的招式全部忘记——她后来虽然知道师父也只是在门人面前倚老卖老,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私底下更是博采众家之长,她却也从没忘记这个誓言,硬生生将天山剑派的绝妙招数尽皆封存。之时……没成想,当生死一瞬的时候,潜藏在记忆深处的这些剑招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是母亲在冥冥中保佑着自己吗?
她唇边慵懒的笑容透出一抹飘渺虚无。
“容——渊!”忽然,紫阳主眸中一抹深邃笑意,衣袖一挥,冷冷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苏云眼神一闪,身体不自觉一颤,眸子深处云雾翻涌——
紫阳主许是捕捉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蓦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容渊,还不出来见见你心心念念的小师妹么?”
随着紫阳主的声音止住,勤政殿上方画着尧舜禹典故的壁画缓缓移开,一名白衣男子跨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子白衣俊雅,清朗如玉,周身流露着温润的气息,只是眼底一抹暗沉,透着枭。
“诸位大臣还在等着本,本没有时间与她磨叽!”紫阳主瞥一眼容渊,看向苏云,眼底笑意意味深长:“苏云,本改主意了,本是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的!”
中了蓝色妖姬竟然还没有失去术法,她的价值,已经不仅仅是如此——**师都赞同的药炉,应该继续发挥作用。
紫阳主看着苏云,眼中的毒辣让人心惊:“既然十几年前,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么,如今我也可以让你生死不能。”
“哈哈哈哈——”她看着苏云豁然大笑,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疯狂。
然后,她又转身对容渊道:“容渊,你们师出一门,她是你的师妹,你不会不是她的对手吧?”
容渊抿唇道:“当然不会!”
紫阳主唇边一抹冷笑:“那好,她就交给你了!记住,本要活的——只要让她活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处置她都可以。”最后一句话,紫阳主对容渊说的似有深意。
容渊抬手抱拳:“谨遵太子殿下命令!”紫阳主曾经说过待大业成功,会将苏云作为礼物送给他。所以,他知道紫阳主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苏云毁在他手上——他是男子,晚晴楼一行早已有了风流名声,若真有什么,不过多几句骂名。
但是,苏云不同,若是被众位大臣看到朝会之日,苏云却与他在偏殿行不端之事,只怕天底下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紫阳主看着苏云冷笑一声,越过苏云朝殿外而去。
苏云站在门口,神情冷漠,眼底云雾缭绕,其中一点明光穿透虚空,不知落在了何处。紫阳主一走,她掩在衣袖下的左手手掌一松,“当啷”一声,一柄小巧的匕首摔在了地上。
匕首小巧玲珑,刀锋雪亮,光芒耀眼,古朴的手柄上镶嵌着两颗摩擦光滑的鸀松石,阳光照在上头,莹润的光芒渀佛水波流转。
容渊的目光触及那柄小巧的匕首,似乎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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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理会容渊,转身朝殿外走去。
“云儿!”
容渊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苏云下意识停住了步子。
苏云没有想到,经过晚晴楼一事,容渊暂时被紫阳主冷冻,淡出朝野,却正好成全了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紫阳主不傻,她也做了万全之策,若是今天不能顺利登位,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一场变。
苏云唇角弯起,凉薄的笑容充满讽刺——今天紫阳主注定与皇位无缘,不说安定王,就说仁宣帝,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们所等,只怕就是她这一场变呢!
变之后,紫阳主还能如现在这样为所欲为?
至于紫阳主对她的算计,她从没放在心上——只要她不愿意,容渊若真敢对她做出什么,那就是鱼死网破的下场。她相信若她死了,元晟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一时间,冷风飒飒从殿外灌进来,两人沉默无言,殿内除了呼啸的风声,不闻一丝声响。
良久,容渊走到了苏云身后,将那柄小巧的匕首捡起,在手中摩挲:“云儿,我从没有想过要你失去这一身修为!”紫阳主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而苏云竟然轻而易举的躲过了紫阳主的潜龙在渊,这在他看来,并非巧合。
容渊看着那柄小巧的匕首,眼中慢慢露出的嫉妒欲狂的神色:蓝色妖姬都不能使她失去这身修为,少年天才,惊才绝艳……上天为什么这么厚待她?
“是吗?”苏云唇边笑意深邃,“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苏云忽然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话——一途有一途的长处,术者被称为世外神仙,却大都身体孱弱,而剑术至高至深之时,也可以天人合一,并不比术法差!
容渊沉默了一会儿,蓦然出声问道:“你没有完全失去法力,对不对?”他不相信蓝色妖姬对她没有影响。
容渊说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柄匕首:这柄匕首,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苏云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她眼皮一抬:“这很重要吗?”
“她用蓝色妖姬对付你,并没有告诉我,我若知道,绝对不会同意。我知道这一身修为对你来说多么重要。”容渊绕到了她身前,黑眸底层晕染着一层晦暗,“你失去了一部分修为,但没有完全失去。对不对?”
蓦然,容渊眼底光芒一闪——他想起来了,这柄匕首是苏云刚上山那会儿,他送给苏云的礼物。
忽然,他眼底翻涌的暗沉嫉妒之下露出一抹狂热,渀佛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稻草。他猛然抓住了苏云的肩头摇晃着:“云儿,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你一直没有放下我……你是爱我的!”
“你疯了?”苏云皱眉,缓缓抬手,一使巧劲,轻轻将容渊的手拍开。
“如果你心里彻底的没了我,怎么会将这柄匕首带在身边?”容渊只觉手掌一麻,手臂便无力的垂落了,但是,他没有心思深究,他想知道的是,苏云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些日子以来,对苏云的爱和恨交织,几乎要将他折磨疯了!
他声音有些探究的胆怯:“你是想将这把匕首还给我吗?我是不会收回的!”
苏云无奈的转过头去,闭眼,笑了:“你一直以为我为了元晟设计了你,甚至不惜毁掉了云门。我心里怎么会还有你?”
“你知道,我苏云做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
要不是看到容渊,她都忘了——的确,这柄匕首是她刚上云门之时容渊送给她的礼物,那时候,她内力尽失,术法修炼还一无所成,她又喜它小巧锋利,便一直带在身上防身。后来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她从云峰之上坠落的时候还带在身上,但是现在出现在她身上,却与容渊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元晟前些日子从云门回来之后送给她的,他什么也没说,她心里却知道,元晟想是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他也不敢确定而已——毕竟借尸还魂这样诡异的事情,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毕竟是带在身上这么多年的东西,一朝失而复得,她便再次带在了身边,尤其是失去术法之后……刚才要不是她看到容渊想起了这柄匕首的来处,她也不会扔了它。
“那你为什么……”容渊的目光不确定的扫过那柄匕首。
“说实话,我是看到你才想起这只匕首是你送的,所以,我扔了它。”苏云毫不留情。
“你……你真狠!”容渊眸中的亮光黯淡下去,转而透出一抹鸷冰冷,“这么说,我的猜测都是真的了?”
苏云挑眉:“这么执着于真假做什么?真真假假,不是才有趣!”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最好别客气!”
容渊态度却又软了下来:“云儿,我真的没想过要你失去这一身修为,我知道,这一身修为是你的命,我就算再如何,也没想过要你失去这一身修为!”
“是吗?那在云池之中的时候呢?”苏云忽然逼近他,“你不会不知道云池寒气煞气深重,呆久了,最会腐蚀术者心脉修为,那时候,你要将我送去沂南的山庄,你也没有动过这个心思吗?”
“只怕当时,你是没来得及动手吧!”
“你体质与旁人不同,蓝色妖姬都可以避过,小小云池,自然对你也不会有影响……”
……
苏云冷冷看着容渊,面容冰冷,眼底却笑意盎然——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极品了!就算她蓝色妖姬真的对她无用,试问容渊当日如何知道?
苏云想笑,却觉心中一阵冰冷。她这么多年爱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担当,懦弱卑鄙的小人。
她自然也知道,容渊这话,不过是想探的她的底细——容渊知道自己与她的差距,要是不用暗招他或许这一生都不是她的对手。他既然怀疑她没有失去术法,自然不会轻举妄动。而苏云心中也知自己想要脱身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也有意拖延时间,话中真真假假就越发让容渊的不定她的底,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这边苏云与容渊真真假假,你来我往的斗嘴,那边朝堂之上,气氛就不这么“融洽”了。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安定王的预料,也超出了太极殿上所有人的预料。他们原本以为,验明皇太子是女儿身,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接下来,她有可能的叛乱才是重头戏。没想到,十几个大男人亲眼所见,“皇太子”的的确确是男儿身。
是术法,还是真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这一局里一败涂地!
林医政带回来的消息让朝堂之上亲安定王一派系的大臣开始窃窃私语,帘幕之后的准皇太后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御座上仁宣帝的眼珠子则在人不注意的时候转了几圈。
林医政宣布完消息朝元晟走过来:“焱王爷,太子殿下与焱王妃有事情要说。焱王妃让在下先回来了!”
元晟眼皮一跳,淡淡答应了一声。林医政却感到了他身上瞬间迸发的冷意,他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其实,林医政等人进来的时候,元晟就发现了苏云没有同他们一起回来,但是他知道苏云一向有主张,就算没了修为,寻常人等也欺负不了她。再说,现在正在朝会,紫阳主赢了这一局,说什么也不会对苏云不利,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只见,安定王面色沉重,他命林医政等人退下之后犹豫了一会儿,朝元晟走来,拱手道:“焱王对这事怎么看?”
“等!”元晟惜字如金,一身冷冽气息让人心生颤意。
自从知道云儿有可能是仁宣帝的女儿,他就着人偷偷舀回了皇室玉牒族谱,但是在玉牒上显示仁宣帝只有兰妃生育的一个女儿慧淑公主,就再也没有别的子嗣了。但是,他也知道皇室往往会有一些说不得的秘辛,他另辟蹊径,顺着苏云的母系查证上去,又结合着几个早已放出的老人的说法,得出结论:苏云应该就是当年苏妃的女儿,她才是仁宣帝真真正正的长女,天楚的长公主!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猜测,剩下的事情,他愿意等着苏云愿意告诉他的那一天亲口告诉他。
不多时,“皇太子”容光焕发,志得意满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目光扫过众位大臣,落在安定王身上:“安定王叔还要怀疑本是女子吗?”
安定王装模作样的请冷清嗓子,刚要说话,元晟的声音已经冷冷响起:“太子殿下,本王的王妃呢?”
紫阳主看向元晟,呵呵笑道:“本与焱王妃说了几句话,本想一同过来的,谁知出门焱王妃遇到了故旧相好之人,所以本就先过来了,这会儿,焱王妃只怕正在与人叙旧呢!”
元晟冷冷看了她一眼,抬步便要朝殿外走去。
紫阳主忙道:“焱王急什么?”元晟冷冽的目光扫来,紫阳主只觉背后一僵,眼神闪烁,笑道,“本知道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但是,处理完正事再去寻王妃,也使得啊!”要出手,就得一击而中,时间太短,苏云也不是好对付的,容渊只怕还没得手。
“太子见过皇上单独召见命妇?”
元晟冰冷的声音让殿内小声议论的众臣心头一窒,纷纷住了口,一时间,殿内寂静无声,只有众人的呼吸声短促交错。
“什么?”紫阳主本没有反应过来。
安定王走了出来:“男女授受不亲,就是皇上也不该单独召命妇觐见。太子殿下,不是太失礼了吗?”
安定王话音一落,众臣的议论声再起——
“就是呀!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做太子?怎么做皇帝?”
“太子要情纯良谦恭之人来做,可不能这么祸乱纲常!”
“这有违礼教!”
……
紫阳主顿时醒悟过来,忙笑着想要弥补:“本并非单独召见的焱王妃,不然,焱王妃怎么会遇到故旧?”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大家的议论已经被亲王派的人们推到了**。
这时候,六部尚书之首的吏部尚书蓦然出声,一扫先前闭口不言,面色灰暗的样子,冷声道:“身为太子殿下,这点小事都考虑不周全,怎能堪当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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