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极端的诡异,这一幕废太子、圈养大阿哥的场景甚至对话跟胤祚记忆中的电视剧情节基本上相吻合,当然时间上提前了不说,过程也大有区别,可结果却是一样的,这让胤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梦里,于是......胤祚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其结果……,结果当然是胤祚自个儿疼得呲牙咧嘴地难受得够呛,可康熙老爷子还在上头训着话,胤祚即便再疼也没敢叫出声来。
好容易熬到老爷子发话,让大家伙跪安了,一起子阿哥们面有戚容地出了戒得居,转眼间脸上都笑开了花,也没啥子交流之说,各自奔向自个儿的园子,那离去的背影都仓促了许多,大体上都是急着跟自家的谋士商议罢了,胤祚苦笑地摇了下头,也回自个儿的园子——承宁园去了。
成年阿哥们照例是不能入住离宫的,只能在离宫不远处起个园子也好陪侍圣上,地头、面积是由内务府划拨的,可盖成啥样却得靠自个儿去整,有钱你就住好一点,没钱也只能将就,胤祚手里头有钱,又是郡王,那园子的面积在阿哥里头是最大的不说,那建筑也是美奂美仑,简直就是个大号的江南园林。承宁园在离宫的东头,左侧是老四的狮子园,右侧则是老十四的博武园,三个阿哥虽是同路,却不是一条心,一路上也没什么交谈,各自默默地骑着马并肩子走了一段,各自道声“珍重”也就各回各的府了。
老十四看着胤禛走了,一拉马头赶上了胤祚,满面期待地叫了声:“六哥。”
嗯?这臭小子今儿个整了老十三一把,眼瞅着老大、老二、老十三都倒了,那小心眼怕是活了起来了,嘿,还真是不知死活。胤祚自然知道这小子想说什么,不外乎是指望胤祚能帮他夺位罢了,只不过胤祚这会儿心思正重,懒得跟老十四多啰嗦,笑了一下道:“十四弟,哥哥乏了,这一身湿漉漉地难受得很,有事明儿再说成不?”
老十四眼珠子一转,也笑着道:“成,一切就有劳哥哥了,小弟明日一早定到哥哥府上拜访,告辞。”一纵马领着几个手下侍卫转进了自家的园子。
娘的,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要跳出来,这他妈的啥世道?一群蠢才,就没想到老爷子是干啥吃的,能让尔等得了逞?胤祚苦笑地摇了下头,下了马进了园,也没理会那些下人的参见,紧赶着让丫鬟们侍候着更了衣,连晚饭也没顾得上吃就到了书房,正赶上邬、林二人正奕着棋,一见到胤祚进来,二人一搅棋盘,相视一笑,各不开言地望着胤祚,那眼中却是意味深长的架势。
嗯?咱脸上没长花吧?胤祚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带微笑的两大谋士,不知道他们究竟在高兴个啥子,自嘲地一笑道:“本王今儿个可是跪了一下晌午,嘿,险些就回不来了。”
“王爷要是连这么点小难关都闯不过去,只怕圣上可就要失望了。”邬思道幽幽地说了一句。
嗯?啥?咱家老爷子失望?这话从何说起?胤祚愣住了,按胤祚的思维,老爷子这一回明显是有备而来,早就知道太子会有异动,要不也不会事先在密林里备下了伏兵,这场大戏明显就是老爷子事先安排好的。
政治,尤其是皇权政治的阴暗,胤祚心中清楚的很,在皇位面前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别说是儿子,即便是老子,真要是威胁到了自家的皇位,没说的,一概是封杀,这就是皇权下的生存规则。这些年来,阿哥们个个暗中积蓄力量,早已有了尾大不掉的趋势,哪一个阿哥手中不是大权在握,人马众多,尽管老爷子免去了大家伙的差使,可差使是撤了,却无法限制阿哥们广收奴才——这可是祖宗规矩,老爷子就算再厉害也不敢明着违抗,不过制造些事端将阿哥们都打压下去却不是件难事。按胤祚的想法,老爷子这一次的安排明显就是这么个目的,可两位谋士却似乎很满意,这又是为何呢?若说老爷子对自己情有独钟,嘿,胤祚打死也不相信。
胤祚愣了好一会儿,才将今儿所发生的事情和盘道了出来,末了提了个问题:“圣上究竟想干啥?”
邬、林二人听完了胤祚的话,对于太子、大阿哥、老十三的下场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异之处,似乎早已料定了会有如此的结果,林轩毅笑了一下首先开口道:“圣上睿智,这是要清道了。”
“清道?”胤祚喃喃地重复了一下,有些子不明白,为谁清道?不错,一帮子成年阿哥都是有权有势之辈,无论是谁登上了皇位只怕都没法子坐得稳,不清理一番那是不行的,可把这些大阿哥们都打翻了,谁来接位?老爷子这回已经把平日里最疼爱的老十三都给干翻了,那还能有谁呢?老十四?嘿,那货倒是很热心大位,不过能武不能文,显然没法子入老爷子的法眼,蹦跶两下也就没戏了,至于其他阿哥,嘿,压根儿就没一个成材的,为咱清道?不太像,这回要不是咱机警,只怕也陷进去了,老八?更不可能!难道会是老四?唔,不大像,老四固然也是走实干的路线,可到如今就没真儿个干成一件大事,清欠失败,盐政失败,哪有啥政绩可言,最多也就是表现了一回不惧失败的精神罢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老四身上压根儿就没啥可说头的。
胤祚所知道的历史里头康熙老爷子可是在位六十一年的,算是中国历史上执政时间最长的帝王,现如今才康熙四十年,还有二十一个年头的时间呢,再说老爷子身体一向不错,断没有暴毙的理儿,此时清道也未免早了些,若说是打压阿哥们的势力,确保自个儿的皇位还说得过去,毕竟三十六年那会儿老爷子差一点就大位不保。
邬思道看了眼闷头苦思的胤祚一眼道:“若是玉露所料不差,此次回京尚有一场大风波,王爷慎之,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失了圣心。”
风波那是自然的,不就指的是举荐太子之事吗?这回事儿咱前世那会儿看电视剧里头就演过,原也没啥子出奇的地方,老八可着劲蹦跶了好一阵子,最后落得个没下场,咱才不去凑那个热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会儿的形势跟前世那会儿的历史却大不相同,时间提前了不说,太子的真面目也都暴露了出来,凌普射出的那一箭压根儿就是想射杀老爷子的,猎场上万人都瞧在眼里,拿护驾的名号压根儿就唬不住人,太子再想复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如此一来,老爷子又会如何处理此事呢?会不会将二废太子时那套不立太子的把戏直接端出来?方苞?唔,老子咋漏算了这个老小子,娘的,失误了,老爷子布的这个局阴谋的味道极浓,难不成是出自方苞之手?可咱并没有得到这老儿已然进了京的消息,妈的,“鸿鹄”绝对是出事了。
胤祚想了一阵之后,点了点头道:“邬先生所言有理,回京之后定然会有场大风波的,本王就坐着看戏好了。只是,嗯,只是先生所言的圣心又是何意?”
“呵呵,圣上英明,其心中早有定算,王爷只管依照本心行事,其它的事就不必去理会太多便是了。”林轩毅笑着说道。
嗯?难道老爷子看中了咱?这可能吗?胤祚有些难于置信地看着邬、林二人,可二人只是笑而不言,胤祚自嘲地笑了一下,也不再就此事多问些什么,只是盘算着回头该如何整顿“鸿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老八胤禩一伙子人这回可是心满意得,一出了离宫,呼啸着便到了老八的园中,喜笑颜开地议上了。事关机密,老八一伙子兄弟也没让那些奴才参与,只是与温瑞和一道坐于密室中商谈着,待老九胤禟将整个事情经过详述了一番之后,温瑞和闭着眼思索了起来。
“今儿个着实痛快!哈哈,瞧老大、老二那个衰样,咱心里头可是乐透了,哈哈,老十三也完蛋了,爽!可惜让老六给逃了,奶奶的,要是把老六也陷进去就更完美了。”老十咧着嘴,晃着大脑袋直乐呵。
“十弟这话有理,让老六逃了虽有些可惜,不过能得到如今这么个结果已算是大幸了,呵呵,这回那位子算是空了出来了,能跟八哥争的也就只剩下老六了,咱们兄弟加把劲,来个先下手为强,断不能让老六得了意去。”老九胤禟鼓着掌道。
“不然,以老六的精明有些事儿只能瞒他一回,咱们这次已经占了先手,老六未必能翻得起大浪,回京之后,十弟赶紧将首尾都收拾了,否则怕是要出乱子的。”老八胤禩笑了一下道。
“怕啥,咱早交代过了,断不会留下尾巴的,八哥只管放心便是。”老十满不在乎地说道。
“小心没坏处,有些事儿还是做在前头为好,不过今儿的事却有些怪,圣上好像早就知道凌普会来,这里头怕是有蹊跷。”老九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一想起那数千从密林中杀出的骑兵,老八一伙子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各自心中都不免有些揣揣,半天没人说话。一直默默不语的温瑞和眼中闪过一丝亮色道:“此事虽有蹊跷,但并不足碍,现如今大阿哥、太子、十三爷都已倒了台,断无再起之理,而今之计,最要紧的是把握大局,东宫空了,想入主的阿哥并不只有八爷您一位,若是不能当机立断,其后果不堪设想。”
老八胤禩定了一下神,将伏兵的事儿先搁置于脑后,细细地思量了一番之后,问道:“温先生,计划是否照旧?”
“嗯。”温瑞和点了点头道:“箭在铉上不得不发,若是大事不成,也还有个退路,若是无所作为,只怕大难将临头了。”
胤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也罢,爷就拼这么一回,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随它去了。”
老八一伙子有了定算,老四胤禛也没有闲着,一屋子人也凑一块议着事儿,不过相比于胤祚那头的镇定自若,老八一伙的信心爆棚,老四府上却有些凄惨了。
胤禛的实力原本就弱,只是顶着太子党的名号行事,也算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可这会儿大树倒了,连带老十三也完蛋了,胤禛心中烦闷得很,原本就不善言语的他更是话不多说,只是简单地将个离宫里的事儿说了一番,一屋子心腹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啥才好,场面冷清得很。唐国鸣眼瞅着众人那副丧魂失魄的样子却笑了,笑呵呵地道:“四爷莫急,这是好事,圣上废立之间定有成算,四爷的机会来了。这事儿若是如此……应对即可。”
胤禛点了点头,没有发话,在室内来回踱着步,到了末了,抬起头来,冷着声道:“我虽无意大位,却也不能叫小儿辈得意了去,就依先生所言,却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算计复算计,大家伙都忙着算计,却不知道有这么句俗话——人算不如天算,天算又会如何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lt;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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